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台北街頭,來往的路人看著一名衣著單薄的妙齡女孩,喘著粗氣,不管不顧的一路狂奔。
還未掛斷劉叔叔的電話,就接到另一個電話,叫她去曾經的咖啡館。葉遺心等不及叫計程車,不敢告訴JOE,她甚至都沒跟導演說一聲,就咚東的跑走,跑向約定的方向。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一路上,她忘記了疲累,腦海里一直浮現著這四個字。來到約定的地點,直接走到曾經的包廂,「踫」的一聲,踢開包廂的門丫。
「為什麼?」她喘著氣,滿眼憎惡的望著坐在對面的中年男人,責問「劉叔叔他們有什麼錯,他們是我請來照顧我爸爸的,你憑什麼辭退他們!」
裴啟仕看都沒看她一眼,這次換他氣定心閑的端起茶杯,「恩,確實是好茶!」他贊許她曾經的觀點媲。
葉遺心仇視著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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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遺心!」當葉遺心無精打采,了無生氣的垂頭出現在公寓樓下時,一聲低沉又熟悉的喚聲讓她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望向聲音的方向。
一輛黑色的車,低調又顯赫。一個男人,倚車而立,斜著身子嘴角噙笑的望著她,似乎在專程等她回來。他是誰,似乎熟悉,可那個笑容又那麼讓人陌生。葉遺心茫然的眼光看向他,卻恍惚沒有焦距,仿佛還在沉浸在夢中。
接受到她注視的目光,卻見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動。怎麼?太激動了嗎?裴逸堯無法,只得起身邁步走向她。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身回去,打開後坐車門,在里面折騰片刻,鑽出來後,雙手上卻多錯了許多袋子。
他見葉遺心仍然呆呆的望著他的方向,他不自在到極點,走到她跟前,假意咳嗽幾下,「咳,咳,那個,這是客戶送的試用品。我,順便就拿來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說著,他將手向前一遞,頭卻偏向一邊。
葉遺心不動,仍然目光淡淡的維持著那個姿勢。
裴逸堯。她想起了,這是她的前夫,裴逸堯。就在幾天,他告訴她,要她做他的情*婦。而今天,他的父親警告她,如果再靠近他兒子一步,他會讓她後悔莫及。
「劉氏夫婦什麼錯也沒有!他們只是我給你的一個警告,如果你再執意不顧,那麼,你身邊的人,包括你的經紀人一家,你的父親,都將因為你一一受難!直到你離開我兒子!」
「難道有錢人就可以只手遮天嗎?」她記得,她這樣問。
「有錢也許不能遮天!但是有了錢,完全可以改變天!」裴父滿臉傲慢的望著她說。
是啊,他說的對,她們家不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就是因為他們裴家有錢,所以風雲突變。她當然相信他可以辦到,劉叔有什麼錯,他們的女孩還在新西蘭留學,現在兩人紛紛沒了工作,估計也很難找到工作。而JOE,他為了她,無辜做未婚爸爸,為了她,奔走內地,明明可以大展鴻圖,卻只簽她一個藝人。
還有惠姨,她無怨無悔的幫她帶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親孫看待。
爸爸,因為她這個掃把星,爸爸的一生心血花為恥辱。還失去了最愛的哥哥……
還有……
可是她不甘心!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明明就沒想過要報復什麼要奪的什麼,她只是想努力掙錢,贖回醫院,贖會爸爸的心血,贖回哥哥的靈魂,贖回自己的罪孽。
可是為什麼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
「在想什麼啊!,快拿著啊!」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她接手中的東西,裴逸堯更加不自在,轉過頭,冷冷的轉頭瞥著她。而此時,余光正好看見公寓的大門大開,JOE走出來站在大樓前。
「快拿著。」他更加催促,他總感覺她的這個經紀人,看他的眼光不一般,他更是越過她的頭,目光犀利而冷森的射向他。
「裴逸堯。」似呢喃,似無心,葉遺心並沒接那些東西,而是看著他開口。
「什麼?」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叫他,原來不張揚五爪的她,如此的乖巧,不自覺的,他也放軟的聲音,看著她。
「你真的那麼想我做你的情*婦,我開什麼條件都可以?」
裴逸堯一怔,他這才似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她是看著他,看是她的目光卻那麼的深遠,沒有焦距,仿佛已經透過了他的身體,看向了遠方,那眼光里,似乎,似乎透露著絕望與希冀,似乎,他是浮木,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他抬眼看著遠方的那男人,臉色凝重,表情繃緊。
「對!。」他干脆的回答。
「女圭女圭。」JOE清楚的听到他們的談話,焦急的開口。
「我要靜心和仁杏!」她听不到旁邊一切的聲響,除了自己的聲音和他的回答。
「女圭女圭!」
「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跟你走,協議馬上生效。期限隨你定!」她終于抬起頭,正眼看著他。
那是怎樣的眼神,絕決與孤傲,堅定又脆弱。下一刻,她眼前一黑,癱倒向下。他本能的伸出手,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