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雯帶著禮品按照雲瀚告訴的地址來找雲峰他們家。她自己十幾年沒回來了,這兒的變化還真是不小,原本記憶中鱗次櫛比的土房屋如今都差不多改頭換面,之前哨兵般整齊排列在道路兩邊的秩序都變成了參差不齊的模樣。她東繞西走的,就迷失了方向,本來要拉紫妍一起來的,可她是死活都不肯,還說,「要是陪你逛街的話,隨叫隨到,要是去拜訪那個無良家庭,對不起,辦不到!」沒辦法,清雯只得自己來了。
可如今,她在這里不知該往東還是往西正焦急的時候,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頭顫顫巍巍地走過來,白胡子,白頭發,宛如仙翁一般,依著看來應該也已年過花甲。她趕緊上前詢問道,「大爺你好,我想問一下,楊雲峰他們家是住在這附近嗎?」
那位老大爺听她詢問楊雲峰,愣了一下。
「呃,是,是楊雲峰。」清雯見他不語,便以為他沒听清楚,就又稍大聲地重復了一遍。
老大爺打量了她一下,眼光在她手中的補品停留了一陣,「你是說楊老師他們家嗎?」
「呃,對,是楊老師。」
「哦,你是他,什麼人啊?」
「哦,我,我是他,他哥哥的妹,好朋友。」他這麼問到讓清雯一時沒辦法將自己定位在什麼身份上,結結巴巴半天才吐出這幾句話來,可她又擔心雲瀚多年也沒在回來過,也不知道這位老大爺還記不記得楊雲峰還有個哥哥,「其實,其實我——」
「哦,你是他哥哥的妹妹的好朋友?」
「啊,不是,不是,」清雯趕緊擺手,「其實我,我是——」
「哦,那你就是雲瀚的女朋友了。」
「呃,這,」清雯沒話了,「老大爺,能先帶我去樣楊雲峰他們家嗎?」
「哎呀,兒媳婦回來看未來婆婆了,走,跟我走。」老大爺笑眯眯地拉著她就走,邊走邊樂呵,「雲瀚這小子真是有福了,竟然找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媳婦,這下她該高興了。」
清雯一陣難為情,她尷尬地跟著這位老大爺走著,真是埋怨自己怎麼沒有提前想清楚自己到底要怎麼做自我介紹。
老大爺自言自語,忽然又停下來問她,「對了,兒媳婦,怎麼你一個,雲瀚呢?怎麼沒有跟你一塊回來啊?」
「呃,他,他還有一些事,暫時回不來,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回來看看母親和弟弟的。」清雯詫異他竟然這麼了解楊家,就順口問,「大爺,請問您是?」
「哦,我啊,我是,嘿嘿,」他笑笑,「我是個大夫,我是雲峰他媽的大夫,今天要去給他媽看病的。」
「哦,」他們繼續走,「您,經常去他們家給伯母看病嗎?她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嗨,」老大爺搖搖頭,「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沒病就是福。可偏偏她,就得了這麼一個病,不過不擔心,我會盡力幫她治的。」
「那,伯母她得了什麼病啊?嚴重嗎?」
「這病啊,還是得要到大醫院去開刀才好啊,我這中醫的方法也只能幫她調養身子,盡量讓它不再繼續惡化。要是開了刀,把那個瘤拿出來,就會完全好的。」
「大爺,沒想到您是位老中醫啊,難怪看起來這麼精神。」
「哈哈哈,」他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還是咱祖宗留下來的養生寶典的功勞啊。哦,不說了,咱們已經到他們家了,閨女,跟我進去吧。」
「哦,」清雯定神一看,一座簡陋的房子挺立在他們面前,門前的農具繁多,擺設卻也並不凌亂,清雯一陣惋惜,這就是雲瀚養母的家,也真難為他們母子了。
想著,她已經跨進了家門,來不及看家中的其他擺設就被眼前這位老中醫熟練的把脈功夫和嫻熟的針灸技能所感染,她呆呆地看著他每一個步驟,看著他雖然滿頭銀絲,雙眼卻炯炯有神,給病人看病把脈,雙手絲毫不見顫抖,想起父親的年紀也不過五十左右,卻時常為心髒病所困擾,這是一種怎樣的落差呢?「還是咱祖宗留下來的養生寶典的功勞啊!」老大爺的話語讓她忽然萌生了這個念頭。
「好了,楊嬸啊,要先躺下休息一個鐘頭再起來。」大爺收起手邊的銀針,回頭見清雯凝視著自己,又笑了,「兒媳婦,這位就是你未來婆婆,還不快過來。」
「啊,」清雯回過神,趕緊走過來把補品獻上,「伯母,我是——」
「楊嬸啊,你一定猜不出她是誰吧?」大爺樂呵呵地打斷清雯的自我介紹。
「老薛,她是誰啊?」楊大嬸盯著清雯一臉不解。
「哈哈,」他站起來。這時雲峰正好也回來了,進來就看見清雯,想起前天晚上的事,可不嚇了一身冷汗,便不敢進來,躲在門外看情況。卻听到薛大夫介紹說,「她可是你未來的大兒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