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半月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映著皚皚白雪顯得分外明亮，冷風不知疲倦地申吟，仿佛從天籟傳來的哭泣。冬日草原的夜晚，猶如一個面容嚴肅而沉寂的老人。嚴肅的讓人膽寒。
遠處的草坡明滅可見，偶爾一兩聲夜鳥的淒涼的的慘叫，在草原上久久地回蕩，不願散去。這里沒有城市的燈火通明，沒有都市的喧囂。只有天籟得悲吟。腳板踏在積雪上發出咯咯的聲響。兩個黑色的身影蹣跚而行，伴隨著深沉的呼吸，仿佛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羊圈的旁邊是高高的一垛堿草，萬里來到羊圈看了一圈，羊在安靜得反芻。萬里拉著薩如啦來到草垛旁，扒開積雪，在草垛上扒開一個窩窩，二人迅速地鑽了進去，又用草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透過草的縫隙遠遠的看著前面的小山坡，夜死一般的寂靜，二人能彼此听到對方的心跳。
萬里從口袋里模出一顆子彈推上了槍膛，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有些冷，萬里把兩只手插進衣袖筒。薩如啦蜷縮得像一只小刺蝟，她調皮地把冰冷的手伸進萬里的衣服里，冰的萬里直咧嘴，但並未理會，知道她一定是冷急了。‘‘哥哥，我好怕，咱回去吧。‘‘薩如啦央求他。‘‘你不是說你是成杰思汗的後代嗎？最勇敢了，為什麼這會兒又害怕了？‘‘薩如啦知道他在挖苦自己。‘‘都是你講的那個鬼故事，太嚇人了。‘‘說著狠狠地掐了萬里一下。
萬里看了看遠方，仍然沒有什麼動靜，冷得實在難受，就讓薩如啦拿出酒自己喝了一大口，又讓薩如啦也喝了一口。‘‘來了，快看，‘‘萬里低聲說，只見那山坡上一個像狗一樣的身影在來回地踱著，一雙幽蘭幽蘭的眼楮發出懾人的光芒，然後慢慢的向羊圈靠近，它走一會兒就豎起耳朵听一下。越來越近了，萬里的手心沁滿了汗水，他 得一聲打開了保險，準備扣動扳機。當然不能打死，主要是驚它一下。‘‘哥哥，我要去廁所。‘‘薩如啦的聲音低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等一會兒，不要命了。‘‘萬里嚴肅地說。
不能再等了，已經很近了，不然它反擊的話沒時間夾子彈。啪，一聲清脆的槍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那匹狼掉頭就跑，一口氣跑上了山坡不見了。二人總算長出了一口氣。‘‘你不是要去廁所嗎？還不快去。‘‘萬里不耐煩地說，‘‘我不敢，你陪我去。‘‘薩如啦著急地說。‘‘我就沒听說過，女人上廁所男人跟著，真滑稽。‘‘萬里話雖這麼說，這可是大草原呢，男人都發怵，何況女孩子呢，萬里帶她打草垛的旁邊，轉過身去，等她方便。
二人又回到草垛里，‘‘呸呸，好臭呀，羞死人了。‘‘萬里取笑的說。‘薩如啦知道他笑話自己，狠狠地在他頭上打了幾下。‘‘人家叫你叔叔，你啥都說，哪里像個叔叔。‘‘過了一會兒，那匹狼又出現在山坡上，這回它不過來，只是犬坐在山坡上，時而發出淒涼的嚎叫。
這時東方露出了魚肚白，那匹狼轉頭走了。萬里和薩如啦回到家，阿爸阿媽正在擔心，听到槍響，知道他們去趕狼了。責怪了幾句，知道萬里是好意就叫他們去睡一會兒，等萬里睡醒時，听阿媽說，羊又少了一只。這讓萬里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