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守城
「他們的沖車上來了，趕緊把整個門洞堵死了」廖敢站在城牆上大聲命令道。
他身邊的一人苦笑著說道︰「將軍，沒有足夠磚石了。」
「那就把附近的民房給拆了」廖敢毫不遲疑地下令，遠處的沖車越來越近，已經容不得他有絲毫遲疑了。
原本廖敢沒把這城門堵死的原因是他還想保留一份反擊的可能，可是敵人的攻勢太猛了相比反擊的計劃，當然還是守住城池比較重要。
隨著沖車過來的，還有更多的雲梯，敵軍的士兵正冒著箭矢抬向城牆。護城河在之前的戰斗中早就被填平了，再也無法阻攔他們的前進。而在他們的身後跟著的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和掩護他們的弓箭手，更遠的地方則是一字排開的十幾輛投石車。
說實話，天命大陸上的投石車威力有限，準頭也比較差，造成的守城方傷亡並不是很大，但一輪輪的飛石對士氣的打擊很嚴重。
廖敢一邊為士兵打氣，一邊指揮著他們對城牆外的敵人進行壓制。
只是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就算那些抬雲梯的士兵時不時地在箭雨下倒下幾個，但立刻就有替補從後面趕了上來。在不計傷亡的前提下，攻城方很快就把雲梯靠到了城牆上。
「趕緊倒火油對準了那些雲梯再倒，別浪費了」看著從雲梯上蜂擁而來的敵人，廖敢大聲喊道。
可惜城牆上僅有的火油都是從城中的百姓那征集來的，加上前兩天也用了不少，守城的士兵再節約也不夠用了。他們只得冒險從女牆後出來努力推倒雲梯。
而對方故意把雲梯造短了一些，離牆頭差了半個身體的距離。這樣的結果就是城頭的守軍需要探出半個身體才能用手中的長槍夠到雲梯，而且還不太容易使勁。
看到探出身體的士兵不斷中箭掉落到牆外，廖敢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帶著親兵上去幫忙。雖然敵軍的傷亡更多一些，但是雙方的總兵力相距太大了。
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廖敢立刻下意識地滾到一旁。一聲巨響過後，他感到肩膀上一陣疼痛卻是被一塊碎石濺到了，而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有兩名親兵已經被砸爛了。
廖敢卻是連包扎傷口也顧不上了，捂著肩膀就站了起來︰已經有敵人爬上了城牆。
「之前退下去休整的人在哪？告訴他們別休息了，趕緊讓他們上城牆把敵人趕下去」為了讓士兵保持一些體力，廖敢把士兵分成了三隊輪流休息。只是現在敵軍的攻勢太過猛烈，似乎打算今天一口氣把城池攻下，已經沒有讓士兵休息的余地了。
等他剛剛穩住戰局之後，廖敢的副將卻趕來報告了一個壞消息︰「將軍，不好了南北兩門同時告急，希望能夠派去援軍」
聯軍看來是勢在必得啊，只是雖然他們的兵力龐大，但要在三面同時發起這麼猛烈的攻勢可是要動用不少的兵力，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想了想廖敢吩咐道︰「讓城里還能調動的人馬全趕去北城，一定要頂住」
「城里哪里還有可以調動的人馬？」那副將卻是苦笑起來，接著提議道︰「要不讓那些騎兵上城牆吧？」
青龍軍團除了步兵之外也有三千騎兵的。這次他們在突圍的時候雖然騎兵的統領陣亡了，但還是逃出了兩千騎。
雖然那是最後的兵力了，但廖敢依然沒有讓他們上城牆的打算，繼續命令道︰「那你就把城里的衙役、捕快都集中起來趕往北城他們加起來少說也有近千人，應該可以頂一陣。至于南城……你給我告訴那里的守將︰南門外地形狹窄，敵軍根本不能擺開大部隊，他手下的人馬已經不少了，要還是守不住的話干脆自盡算了」
廖勇也是在賭，聯軍不可能在三個方向發動總攻，要知道光是在東門就有接近十萬的敵軍，如果他們真有這麼多兵力的話，就算讓騎兵上了城牆多半也是守不住蛟城的。
那名副將剛走，另一個將領也來了，不過他說的總算是好消息了︰「將軍，城里的百姓自發聚集起來，紛紛請願幫我們守城。」
廖敢卻是一口拒絕︰「現在是關鍵的時候，他們這時候到城牆上搞不好會添亂讓他們幫忙搬運物資和傷兵就行了，這樣可以把那些輔兵派上城牆」
隨著廖敢一道道的命令傳達開去，蛟城里的守軍有條不紊地抵擋著城外猛烈的進攻。雖然蛟城看上去岌岌可危，但始終沒有陷落。
西嵐國和溫國的大軍再一次退了下去後，廖敢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今天的攻勢總算結束了。既然聯軍撤退了，那麼其他城門也沒有陷落。
在確定敵人退開後，浴血的將士們無視身旁的尸體直接坐到了地上。
「讓那些百姓整理一下戰場。我去其他城牆看一下，你找些還有精神的士兵小心警戒，敵人也知道我們十分疲憊了，小心他們今天晚上來偷襲。」廖敢依然沒有絲毫的放松，向身邊的一人吩咐道。雖然他也知道經過三天不停地激戰之後，每一個士兵都希望休息。
因為城南外面地形狹窄，而蛟城的西面緊靠著一條大河，所以城北以及廖敢所在的城東是溫國和西嵐國可以主攻的方向。
那名將領和廖敢一樣是一名千人長，但他對廖敢命令自己的舉動沒有絲毫的不滿，應了一聲後就去挑選士兵去了。就好像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對于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廖敢自己也覺得宛如做了一場夢︰明明應該在互相交戰的西嵐國和溫國突然聯合出兵宿城關。在成功突襲下宿城關後便趁勢攻入了濱國。而在這危急的關頭，偏偏要命的是青龍軍團的正副統領全都不在
留守的將領大都過于年輕，沒有經歷過太多的風浪，除了原地死守之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群龍無首之下，分布在邊境上的青龍軍團六萬將士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防線紛紛告破。
在其他部隊各自為戰的時候，察覺到不妙的廖敢擊退了敵軍的第一波攻勢後便主動燒毀了守衛的一座小關卡，帶著一萬剛投靠濱國不久的原溫國士兵直接撤退了。——他們原本對溫國拋棄自己有不小的怨言，加上現在已經是叛徒了，根本不可能重新回到溫國。
廖敢接下去也沒有只顧著逃跑，他一面邊打邊退阻截聯軍先鋒向濱國月復地突進的舉動，另一面又全力收攏潰敗的青龍軍團士兵以及附近的地方軍。
趁著對方疏忽大意，廖敢還伏擊了敵軍的先鋒，取得了一場小勝。在手下士兵鼓舞起了士氣之後，他卻在敵軍主力到來前趕緊一路後撤，直接進入了蛟城。——這蛟城是原舒國的都城，現在是濱國在東面最堅固的一座城池。
由于沿途收攏了不少的軍隊，進入蛟城之後再征用了蛟城的守軍，廖敢手上的兵力也有了三萬左右，他便在蛟城擺出了死守的架勢，拖延住了聯軍的攻勢。
而廖敢臨危不亂的舉措也取得了那些突圍而出同僚的信任，對廖敢取得了指揮權的事實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其實對于自己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廖敢自己也感到有些驚奇︰他在廖勇手下的時候最多也就指揮過幾百人的隊伍，可為什麼在面對大軍壓境的危急情況時能夠無比冷靜地采取最正確的舉措？
當時廖敢並沒有過多考慮自己應該怎麼辦，應對的方法就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仿佛這種局面自己已經無比熟悉一般。難道自己在失憶之前是某個手握重兵的將軍嗎？
廖敢剛剛下了城牆，一個樵夫裝扮的人來到廖敢的身邊低聲說道︰「報告將軍，我們錦衣衛已經裝作難民把敵軍一路屠城的傳言散布到了全城。」
難怪那些老百姓來得那麼及時啊。廖敢不由得慶幸起來，他之所以打算散布聯軍屠城的謠言最初僅僅是為了不讓城里的老百姓惹事罷了。
蛟城的城牆雖然堅固，但是它並不處在邊境上。而濱國的國庫就從來沒有充盈過，朝廷自然不會在蛟城囤積太多的物質。而廖敢為了應對聯軍猛烈的攻勢不得不就地征集了。
廖敢向那名錦衣衛問道︰「你們那位羅長老的傷勢如何了？」
對方回答道︰「多謝將軍的關心，羅長老的傷勢已經穩定了，只是在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動手了。」
廖敢點了點頭向城北繼續走去，只是臉上卻是有些郁悶︰在他看來，這位錦衣衛長老羅清的受傷完全是不必要的。
青龍軍團的兩名先天高手在他們突圍的過程中失散了，到現在下落不明。而錦衣衛長老羅清正在附近執行任務。察覺情況危急之後他趕來蛟城幫助守城。
要是多了一名先天高手守城的話，廖敢當然是高興的。可問題是羅清一趕到就對上了西嵐國的先天高手金和謙
雖然廖敢早就察覺到金和謙和濱國不清不楚的關系，但是那羅清不知道啊。廖敢又不能在戰場上沖著羅清大喊「自己人」，而在羅清的偷襲之下，金和謙也沒時間解釋。結果廖敢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