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大老板裴總裁發生嚴重車禍了,快點快點……」
模糊的話音從紛至沓來的嘈雜腳步聲中傳近葉遺心的耳朵,她震在當場,不敢相信。
「你,你說是誰,是誰發生了車禍?」她隨手抓住一個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急聲詢問。一定不是她想的那個人,他們分開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健康的。
「抱歉,小姐如果你不是病人家屬,恕我們不能透露。」被她拉住的人,委婉的拒絕後,便甩開她的手,急急離去媲。
「誒……」葉遺心看著轉身跑開的人影,以及源源不斷急匆匆的醫院工作人員,她的大腦里此刻一片空白。
應該是巧合吧,姓裴的那麼多,大老板也……如果是仁杏的大老板,那……她陡然驚醒,抬起頭看著已經空蕩下來的走廊,安靜異常。
不行,她一定要親眼看見確定不是他才可以。想著,她也拔腿跑向那群人消失的方向。
如果她沒听錯,是第一急癥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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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肅靜無聲的急癥室外,此刻已經里里外外全部涌滿了人。此起彼伏的喀嚓喀嚓拍照聲,不斷的提醒著到來的葉遺心,這個傷者的身份,非比尋常!這個認知,更是讓她憂心如焚,恨不得即刻扒開眼前的這群閑人,然後闖入急癥室看個究竟。
而現在,無論她怎麼努力掂起腳尖,不管她如何用力推擠,她仍然在人群的最外圍,半點也靠不進去。
「裴老先生,請你說說關于裴總裁受傷的情況……」
「裴先生傷的嚴重嗎,听說現場一片血泊,裴先生也……」
「請問裴先生這次的意外會不會影響華盛的運作情況,裴老先生……」
「請您談談吧……」
……
每多听一句,她的心就更冷一倍,她更加奮力的向前奔,雙手顫抖的不住的推瓤阻擋自己的障礙。
「讓我過去,走開走開,讓我過去。」她雙眼朦朧,無意識的向前奔,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腳步也不停的向前挪動,她不管自己踩到了誰還是被誰踩到,她的心里,此刻只有一個聲音︰讓我過去……
「葉遺心!」人群中有人激動一嚷嚷,所有的注意力瞬間全轉到了她身上。
「真的是葉遺心!」
「葉小姐,請問你是來看望你的男朋友嗎……」
「葉小姐,請問這次是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呢……」
「請問葉小姐對‘小三‘這一名字有何看法呢……」
「葉小姐……」
無數的話筒想方設法的湊到她面前,莫名其妙的各種問題從天拋下,關于車禍,關于他們的情感,只要能讓她說話,任何話題他們都不放過。
可此時的葉遺心的眼里已經看不到所有的人,她不斷的用手擋掉一切阻擋她的障礙物,不顧一切的向前靠進。
「張伯,馬上調動保全,我要這些蒼蠅即刻消失在我的眼前!」表情沉重,雙眼緊緊的盯著那點紅紅的手術室燈的裴父,冷聲吩咐著屬下。那聲音雖然仍舊威嚴,可是細心一點就可發現,比平常更顯無力。
「是。」
頃刻之間,原本熙熙攘攘,嘈雜猶如市場的走廊上,回歸了空蕩寂靜。
當整個空間空的足夠看清楚站在前面不遠處的人正是裴父跟那個管家後,葉遺心嘴唇顫抖的猛烈搖頭,不會,不會……
她看著那緊閉的手術室的門,她表情蒼白,眉頭緊蹙,踉踉蹌蹌的一步步靠近,在裴父的身後站定。
「我一定是在做夢吧,不是他……」她雙眼模糊,低聲喃語。
裴父的心一惻,放在身前的手一緊,嘴角禁不住的扯動,不過他仍然沒有答話,只是錚錚地仰望著手術指示燈。
「裴先生,請你告訴我,里面那個人,不是逸堯,不是他,不可能是他……」葉遺心伸出手,緊緊抓住裴父的褲管,就向抓住一枝浮萍,她固執的要他給她一個肯定,「不可能是逸堯,不是的!」
「……是!」
良久,一聲蒼白的言語,穿透她的耳膜。仿佛天外來音,她不確定自己听到的,所以倏地停下一切動作。
裴父終于轉過身,整張臉一下蒼老了幾十歲,盡管表情依然鎮定,可是那眉間眼角,卻滿是疲意。此刻,他帶著復雜的眼神看著跟前這個女人,這個讓他兒子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的女人,此刻看著她滿臉的悲戚,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是該恨她還是該安慰。
「他為了讓你平安,所有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飛馳向你的車……沒錯,車主是故意的目標就是你是。」看著葉遺心不明所以的眼光,裴父難掩悲痛的告訴她,「因為車主就是唐思雅。我兒子,他為了你,寧願博出自己的生命……」說到最後,他也忍不住哽咽出聲。
葉遺心的淚更是加劇,不斷的滑落,終于承載不起肩膀劇烈的抖動,她的身體開始慢慢下墜,就這樣,她蹲在地上,雙手環肩,不可抑制的瘋狂哭泣。
「拜托你,拜托你不要這樣殘忍……」她一邊大哭一邊低聲哭訴,「就算你要懲罰我,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小恩已經讓我很痛苦了,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讓我的心更痛……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們……」
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傻,此刻她更情願躺在里面的是自己,裴逸堯,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殘忍……
裴父從她斷斷續續中的言語中,聞言臉色大變,「小恩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