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遙獨自在家中做好雞肉飯,母親走進來,「遙遙,你剛出院,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就別做了。先去休息,我來做吧。」
她搖搖頭,「媽,我住院這幾天,雲瀚有來過嗎?」
母親不語,過去幫她。她心中便明白了,「媽,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他會突然這樣?」
「遙遙,他可能是為曉梅的事打擊太大,不敢見你。你就不要多想了,這件事,真的都不怪你們的。」
「哼,不怪我們,那怪誰?」慧遙坐下來,「媽,你知道嗎?我最近每晚都會夢到曉梅,她不原諒我,她在怪我!每次我醒來,我的肚子就好痛。是她在懲罰我!」
「遙遙,不會的。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的。現在,你們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接受這件事。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根本沒辦法挽回的。所以你跟雲瀚都要往前看。遙遙,」阿蘭坐下來,「我是過來人,我知道人這一輩子會做很多決定,可是總會有那麼幾件會讓你後悔終生。可你要知道,你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你認為自己是沒有對不起良心的就好了。而至于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那是我們任何人都沒辦法完全掌控的。所以,你不用再自責,你為這件事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那已經足夠了。要再這樣下去,也只會讓那些關心你的人更擔心,更難過。」
「媽,」听到這個,慧遙抬頭望了一眼母親,經過這麼多天的折騰,她的兩鬢又添了一些銀絲,面頰又多了一些溝壑,她心有所觸,立即被母親說服了,抱著她大哭不止。
這時曉萍回來了,看到這般,也不禁被感染,抱著她們一起哭。
之後,慧遙因問曉萍,「曉萍,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哦,我剛剛跟劉教授看過了。她說我身上的字跡都已經清除干淨了。我現在跟你們一樣,已經完全擺月兌了之前的噩夢。慧遙姐,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那就好,」慧遙感到一絲欣慰,「可真正的幫到你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剛剛向建明問了治療的費用,他說一共花了四萬多,這麼多錢,你——」
「錢是身外之物,可以在以後掙回來。你不用在意它的。」
「可是,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有這些錢在,你完全可以跟王家那些人——」
「曉萍,」慧遙趕緊打斷她,並示意了一下母親。曉萍便不再多說。
可母親也有了疑慮,「是啊,遙遙,你怎麼會有這些錢的?」
「媽,那是有好心人想幫曉萍又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才會讓我轉幫的。」慧遙這樣回,答,母親也沒有生疑,就說,「是啊,這世上還是好心人多。」
慧遙裝好雞肉飯,說道,「媽,我出去一下吧。」
母親跟曉萍都明白她想去找雲瀚,就只擔心她的身體,「你一個人行嗎?」
「媽,你們放心。我沒那麼嬌弱的。」說罷提著東西出了門。
慧遙來到雲瀚的門前,按動門鈴,可卻一直沒有響應。
雲瀚在屋里听到有人來了,在貓眼中看到了慧遙,本來是不想拒之門外的,可他還是心有余悸。他已經接到局長的電話讓他回去繼續上班了,是慧遙給的保證,她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這份深情厚誼他就是再傻,也應該能夠體會到。可是,之前他一直躲著她,她住院那麼久沒有一句問候,甚至連她出院,他都沒有勇氣現身。他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他搞不清楚。這幾天,他真的很恨這樣的自己,之前在部隊中的時候,條件再艱苦,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逃避。也許,這世間最難以處理的問題不是生與死,而是面對她的一片痴心,自己卻無法回報她以等量的情誼。現在眼看著她就在門外,他始終還在猶豫,不知該怎麼辦。而時間拖得越長,他就越不敢開門。
慧遙等了十分鐘,雲瀚不在家。算了,回去吧。她把飯盒放在門口,轉身離開。見慧遙離開,他這才打開門,拿起眼前的愛心便當,他神情凝重。
慧遙出了門樓,一輛車在眼前停下。國棟走出來,然後也上去了。慧遙並不認識國棟,也沒有注意。可是她忽然想到萬一雲瀚回來後看到便當不知道是誰的怎麼辦?還是給他留個字條妥當。于是她從包中拿出一張紙,寫了字條,轉身回去。
國棟進去就看到雲瀚站在門口發呆,就過去,「雲瀚。」
「爸,你怎麼來了?」
「我順便來看看你啊,雲瀚這是?」國棟這是他手中的飯盒。
「這是——」雲瀚剛想解釋,卻看到慧遙呆呆地站在對面,她手中一張字條已經飄飄滑下,而她的眼神卻充滿悲哀與不解,「慧遙,你怎麼?」雲瀚急的想解釋卻不知怎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