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遙躺在病床上,手捧著那幾束花,不知雲瀚現在怎麼樣。為什麼他這幾天都不來看我呢?曉萍端一碗雞湯過來,「姐,喝點湯吧。」
慧遙搖搖頭,「我現在什麼都吃不下,你先放下。」
「吃不下也得吃一點啊,」阿蘭接過曉萍手里的湯,「來,讓媽來喂你吧。」
「哎,」慧遙連忙接過來,「媽,還是我自己來吧。」她拿到嘴邊,卻還是覺得有點沒胃口,只得勉強喝了兩口,又放下了,「媽,有點淡。」
「你吃清淡一點好。」
「我知道的,我待會兒喝吧。」
曉萍便把湯接過來放在一邊,見她又盯著這幾束蘭花出神就問,「姐,你就別多想了,大家這麼關心你,都送你喜歡的蘭花,可見——」
「嗨,」慧遙搖搖頭,放下花。
「怎麼了?」母親問。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我雖然不討厭蘭花,可我最喜歡的花卻並不是它。」
這時德寶已經到了她的病房口了,听到這個,他便納悶︰這不是她最喜歡的,那,那她最喜歡什麼花啊?
和德寶一樣,曉萍也問了同樣的問題,「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那,你最喜歡什麼花啊?」
「我最喜歡的,是出水芙蓉。」
「出水芙蓉?蓮花?」曉萍驚喜。
慧遙點點頭,「也可以叫荷花,我喜歡它就像周敦頤寫的那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支,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什麼意思啊?前兩句好像听說過,可以理解,可後面是什麼意思?」曉萍模模腦袋,拉起慧遙的胳膊,「好姐姐,快告訴我吧。」
「周敦頤的《愛蓮說》,自己回去讀,這樣你會記得更牢固。」
「哦,」曉萍點點頭,拿起那幾束花,「其實這花也很美,我見過有人送玫瑰,送百合,送康乃馨,只是,荷花固然漂亮,可要把它專門采下來包在花束里面來送人,我還真沒見過。所以,這個你就將就一下吧。」
慧遙笑而不語,阿蘭便又拿起湯,「遙遙,快喝吧,待會兒就涼了」。
德寶見此也滿心歡喜,樂呵呵地離開了。德寶離開,曉萍又拿出當時蓋在慧遙身上的那件西裝,「慧遙姐,這個——」
「這是那個救我的人留下的那件衣服嗎?」慧遙見到這個,趕緊又放下碗。
曉萍點點頭,「我幫你洗了,可我不知道是誰的。」
「給我吧,」慧遙接過曉萍遞來的那件西裝,「看這個衣服的牌子,這個人的經濟狀況應該很好。也不知道他是誰?」
「那你就問問楊警官吧,」阿蘭說道,「是該要好好謝謝人家。」
慧遙點點頭,心想︰這個人及時救了我,我應該感激他。可是他會是誰呢?——各種假設可能在她腦中亂竄,她抱著頭,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她當時雖然昏迷,可是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的,那個人的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倒像是他?會是他嗎?怎麼可能,他當時怎麼會在那個地方?
文輝來醫院,路過慧遙的病房,見她正抱著自己的衣服若有所思,這樣安靜地坐著,到有幾分清雯的影子在里面。他便悄悄地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想著——
「咦,大佷子,你怎麼在這兒?」王立雄抱著一束蘭花來了,見到文輝呆站在門口挺意外的,走過來,「你,也來看她?」
這句當然也驚動了慧遙、阿蘭和曉萍,她們一起向外看。慧遙同時看到這兩個人,都讓人討厭,可再怎麼厭煩,她也不可能下逐客令,也只得忍著。
文輝忽然被叫,還是王立雄頓時有一陣慌張,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什麼?看她?怎麼可能?我不過是來醫院拿藥,偶爾看到她,正奇怪她怎麼會住院呢。」
听到這個,慧遙心中頓時一陣厭惡,心說「哼,這個時候還演戲!」
「是嗎?」王立雄笑笑,「原來是這樣,剛才我還以為你,」他停下來觀察文輝的表情。
「你以為我怎樣?」
「哦,」他接著說,「我以為你是特地來看她呢,就奇了怪,你還這麼關心她?好像清雯走了還不到一個月,你應該——」
「如果沒別的事,我還很忙!」文輝不客氣地打斷他,扭頭看了慧遙一眼便走了。
文輝走了,王立雄便捧著花進來,「慧遙,好些了嗎?」
「哦,好,好多了。」慧遙回答的很不自然,「王董,您,怎麼來了?」
「哦,您就是慧遙姐的老板啊!」曉萍也愣了一下,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雙手捧過來,「王董事長,請喝口水。」
阿蘭也趕緊站起來,「王先生啊,還麻煩您親自來看慧遙,真是不好意思。」
「您,應該就是慧遙的母親了吧?」立雄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們這對母女倆長得還真不像。
「呃,是啊。」阿蘭點點頭,她從曉萍手中拿過水杯遞過來,「王先生,請先喝口水吧。」
他便接過來,「謝謝。」看了慧遙一眼,便盯著曉萍,問道「你是慧遙的妹妹?」
曉萍點點頭,「是啊,我是——」
「哦,」立雄放下水杯,「那天馬總告訴我要找你姐姐的人應該就是你吧?」
「呃,我——」曉萍沒了主意,知道他是指騙馬偉給王維仁打電話的那件事,頓時慌張,尷尬的無地自容。
慧遙便趕緊給她解圍,「曉萍,媽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你趕緊帶她回去吃藥吧,那個不能停的,回家監督她。」
「呃,好啊,」曉萍說罷,慌忙拉著阿蘭,「媽,我們先回去吃藥吧。」
「哦,」阿蘭答應著,可心下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帶著疑惑跟著曉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