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慧遙從長凳上站起來,「我這是在哪里啊?」她向四周仔細看看,「我怎了來警察局了?」
這時一個民警走過來,「這位同志,你有什麼事嗎?」
「我,我,」慧遙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會在警察局附近發了一夜的呆,她仔細地四面環顧,沒錯,是警察局。
「呃,你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民警見她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就繼續關切。
「我找楊雲瀚,他在哪里?」她只有說這個了。
「楊雲瀚?哦,他請了長假,說是有事,好像是,」民警想了一下,「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他確實是請假走了。要不,你在找其他人問一下?」
「不用了,」慧遙這次徹底地死心了,她慢慢地離去。她明白,雲瀚昨晚接到清雯的電話就匆匆離開了,現在既然請了長假,那他的去向她已經不用問了。可是,他為什麼都不願意給她說一聲呢?他就那麼討厭自己嗎?
她慢吞吞地走著,可看看表,現在是該自己去上班的時候了。可她現在真的沒有任何心情,向四周環視一圈,也找不到什麼讓她開心的事。算了,那就去工作吧,說不定這能讓她好過一點。
這時,王維仁的車忽然停在她面前,「慧遙,上班去?我稍你一程吧。」說著他已經下來,打開車門了。
慧遙盯著他,面無表情,事實上,她也意識不道自己現在要怎麼做了。因此,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他推上車了。
王維仁對慧遙今天反常的反應又驚又喜,他邊開車邊掃視著失魂落魄的她,兩道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仿佛剛剛才從玉泉中清洗了一般的含情目,水汪汪的,卻有點倦于轉動。她沒有了平時的凶樣兒,反而更掉他的胃口。他忽然有了趁火打劫的念頭,瞄了一眼慧遙,她還在繼續不知所以然,就悄悄地轉換了方向。
汽車一路跑了好久,直到一個稍加荒涼的地方才停下來。王維仁回過頭,慧遙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悄悄地伸出爪子,想踫她的臉。
誰知,慧遙卻在此時忽然有了意識,「這什麼地方,怎麼到這兒來了?」她趕緊打開車門下去,四處一看,驚呆了——
他笑嘻嘻地下來,「慧遙,這里多好,沒什麼人,還靠近大海?現在都市是越來越嘈雜,沒有這里清靜。所以,現在的人都想搬到這樣的郊區來住。又清靜,環境又好。未來,我們就要在這里蓋一個豪宅群,那些有地位有名望的人都會住在這兒的。」他走過來,「你想不想也在這兒有一座別墅?」慧遙對他的問題還是沒有任何,反而對著周圍的環境有陣陣的恐懼。他便想進一步靠近,誰知慧遙忽然聲淚俱下,「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這讓王維仁大惑不解,他愣了一下,「哎,你怎麼了?」
「怎麼會這樣?」慧遙趴在地上,「曉梅,曉梅——」
「啊?」這讓他更為意外,「什麼?你在叫洪曉梅?!」
「曉梅,曉梅,對不起,」她哭得淚如雨下,弄得王維仁成了個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最後他終于忍不住問她,「你到底怎麼了?這跟洪曉梅有什麼關系?她都死了。」
「這里,一個月之前,我就是在這里跟她翻臉的,她拿著匕首,捅了我一刀,」慧遙拖著哭腔回答,「怎麼又會?」
「什麼?在,在這里!」這當然令王維仁著實意外,他驚的四周查看,風聲鶴唳,仿佛真的看到了曉梅,頓時所以的膽子都嚇回去了。可低頭看著慧遙,她還趴在地上,痛心疾首。這讓他有了一絲恐慌,「慧遙,哎,鐘慧遙,我看這里不吉利,說不定,洪曉梅還在這附近,我們,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今天,今天還要做很多工作呢。」
慧遙漸漸停止了哭泣,擦干眼淚。疾風勁草,呼呼不止。王維仁感到一陣陣的寒氣逼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拽著慧遙就往車上塞,「別哭了,趕緊走吧。三個月,至少三個月後,她才可能真的消失。哦,我是說,她才可能轉世投胎!」說著,就真的像是有鬼在追他一般,他把車子開得飛快,離開了那個地方。
離開那個地方,王維仁心中才感到了安全。再一回頭,滿面梨花的慧遙,竟然又換了另一種風情,那樣讓人愛憐不已。他又感到舍不得,他覺得︰她今天一定是受刺激了,可具體是什麼事,他不知道,更沒興趣知道。反正,只要慧遙不再像之前那樣,讓他欲近不能,欲遠不舍,他就開心了。因此,轉盤一轉,又開到了另一個地方。
服裝城,在早上十點鐘正是逛街的最好地段。慧遙抬頭看到眼前的幾個字,回過頭,「王總經理,怎麼又到這里來了?這也你們家開的嗎?」
「啊?」王維仁沒想到慧遙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他倒樂意說是,「沒錯,這也是我家開的,只要你喜歡。里面的衣服隨便挑,隨便拿!只要,」他又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沖她嘻嘻哈哈。
慧遙可能真的被一連串的悲傷打擊壞了,這次她沒有制止他的過分行為,只是看著那幾個大字,又發起了呆。腦中幻想的畫面隨之襲來,她又開始做起了白日夢。
王維仁見慧遙沒有反應,就大膽地在進一步,慢慢地把手又順著路線爬過她的腰,接著就自然而然地摟住了她的腰。他得意非常,「慧遙,不進去看看,挑挑嗎?放心,待會,再帶你去另一個好地方。」
他對慧遙的沒反應已經適應了,這個時候,巴不得她永遠都這個樣子,就又把嘴巴湊過來,想進一步佔便宜——
「鐘慧遙!」這一聲打斷了慧遙的思緒,也斷了他的美夢。他們回頭一看,葉芊芊手中的大包小包瞬間落地。她發狂一般地瞪著眼楮,「你們,你們——」
王維仁嚇得趕緊松開手,「芊芊,你怎麼在這兒?」
「你還敢問我?!你不是去上班了嗎?」芊芊滿臉憤怒,「你個沒良心的,我懷孕那麼辛苦,你卻,你卻在外面這麼勾三搭四,還是這個狐狸精!」
「嗨,別說的那麼難听,走,我先送你回去。」王維仁拉著她就要走,誰知她扯開手,「我為什麼要回去,我不回去!鐘慧遙,這個賤人,我本來以為你有多清高,原來都是裝的!你演的真像啊,你就是個賤胚子,天生的狐狸精!」她抓起慧遙,「你這個狐狸精,真當我死了嗎?你也不照照鏡子看你是什麼貨色,竟然還敢打我老公的主意?」
「哎,芊芊,」王維仁趕緊上前拉住她,「你別鬧了,你也不看這什麼地方?」
「你管我呢?!」葉芊芊直接推開他,「你個沒良心的!」
「我告訴你,不許你再鬧了!」
「不許我鬧,我偏鬧!」她回頭見慧遙轉身想離開,就又上前抓住她,「你給我站住,想跑。沒那麼容易!我今天要你知道,勾#引我老公的下場!」說著,一個耳光就飛面襲來。慧遙在毫無半點戰斗心思和準備的情況下,就這樣一把被她打倒在地,左臉立即火辣辣地發燒。
「哎,」王維仁愣了一下,「芊芊,你再這麼過分,你信不信我——」
「怎麼樣?!」她並不怕,直接挺著肚子,「你要為這個野女人打我,好啊,朝這兒打,要大家都看看,我苦命的孩子還來不及出生,就被他爸爸虐待。你朝這兒打啊,打啊!」
「哎,好了,好了。」王維仁看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人,再看看慧遙,早不見她的蹤影了。沒辦法,只得拉起葉芊芊,「走,跟我回去!」
「你放手我不回去!」
「走!」王維仁氣憤地把她塞進車里,關上門。
到了家里,葉芊芊還跟他較勁,「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就什麼都別想做!」
「你有完沒完啊,街上沒鬧夠,家里還不安生!」
「我就是這樣!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就一定要鬧得你雞飛狗跳!」
「我懶得理你,你現在給我回房去!」
「我不去,除非你給我道歉!」
「啪!」他這一耳光還真打得毫不憐惜,「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打你!」
「王維仁,」她立即涌出淚水,「你個沒良心的,你真的為了那個賤人來打我?」
「我是提醒你,別往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在家里愛怎麼弄我不管,可你現在要是還敢在大街上不看場合給我隨便撒潑,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饒你!」
「你——」
「我還要警告你,別把你老公當弱智,之前那些伎倆在這兒早就不管用了!你別妄想挑戰我的權威。還有,王家是要面子的家族。你要再不知收斂,到處給我丟人現眼,到時候我爸也不會幫你!你現在就在家里給我好好養胎,哪兒都不許去!要是再給我惹出什麼亂子,別怪我翻臉不認人!」說罷,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你——」葉芊芊被老公這麼一頓教訓,氣得有哭無處訴。她癱坐在沙發上,「王維仁,你真是現代陳世美!」她抓起手邊的帕子,「先是華清雯,然後再是,鐘慧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