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昨日
校園(一)
1
寬敞的教室里,大多數人都在低頭思故鄉,而特立獨行的我此刻正托著腮邦看天花板,一式「舉頭望明月」。
——這世界多黑暗啊!縱使你是帥哥,縱使你是天才,卻還得被困在這小小的教室里。
我正這樣想著,突然間覺得有些冷,于是我縮了一下在外面的脖子。
轉頭時,不小心看到了窗外站著的一個女孩。
雖然離的有些遠,沒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直覺告訴我,那是一美女,是尤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于是我當機立斷,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奔出門外。從起身到出門,那是一氣呵成。
窗外的那個女孩背對著我,一副末世殺手的樣子,很冷酷。
我想上前和她打個招呼,奇怪的是,我看她時覺得很近,伸手時卻發現很遠?
「何方妖孽,帥哥姚在此,還不速速現形?」
恩,沒反應!
豈有此理,竟敢小看我?
我死命追逐著,她卻越飄越遠,跟「倩女幽魂」似的,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
然後,四周突然變成了一片曠野,我所能看到的只有孤獨和恐懼。地上,潮濕的泥土不斷地泛著氣泡,異常詭異,像是有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2
醒來時,我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春天還做這種夢,靠。
忘了說了,我是一個極度愛幻想的家伙,總是會一個人靜靜地發呆,然後腦海里滿是稀奇古怪的東西。
所以,有些凡夫俗子會罵我「神經病」也不是完全的沒有道理。
我清醒了一些,發現陳sir還在台上天花亂墜地講著。
--他還真能說。
陳sir是我們的班主任,教語文。素來是以為難學生出名的。不過我最喜歡這種老師了,喜歡和他對著干。
記得有一次,他交待給我們一個非常令人郁悶的題目︰
寫篇作文,內容要包括貴族和愛情。
當時大伙都非常痛苦的構思著,第二天,只有我一個人交了作業。
陳sir看到我交的作業後頓時暈倒,因為上面只有一句話︰
「公主懷孕了。」
對這種投機取巧的態度,陳sir自然非常生氣。
他又把我叫過去,要我再加入科幻元素。
我當場拿出筆,很高興的在前面加了幾個字︰
「水瓶座的公主懷孕了。」
陳sir一看,惱羞成怒!又要我加入懸疑因素。
我想了想,又寫道︰
「水瓶座的公主懷孕了,是誰干的?」
陳sir看了大為光火,許久才平靜下來。
最後,他又叫我加入宗教因素。
這下可把我難倒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陳sir得意的笑著,仿佛在說︰
「小樣兒,不行了吧?跟我斗,哼!」
突然間,我的靈感上來了,立馬奮筆疾書︰
「水瓶座的公主懷孕了,oh,myGod,是誰干的?」
陳sir當場吐血。
打那以後,陳sir他就再也不能耐我何了~
不過我還是挺喜歡這個家伙的,哈。
3
我順手推了一把身邊的螳螂,不料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在夢游故鄉呢。
于是我就用力拍他的腦門,接著,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D!」。
只見螳螂「唰」地一下站起來,大聲說道。
我傻掉了,其他那些打瞌睡的也醒了,紛紛將目光投向螳螂。
陳sir也驚訝地望著螳螂,左手拿著粉筆還沒有放下。
而螳螂則更加驚訝地回望陳sir,心中充滿了疑惑。仿佛頭上「頂」了一個問號。
見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我趕緊拉螳螂坐下。
幸好,陳sir迅速恢復了他的講課。
「怎麼了?不是叫我回答問題嗎?」
坐下了的螳螂還事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事情?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告訴他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然後又和他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是不是夢見沐塵了?」
「我靠,你怎麼知道的?」
「呵,廢話。」螳螂對我嗤之以鼻,「自從你第一次見了人家之後,就像狗見了屎了一樣……」
「咳,咳。」我干咳兩聲打斷了螳螂的話。
「噢,明白。」螳螂說變就變,改口道︰「猶如見到了聖母瑪利亞,昏暗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曙光,……」
——我最喜歡的就是他這點了。
「朝思暮想,夢寐以求……」
螳螂不停地說著,邊說還邊做著夸張的動作,仿佛他的話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4
螳螂,是一個人,也是一個人的名字。
作為昆蟲,那是一種益蟲。但作為人,就不見得是個好人了。
螳螂和我從小認識,那時候就是他帶我去打電子游戲機,結果我一去就痴迷不已,難以自拔。
最重要的是,我玩起來特別激動,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一般來說,這樣的人自己不覺得什麼,但旁邊的人就要遭秧了。
每次螳螂和我一起去的時候,他都要十二分的小心,因為我一激動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隨便扯過來一個人,然後用力的搖他,興奮的時候還得揍上幾拳。
所以很多次,當我們回家的時候,螳螂已經變得遍體鱗傷了。
而對我來說,那卻一直是個疑問。
「呀!螳螂。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真是的。」
這時的螳螂總是一臉無辜地望著我,無言以對。
啊,說起來我們還上過電視哦。
就是那種新聞紀實之類的,我們被用做反面教材。
屏幕上先是出現了‘未成年人不得入內’幾個大字,接著我和螳螂就出現了。我還有個特寫,哈,當時忘了擺POSE了。
想想那個時候我和螳螂天天往游戲室跑,日子過得真是悠閑。
而且我們從來都不用擔心會被學校抓到而受處罰。因為--我們還叫上了校長的兒子。
嘿嘿,天才通常在其小時候就表現出來了。
那小子每次見我們去找他,還蠻高興的(平常可不會有人願意和校長的兒子玩。),拍著胸口說︰
「我請客,我請客。」
哎∼真是……傻的可怕。
5
現在的日子就沒這麼悠閑了,看陳sir四濺的口水就知道我們難混啊∼
「你這個笨蛋,傻瓜……」
螳螂還在一個勁地數落我,猶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般勢不可當。
我被數落的一臉口水而且根本沒有還嘴的余地,于是我就用受害者的目光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
這招叫「以靜制動」。
螳螂又罵了一會,估計自己覺悟了,住了嘴,開始一個勁地在那傻笑。
那情形就好象在說︰「
其實你不是笨蛋,不是傻瓜,我才是,我才是……」
這樣的話,我也就寬恕他了。畢竟在課堂上把人揍得滿頭包也不雅觀,而且螳螂稍微強壯了點。
由此可見,我是一個深明大義且胸襟廣闊的人。
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這樣深明大義且胸襟廣闊的。譬如說,坐在前排的歐陽依依小姐。
歐陽依依是誰呢?
簡單的說,就是傳說中把滄海一粟(shu)念成滄海一栗(li)的人。
她這時候轉過身來,用假裝憤怒的眼神分別瞪了我和螳螂一眼。
那意思是說,你們兩個太吵了,影響到我听課了。
呵,鬼才相信她在听課呢∼明眼人都知道,她轉過來的目的,是為了要多看我一眼,哈哈。
唉∼這便是身為天才兼帥哥的悲哀了。
大家從她看我時的眼神中,再加上一點理性的邏輯推理,就不難得出她對我垂涎已久得結論。
其實關于這一點,我和螳螂早就心照不宣了。
螳螂拍拍我的肩,然後就低下頭裝死人。
那意思是說,兄弟,交給你了。
——沒辦法,這種事情通常都得自己解決。
正當我張嘴準備要說些什麼得時候,依依搶先塞了一句話給我︰
「曉楓,給薇薇寫封信吧?」
「什麼?」
薇薇?這個名字听起來已經有些陌生了。
「人家走了那麼久,你也不知道聯系一下,她很想你呢∼」
——噢∼天哪,真肉麻。
有的時候我真受不了依依。
「不用∼吧?」我說。
「哼,真沒良心。」依依假裝生氣地說。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
鑒于依依的態度強硬,無奈之下我只好答應。
不過,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我那封信寫的也不甜,胡亂的涂了一通。
不料依依難纏的很,居然還要拿過去審查一番,結果那信被她仍垃圾桶了。
——哈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她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別人誤以為那是我寫給她的情書。然後她假裝很無所謂的仍掉,從而借機抬高自己的身價。
--哼哼,被看穿了吧。
不過,像我這麼深明大義且胸襟廣闊的人是不會拆穿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