「五弟,她不能留在陷空島!」
天空飄揚傳來盧方洪亮的聲音。
「爹!」盧興興奮跑了過去,只見一道棕色身影掠過,高大不失豪邁的盧方蜻蜓點水般飄落凸起一塊岩石上。
盧方抱了抱兒子,隨後表情慎重放開兒子,躍下岩石朝我走來,遠遠抱拳道︰「孟姑娘,據盧某所知,八大門派已請出武林帖,聯手對付殺手盟東方不敗,為了全島數百名子民性命著想,恕盧某得罪,你絕不能留在陷空島。」
「大哥!」白玉堂焦慮走過來,剛要出聲,盧方一個手勢打住他,肅穆不可商量口氣道︰「五弟,你讓大哥拿全島數百人性命去賭,大哥賭不起!」
白玉堂冷笑嘲譏道︰「大哥,咱們五鼠結義行闖江湖不是就為了行俠仗義碼?如今的行為,與那些貪生怕死的小人有何區別?湘兒一個姑娘家,手無寸鐵,能去得了哪里?」
我煩的不是自己的去向,而是南宮世家被滅門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于是,我定定盯著白玉堂身後的雲霞,指了指她,一字一頓道︰「你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湘兒……」白玉堂看了看懷里昏迷的冷若霜,無可奈何嘆了口氣。
我舉起手,示意他別出聲,我個人去留不是問題,關系到南宮決……忽然腦海又浮現初見面的場景,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如今他生死不明,家里又慘遭滅門,此事不僅關系到整個武林,還牽系到大叔身上……大叔,你一定很傷心吧?東方不敗尋不到你的藏身之處,便將矛頭對準南宮決的家人!東方不敗既然選擇這條不歸路,那麼挑起不僅僅是全武林人士對他的公憤,而且是故意而為!他的目的,真的只有私人恩怨那麼簡單嗎?
雲霞被我眼神一掃,身不由衷道出原委︰「幾天前子時,一批來路不明的黑衣人無聲無息殺入南宮堡,一夜之間踏平南宮堡,雞犬不留,不僅如此,為了掩飾罪行,事後還一把火將南宮堡燒得干干淨淨……」
「那你們憑什麼說是東方不敗干的?」我皺起眉頭,冷聲問。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讓人發現蛛絲馬跡。」雲霞輕蔑高高瞅著我,嗤聲道︰「那東方不敗也太猖狂,竟敢在南宮堡白玉牌匾揮上八個字,‘獨尊武林,唯我東方!’試問天下,除了他,還有誰敢如此狂傲不羈?」
我滿是疑問,既是殺人滅口,又何必多此一舉留下痕跡?
白玉堂看了看我,嘆道︰「我說過,東方不敗從來不按牌例出牌,他行事怪誕,誰也無法猜測他下一步會做什麼,誅殺南宮堡的血案,有可能是他,又有可能不是他。」
「他否認不了的!誰有他那麼大膽子一口氣殺了那麼多人?而且還是名震天下的南宮世家?他不僅代表整個武林,更是先皇的開國功臣,除了東方不敗,誰有那本事?」雲霞幾乎是尖叫出來,臉色也異常的潮紅。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經意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能人異士多的很,你又認識幾個?」
「我……」雲霞一時反駁不了我,氣憤道︰「反正我知道除了他這種邪門歪道的大魔頭,才會干出天理不容的滅絕人寰的慘事!」
我不置可否,自古以來,凡被認為邪派的人物,皆是人人得以誅之,就連我,也因為他牽扯上師兄妹的關系,成為武林眼里的眼中釘!管你做什麼事,都是壞事,永遠洗清不了邪派的罪名。
「如今十大門派已被滅了兩個,剩下八個還會好心放過你嗎?說句不好听的晦氣話,他們不會有真正本事去尋東方不敗的,就算他們尋到又如何?以他們各自心里的小算盤,誰敢真正搶先去送死?充當他人的腳踏石?說來說去,還不是怨氣出在你身上?趁他們未趕到之前,我看你還是趕緊離開,別累人累己了。」雲霞說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真意,可是,我不能不承認她的話殘忍而有理……
白玉堂抱著昏迷的冷若霜,一臉堅決走向我,「不管是誰來,有我在,誰敢傷你一根毫發?」
「五弟!你瘋了!」盧方氣急敗壞叫道。
我轉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靜搖搖頭︰「不必了,你還是好好陪著冷姑娘吧,若不是因為救我,她也不至于只剩下最後一個月的生命,你就當幫幫我好了,陪著她留給她這世間上最美的回憶吧。」
「不行,我放心不下你,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白玉堂固執低聲道。
雲霞臉頓時綠了一半,黑沉沉瞪著我,生怕我口中會吐出一個「好」字,盧方更是死灰般的陰沉,但是沒人比他更了解他的結拜兄弟,所以,嘴巴抖了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既是尷尬,又是擔憂。
「五弟,這事好辦!」蔣平興沖沖架這馬車沖過來,剛好停在我與盧方之間,然後咧嘴笑道︰「爭什麼呢,丫頭交給我就行了,我包管她在南宮堡血案沒平息之前,絕對安然無恙。」
我剛要出聲,雲霞搶先一步打斷我的話道︰「有什麼地方比我們百花宮更適合藏一個人?不如就讓她跟我回百花宮避一下風頭,等這事一過,再回來陷空島。」
她的一番話,眾人目光霎地一下全移到她身上去,每個人都半信半疑,包括我,同樣匪夷所思盯著她……奇怪,剛才還恨不得踢我入十八層地獄,突然變成另一個人,熱情好客了?
蔣平最先嘖嘖叫了起來︰「怪了,剛才你還恨不得一劍劈了丫頭,怎麼忽然間這麼熱情了?難不成你有什麼陰謀?」
誰也沒留意,躺在白玉堂懷里的冷若霜睜開了雙眼,有氣無力抬了一下手臂指了指我︰「因為……她是我師妹!」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被嚇了一跳,連我也模糊模不著東南西北,蔣平跳起來嘰里呱啦一連串道︰「什麼?丫頭是你師妹?怎麼可能?既然她是你師妹,為何當初中毒的時候你們卻死活不肯交出延年丹救她?」
這番疑問,也是我的疑問,因此,我聳耳靜听。
冷若霜瞄了雲霞一眼,雲霞怏怏不樂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白玉堂︰「這是武林盟主南宮決未赴邊疆時寄給我們宮主的一封密函,你看過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