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梅眼瞧著文輝開車走了,心里卻熱乎乎的,簡直樂不思蜀了,半天才想到慧遙,趕緊收拾好桌子進去找她。慧遙正收拾東西,她面無表情,曉梅進來了眼皮都不抬。曉梅不知說什麼,站在她旁邊半天才擠出兩個字。
「慧遙。」
「嗯。」繼續手中的活兒。
「你,還好吧?」
「好啊,有什麼不好的。」
慧遙依舊面無表情,讓曉梅猜不透她到底是生氣,還是真的沒事。「慧遙,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其實,你大可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只要想開就好啦。」
「我沒什麼想不開的呀,我要想不開,就不會喝那杯酒了。」她依然忙著手中的活兒,也不正視曉梅一眼。
曉梅無奈,心里掂量了一下,「慧遙,不是我說你,其實你活得太累了。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累呢?人活一生,短短幾個春秋,多不不容易。如果可以過的好一點,你又何必那麼在乎別的呢?」
慧遙這才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抬起頭,直視曉梅,弄得曉梅精神立即緊張起來。
「曉梅,我問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什麼?」曉梅見慧遙臉色不對,這情形頗有點審判的味道,讓她更加緊張。
「剛才那件事,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小心?」
「你為什麼這麼問?你不相信我嗎?」曉梅立即慌了,慧遙的眼楮真毒。
「曉梅,你如果給我說實話,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姐妹,可如果你騙我,那我們的友誼,就在這一刻結束!」慧遙說的鄭重其事,令曉梅揪心。
「慧遙!」曉梅嚇得抓緊她的手。
「跟我說實話!」,慧遙抱著將審訊進行到底的態度一點都不肯讓步。曉梅低下頭,不敢看她,慧遙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不由得失望到了極點,「說起來,作為朋友,我不該懷疑你,可是我在里面看的真切,我找不到理由替你申辯,因為你的腿根本就沒事。曉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如果實在不願意去端那一碗湯,我可以找別人幫忙,我不會纏著你。可你明明答應幫我卻故意去惹那個事,為什麼?」慧遙嘆了口氣,「你捫心自問,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是否真心的把你當好朋友,你讓我幫的忙我哪次沒有好好幫你?可你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道嗎,你的做法,實在讓我寒心!」慧遙抽開自己的手,「算了,我看我們真不適合做朋友,還是——」
「慧遙,」曉梅拉住慧遙的胳膊,「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讓你難堪的。我承認,我是故意把那碗湯灑在他身上的,可我不是想故意給你添亂,我只是想,給羅總出口氣。」
「誰是羅總?你跟他又是什麼關系,又給他出什麼氣?」
「就是送我回來的那個人呀,你應該也見到他了。我今天听了你的話,跟那個混蛋分開了,你看,」曉梅給她看手指,「我連戒指都丟還給他了,可是回來的時候,因為不小心,差點被車撞倒,是羅總送我到醫院,還送我回來。我本來想好好的答謝他,可當我端著湯過去的時候,听到那個姓王的在找他的麻煩,還嘲笑他娶不到老婆。我當時也是逞一時之氣,也沒想那麼多。慧遙,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無心的,你對我的好,我知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我也不可能發現那個混蛋是那樣一個流氓,他只是在玩弄我。有你這個好朋友,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我怎麼會不好好珍惜呢?慧遙,」她再次拉起慧遙的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請你原諒我這次的過失好嗎?」看曉梅說得情真意切,滿臉淚水,慧遙也不得不感動,看來真是她想多了。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慧遙握緊曉梅的手。
「不是,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慧遙,對不起。」這對姐妹抱在一起。
下班了,這兩個好朋友照例換好衣服,一起走。曉梅想到文輝,又禁不住的偷著樂。
「你又發什麼神經呢?這一整天都沒合過嘴。」慧遙打趣道。
「哎,慧遙,你認人一向很準,你說,那個羅總會不會喜歡我?」
「又來了,你可真是個大花痴,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喜歡你,我對他完全沒印象。」
「你怎麼能對他沒印象呢?」曉梅一陣失望,「得,也罷了。反正我會努力,我想,他才是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曉梅自言自語,回頭卻見慧遙並沒有在意,只顧自己走,就拉住她,「哎,對了,慧遙,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也沒見你談戀愛呀?」
「這種事要隨緣的。不是你想談就能談。」慧遙只淡淡地回答。
「不要信這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個還需要自己去追求。」
「嗯,那你就好好把握吧」慧遙朝她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又繼續走了。
「哎,我在說你呢!」曉梅追上去,「你不著急,難道你已經有了?」
「我有什麼了?」慧遙以為她開玩笑。
「哦,你笑了,那就說明我猜對了,是不是趙建明呀?其實,你們挺配的。」
「拜托,你別亂點鴛鴦譜了,建明是我大哥。」慧遙一陣無語。
「又不是親大哥。」曉梅嘀咕著,「其實,我看你們兩個就是金童玉女。」
她們走過路過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慧遙突然若有所思,返回去,從口袋中掏出那疊錢,放到乞丐的碗里。乞丐一看,兩眼發光,連忙站起來,「謝謝小姐,謝謝小姐。請問您怎麼稱呼,我以後一定報答你。」
「呃,好了,好了,我不要你報的,你,還是趕快去買點東西吃吧。」慧遙沒想到一個乞丐還能吹出這樣的大話,心里開了小差︰不是什麼來路的吧,還是別惹麻煩。說著拉著曉梅就走,乞丐還在背後喊。
「謝謝,我一定會報答你的。」說完興奮地拿著錢走了。
「慧遙,我真不明白,那些錢足足有上千快吧,你全都給一個髒兮兮的乞丐?那是你應得的。」曉梅模不著頭腦,覺得怪可惜。
「什麼叫應得的,用自己的手和腦賺的才是應得的。我根本不想拿那些錢,」慧遙說,「你不覺得那個姓王的把我當夜總會中的陪酒小姐一樣玩弄嗎?我要真拿了那些錢,不就是真成了那樣的女人了嗎?」
「其實,他也未必是那個意思啊,」曉梅不以為然,「他如果真把你當成夜總會中的陪酒小姐一樣玩弄,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還不知道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呢?」
「我不管他什麼意思,總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不會無緣無故拿人家這麼多錢,還是拿來幫他們這些資本家做慈善吧!」
「哎,你做人真是太——,不知道怎麼說你。」
「走了,再晚趕不上公交了。」慧遙催促,曉梅也就不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