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際泛白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陸雄早已激動的不能自己,他回來了,他回來他,他終于回來了……
「老伴,是振航回來了是不是?」陸母看見自家老頭那個激動樣,她一直守候的人終于回來了,淚早已奪出眼眶。
「快擦擦眼淚,快啊!不然振航的心一定不好過!!!」
「還說我呢,你不也一樣!!!」
「你瞧我們,來,我們擦擦」二老趕忙為彼此拭去眼角的淚,拭著拭著,兩人的淚怎麼也無法忍住了。
「爸,媽……」看著他們如此相親相愛,看著他們眼角的淚痕,他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你們……」
「振航,餓不餓,媽,給你做早餐好嗎?」她每天都是如此悉心照顧著他的三餐,她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每天都為能為自己的兒子做他最愛的早餐,還有午餐,晚餐,可是那樣的日子還剩下多少,她不敢數也不敢去想,只是機械的做著。
「媽,傷心就別憋著好嗎?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樣,我的心有多難過嗎?」
「不,振航,媽給你做早餐好嗎?你想吃什麼告訴我好嗎?都快八點,你不餓嗎?媽給你做,你說啊,媽現在給你去做?」
「媽,夠了,夠了,你還要強撐到幾時,為什麼不把痛苦發泄出來,你不敢接受事實是嗎?」
「不,不是的,我只想問你想吃什麼早餐,你不喜歡媽做,你是不是想出去吃啊,好啊,我們出去吃好嗎?我們一家人好久都沒有一起出去了。你說是不是老伴。」
「夠了,媽,你們別再這樣了,我快死了,我快死了,你們不必這樣,真的不必這樣。」
「不……」陸母終于崩潰了,「振航,別說好嗎?你怎麼會死呢?你不會,你不會?你還這麼年輕,你還有好多事要去做,我們還等著你給我們養老呢?你怎麼說你會死呢?你怎麼可以說這麼不負責的話啊~!!!」她努力的壓抑卻發現一切在听到他說要死的時候早已崩潰的一敗涂地,她終究不能做到如此堅強,她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只是想好好守護自己的孩子,他們已經無法守護振風了,可現在他們只想守護振航,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老天爺,我們上輩子一定造了什麼孽是嗎?如果是,那麼就來拿我們的命,求你千萬要留住振航,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希望啊,求你不要再帶走他。」
「媽,別這樣了好嗎?求你別這樣了好嗎?」他擁抱著那早已泣不成聲的母親,他知道她的心到底有多痛,可是他無法給她任何安慰,他不能盡到他所能盡到的責任,反倒是讓他們為他而傷心,失去哥哥時他們表現是如此平靜,他總以為那是他們的冷血無情,而不知其實他們是不希望他擔心,一切他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人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一切都已是過去,在過去的歲月里,他如此的憎恨的所有,而現在他只想用感恩的心來對待每一個。
「媽,我們期待來世好嗎?如果有來世,我還做你們的兒子,到時我們不要再有誤會好嗎?」他蒼白的笑顏讓他們如此心疼,來世?多美好的期待,如果真的有來世,那該有多好。
「振航……」他是如此不相信命運,可現在他折服了,陸母的心在滴血︰「好,我們來作約定,下輩子,我們還做母子。」
「可惡,你們怎麼可以忘了我呢?」陸雄看著這對母子,多久他們沒有如此親密了,雖然時間短暫,但他們也要好好珍惜是不是?
「老伴,我們一起約定下輩子好嗎?」都已年過五旬,但此刻他們卻做著兒時的事,讓他們感慨萬千。
「好,我們一起約定下輩子,一起~~~」三人的目光盈盈,陸振航的心再次碎了,因為那個女孩,已經完全走出他的生命,那種比死亡還要可怕上一萬倍。
「振航,你怎麼了……」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他們從一開始就感覺到那股悲傷的氣息是如此的濃烈,他們不忍揭穿,那一定是有關沈晰諾,除了她,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思想。
「我沒事,只是覺得累了……」腦海里一直回蕩著她成為別人的女人的事實。是他親手推開了她,是他親手造就了這一切的發生。晰諾,我很該死是不是,所以上蒼決定讓我離開,是對我最好的懲罰嗎?是我讓你傷心難過,是我讓你愛的如此辛苦,但現在你是否已經解月兌,我想應該是解月兌了吧,不然你不會偎在他的身邊答應著要嫁給他。
「振航……」
「媽,我真的沒事,你們也回去休息吧,你們昨晚一定沒睡吧!!!」他只想離開,躲在那個沒人打擾的空間里,獨自思念著他一輩子想去思念的人。
「航……」柔柔的聲音透著無力,那楚楚動人的身影依舊如此惹人憐愛。
「惠美,我不想再談這些了,只希望我走後,你可以學會堅強。」
「不,你會好好的,你會好好的。」
「惠美,請你接受事實好嗎?這里……」他指著自己的腦「這里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即使華佗再世也沒有辦法,不管你接不接受,都無法改變我要離開的事實。」
「航,求你別這麼殘忍好不好,我只是不想相信,只是不願去相信,我們的孩子他正在我的肚子里一天一天的成長,我想他也渴望得到你的愛。」
「惠美,對不起,或許我真的不該讓你擁有他,畢竟以後的生活並不是那麼好走的,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要怎麼嫁人。」
「不,航,我不會再嫁,因為我只愛你啊~」
「好了,惠美,這些我真的不想再听了,我真的累了,求你讓我安靜好嗎?」
「航,我是想讓你明白我不想讓你有負擔,是不是這樣的我總是給你添麻煩,對不起對不起,請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惠美,你夠了好嗎?我真的要休息,除非你是想我死的快點。」他真的無力招架她的柔弱,如果是晰諾,她一定不會這樣。
看著那孤寂的背影,一家人的心都是如此酸澀,看著那個讓人心疼的女孩,不是她不夠好,而是他根本不愛,也不會愛,他的愛只給了那個女孩,她叫沈晰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