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听罷不禁怒火中燒,怒發沖冠!
傅紅青一見,知道事情無法控制了,忙跪爬過去扯住獨孤乾凌,用眼色阻止他別再說話了。
接著傅紅青代表獨孤乾凌,開始向皇太後求情︰
「皇太後!皇太後可否听老臣一句勸?媲」
皇太後怒極反笑,冷冷說︰
「傅卿,你說!」
傅紅青忙忠誠跪伏在地,額心磕地應聲道︰
「回皇太後,老臣覺得慕秋雪暫時還不能死。慕秋雪勾-引皇上又在外拈花惹草,是有重罪,可她活著還有利用價值!」
「有何價值呀?莫不是傅卿為了安皇帝的心,故意繞話糊弄哀家?」
听著傅紅青力保慕秋雪一條性命,皇太後忍不住冷笑著質問他。
傅紅青這回倒不急了,反而是冷靜應道︰
「回皇太後話,皇太後莫不是忘了逍遙王身帶遺詔一事?如今逍遙王對慕秋雪極為重視,看來是被慕秋雪迷得神魂顛倒了!如若慕秋雪與雙生子突然死了,全都尸首分離,皇太後認為逍遙王會有什麼反應?怕不是追根究底,隨後借口懷有遺詔擁有行監權,以皇上德行有虧、皇太後監管不力為由,廢皇上皇太後,另立新主,另尊皇太後!難道皇太後真心看到晉王為帝,皇太貴妃迎尊皇太後?!」
傅紅青一番長長的話語說下來,皇太後就被嗆得啞口無言,一時本能蹙著眉宇。
傅紅青見說動她心了,傅紅青馬上再接再厲,又說︰
「依老臣之見,還是留慕秋雪一條賤命在世最好。如今慕秋雪回京再住來悅酒樓,左相遺留勢力,尚有一半還在觀望,相信晉王一定不會甘心坐以待斃,不借慕秋雪之身聚力造反奪權。如若晉王強求慕秋雪,逍遙王能坐視不管?等逍遙王借用遺詔之權,廢了晉王與皇太貴妃,皇權獨尊難題一解,慕秋雪是生是死,還是任由皇太後捏拿在手?」
姜還是老的辣呀,傅紅青很輕易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皇太後最終緊鎖的眉宇漸漸舒展開來。
其實這些話,獨孤乾凌也想在心內。
只是他是皇帝,又曾以慕秋雪和雙生子三人起誓,他真的沒有資格這樣與皇太後力辯到底。
所以,獨孤乾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傅紅青輕易駁倒皇太後!
最後他還得去感激他的傅卿!
「皇太後的意思呢?覺得老臣所言是否在理?」
皇太後暫時還沒有回答,傅紅青怕獨孤乾凌等著心焦急,傅紅青本能追問一句。
皇太後應聲冷冷看他,而後再冷冷瞥獨孤乾凌一眼︰
「皇帝能否確保,再不見慕秋雪與雙生子?」
她還在擔心皇帝是雙生子親父的秘密泄露出去,因而壞了皇帝的英名?!
「回母後話,兒臣確定再不見慕秋雪!」
為了暫時保住慕秋雪與雙生子的性命,獨孤乾凌急忙以堅定的面色和口吻應上話。
皇太後是不信他的,可這會兒皇太後不得不信他多一回。
痛心地嘆息著,緩了一口氣後,皇太後只能答說︰
「罷了!就依傅卿所言,暫留慕秋雪一條賤命。既然她愛住來悅酒樓拋頭露面,就隨她去吧。只要皇帝莫再沖動出宮,哀家一定信守諾言,暫不取慕秋雪性命!」
說罷,皇太後緩慢從龍椅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去。
待皇太後那一秣柔弱卻高傲的身影消失在南御書房門口,傅紅青忙奔過來接扶獨孤乾凌起身。
一向嬌生慣養的獨孤乾凌,就算練功時曾吃了諸多苦,卻也不曾像現在這樣跪了這麼久,膝蓋又疼又麻,人也累得發慌!
在傅紅青的扶持下,獨孤乾凌緩緩坐上龍椅,看著傅紅青的眼底盡是感激之色︰
「傅卿就如朕的仲父,一心一意為朕排憂解難。可惜朕無能,報答不得傅卿疼惜朕照顧朕的恩情!」
這話听得傅紅青一臉黑線︰
「皇上怎能待老臣如此客氣生分,老臣身為皇上臣子,為皇上排憂解難自是分內事,以後皇上莫要說什麼恩情!」
傅紅青是一臉的嚴肅認真,獨孤乾凌只得緩了口吻,微笑著答︰
「傅卿說的總是在理。朕听你的便是了。」
頓一下,獨孤乾凌又接著說道︰
「可是傅卿,朕擔心……」
「皇上擔憂的可是皇太後暫緩處死慕秋雪與雙生子一事?」
傅紅青馬上明白地追問道,接著又自個先回答︰
「請皇上放心,老臣一定派人嚴密監視來悅酒樓,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老臣第一時間回稟皇上。」
拿手輕輕拍打獨孤乾凌的手背後,傅紅青又溫言勸說道︰
「皇上日夜憂心國事,時刻與逆黨周-旋已是操勞過度,慕秋雪一事,皇上就莫要再掛在心上。老臣心想,皇太後雖是手握暗衛指揮權,可到底與皇上是血親母子,皇太後怎麼都會顧及皇上心情,絕不會出爾反爾,隨時隨地娶慕秋雪性命。」
獨孤乾凌也不願再讓傅紅青為他擔心,獨孤乾凌只得輕輕點頭,答說︰
「好吧。那朕就一切拜托傅卿,有勞傅卿了。」
說罷自個起身從龍椅走下來,看樣子是太累了,想進內室里稍息一會兒?
傅紅青便不再言語,也不去踫他,只靜靜地看著獨孤乾凌緩緩走進南御書房內室的高瘦身影——
都是26歲的人了,身板卻還是那般高瘦,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少年!
這些年該是怎樣的心力交瘁呀,好肉好菜養著才不見壯?
暗忖著,傅紅青覺得自己該走一回御廚房了——
去給皇帝準備點開胃加補身子的,今日夠折騰的,皇帝怕又是胃口不好了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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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回到來悅酒樓,慕秋雪驚喜地發現,這里六年如一日,整潔干淨,擺設一模一樣不曾變過。
將來悅酒樓上上下下仔細轉了一圈後,慕秋雪這才發問︰
「是誰這麼好心呀,一直續租保住我的來悅酒樓,一草一木都不曾移動更替過?」
「當然不是我。」
遠遠坐在五樓樓欄上的獨孤乾漭,馬上笑嘻嘻地答說。
都33歲的‘老頭子’了,居然還頑劣得像個小孩似的,總是避著不見人,見人也要躲得遠遠的,讓人瞧不清他的真面相!
慕秋雪本能瞪他,出聲很不客氣地罵道︰
「我說逍遙王,你以為你的體重很輕呀?再坐那,小心壓垮我的樓欄,你賠得起,我還不樂意接受!」
一跟緊緊跟在慕秋雪身邊的左朗賀,趕緊低聲勸慕秋雪;
「妹妹,別這樣說師哥,他的人就是這樣的。」
說著又側眸看看一樓大堂處兩位不請自來的尊貴‘大老爺’,左朗賀又說︰
「讓晉王爺與童總兵听見了,怕是會損及師哥逍遙王的尊嚴!」
慕秋雪不禁冷笑︰
「他哪里還有尊嚴?哪里找得出一位王爺像他這樣的,大座不坐,偏坐人家的樓欄,站人家的樓角?」
不料這話雙生子听了可不大合心意。
冷慕蒼夜最先開了口,替獨孤乾漭解釋道︰
「娘親說錯了,這才是舅舅的師哥異于常人的特色!蒼兒覺得,是能人就不可同人之處!」
連一向乖巧的冷慕湛夜,也忍不住應聲道︰
「是呀,娘親不是常說人活在世,就要有屬于自己的特殊的個性嗎?遠避人群居高臨下渺視眾生,就是舅舅的師哥的特殊個性!」
說完兄弟倆悄悄對視一眼,以眼神相通,心中一同暗自偷笑——
為了成功習得逍遙王的絕世武功,多少是得討好人家一下嘛!
慕秋雪不禁听得翻了個白眼,回看一臉苦笑的左朗賀,接著轉向厚著臉皮坐在大堂座上不肯離去的某二人,慕秋雪不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