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雯照例陪薛大夫去給楊大嬸看診,不同的是,這次紫妍也跟著來了。她是被昨天清雯的針灸減肥給吸引了︰一種恐懼而又不舍的感覺。同時,對于清雯如此執著的學習,她多多少少也有點好奇,這其中有什麼非常的地方,也可以吸引男人嗎?
到了楊大嬸家,雲峰已經去學校了。楊大嬸見到他們,就開心地拿水果拿紅豆餅的,薛大爺跟她略微聊了幾句,就號號脈。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楊嬸啊,我們這麼熟了,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這病,還是得去大醫院治。」
「啊,」楊嬸有一絲不願意接受,「老薛啊,你咋又讓我去大醫院治啊。咱們這兒,我就信你,你的醫術,那是大家公認的。」
「話是這麼說,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那也是大家給的虛名罷了。只是你這個病,真的不能再耽誤。這整天的吃中藥,也只是能延緩惡化。我還沒有辦法把它治好。」薛大夫繼續勸她,「楊嬸啊,西醫不萬能,中醫也一樣。雖說我們一般年紀了,還要住院開刀確實不妥,可還是得要以身體為重。趁現在不是很嚴重,還是要盡早開刀的好。」
「嗨,你咋還這麼說呢?老薛啊,我相信你,你可以治好我的。」
「要能治好,我還能不給你治嗎?只是,我的能力確實有限啊,我不行,我就得盡早告訴你,我不能耽誤了你啊。楊嬸啊,」薛大夫拍拍她的手,「還是要去大醫院的,你別怕花錢,只要身體好就什麼都好的。」
清雯听到這些,就也跟著勸說她,「楊大嬸,病不能一直這麼拖著的。你要听薛大爺的,還是去大醫院好好看看吧。」
「這,」楊嬸依然猶豫著。
紫妍就忍不住插嘴,「我說楊大嬸啊,身體是本錢啊,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要不趕緊治好,那,你兒子還有,還有薛大夫以後怎麼辦啊?」
「呃,」紫妍指到薛大夫,弄得薛大夫跟楊嬸都不好意思看對方。
清雯就順勢說道,「紫妍說得對,楊嬸,你就去醫院看看吧。不用擔心費用的事的。」
「我,」她還是支支吾吾的,最後坐下來,久久下不了決心。
薛大夫就走過去,抓住她的手,「楊嬸啊,不怕。一定能治好,會很快的。」他邊說邊拍著她的手,給她打氣。
「老薛啊,」她眼里噙著淚花,突然看見清雯拉著紫妍要出去,就叫住她們,「華小姐,你別出去。我是想問你,雲瀚,他到底啥時候能回來呀?」
「呃,」清雯不知怎麼回答,就安慰她,「楊嬸,你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會快,到底是啥時候啊?」她有點失望了,「你剛回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可現在都一個多月了,他還是沒回來。他一定是恨我,所以不想回來的。」
「呃,不是,楊嬸,您誤會雲瀚了,他沒有恨您的。」清雯急的趕緊解釋。
「哎,你不用安慰我了。」她站起來,「老薛啊,我知道,這一定是報應。我之前那樣對雲瀚,所以上天讓我得這個病。既然雲瀚不原諒我,那我還治它做啥啊?」
「不是的,——」
「華小姐啊,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她走到自家櫃子上供奉的觀音像前,合上手掌,「菩薩知道,我之前做了孽,所以要收了我。」
薛大夫也走過去,「楊嬸啊,你就別多想了。要先把自己身體治好,然後再想別的。」
「老薛啊,你知道的。之前,雲峰他爸把雲瀚拾回來,我剛開始還挺高興的。後來,我有了雲峰,可那時計劃生育嚴啊,有雲瀚在,他們就不讓雲峰出生。我為了雲峰,有好幾次都把雲瀚扔到荒郊野外,甚至還想弄死他。要是沒有他,雲峰就能平安長大了。可是,他每次都會在幾天後趴回來。我就恨啊,他能怕回到這個家,咋就不怕回他原先的那個家呢?後來,我知道我丟不掉他了,我就想對他狠一點,想他自己走。後來,他總算是走了,讓華先生接走,卻十幾年都沒有再回來了。嗨,這是報應呀,報應啊!」她說得老淚縱痕,薛大夫也只得拉著她的手,安慰她。
而清雯和紫妍听到這個,也都心情沉重。紫妍沒想到雲瀚大表哥的童年竟然是這樣度過的,難怪之前在華家見他總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卑感。
清雯出門想給雲瀚打電話,卻沒有接通。她也沒有再打,雲瀚的職位特殊,她知道這個時候是不適合跟他通電話的。只得又走進去,繼續安慰楊嬸,「楊嬸,真的不用擔心的,我可以向你保證,雲瀚一定在這幾天內,回來看您!」
「真的嗎?」
清雯點點頭,「他真的是有事,不過現在已經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他一定會在這幾天里回來,您就放心的去醫院治病吧。」
「你听到了嗎?」薛大夫說道,「就別多想了,安心的去醫院吧。」
可她還是搖搖頭,「等雲瀚回來了,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