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琪愣愣地看著他的雙眸,那眼底透出的強烈的悲涼和痛苦使她的心揪痛起來。
「怎麼?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可以對我的問話置之不理了?」司徒原澈雙掌拍在紅木書桌上,全身因為憤怒而站了起來,一雙幽暗的眼眸微眯著︰「你說要是顏家知道你曾經為了錢而不惜出賣**,你覺得你還能順利地嫁進顏家嗎?還能順利遠離我嗎?」他心里本來是想說那個顏賀瞿根本就是個短命鬼,她跟著他不會有幸福,然而面對她的沉默他失去理智的只知道不斷的傷害她,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孩永遠都無法擺月兌自己。
面對他的質問和那副不屑厭惡的表情,本就身心疲憊的司琪就連哭的**都消失不見,她默默地轉身,在離去前,賭氣地道︰「沒錯,我是不惜一切代價要遠離你。」
司徒原澈全身僵硬,在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後,憤怒地將書桌上的杯子砸在了書房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心在顫抖,在滴血,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在看到他眼中的厭惡時,她就覺得自己全身的感官都已經被剝離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房間,更不知道自己怎麼沉入睡眠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合過眼。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被他傷害的無法再走進校園,卻沒想到第二日,她就同往常一樣醒來,平靜地騎車進了學校。
兩日後,當她被儲櫟凡堵在走廊里時,她只是冷靜地望了他一眼,便準備轉身離開。
儲櫟凡發現面前的女孩氣質更冷了,他拽住她的手腕,眉頭微皺道︰「听說你在找我?」
「請儲老師自重。」司琪冷冷地看了眼那緊扣在自己手腕上的粗糙大手,平靜地道。
感受到她築起的疏離的氣息,儲櫟凡的心一緊,放開了她的手腕,道︰「對不起,我因為有事,所以這幾天不在這里。」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向她解釋,然而當他知道她曾經那樣迫切地找過自己時,他心房外築起的冰牆再次出現了裂痕。
「儲老師要是沒事,我先告辭了。」司琪不認為現在她和他還有什麼話要講,反正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嬌小背影,儲櫟凡心理充滿了困惑,不免懊惱起自己不應該在她需要自己時卻無法幫助她。
默默無語地坐在方嘉雨身旁吃著午餐,司琪第一次明白了‘食不知為’的含義。
「怎麼?司徒學長就這麼急著擴張自己的勢力嗎?」房息尖銳的聲音在食堂內響起,成功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司徒原澈本就陰沉的臉,在听到他的質問時,更加的鐵青。
房息因為出于對司琪的關心,更是因為上流社會,那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社交圈內沒有什麼秘密,所以他知道了司琪這幾日失常的原因。司徒家的養女和顏家獨子即將聯姻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如果說學長覺得和顏家聯姻會給司徒家帶來利益,那麼我想和我們房家聯姻也會帶來相同的利益。」房息無法不去理會那個曾經給了自己關懷和溫暖的女孩,說出了令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最起碼我不會像顏家那個病鬼那麼短命。」
司徒原澈瞄了眼依舊低著頭吃飯的女孩,嘴角揚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道︰「要和誰聯姻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教我?」話音剛落,他人便向繞過房息。
房息絕美的臉上有著駭人的怒氣,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喝道︰「你難道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為什麼要她為了你的野心而犧牲?」
司徒原澈幽深狹長的目光落在司琪身上,嘲諷的笑容再次在嘴角泛開︰「我想息你似乎管的太寬了。」
「既然你無法回應她的感情,那麼就把她交給我吧。」房息無法忍受她像貨品般被他送入顏家,無法想象在兩年後她所要面對怎樣的絕境︰「你應該知道顏賀瞿只剩下了兩年的生命,難道你真的要毀了她的一生。」
當他有些失控的吼出這句話時,就像是在食堂內扔下了一顆炸彈,同學們瞬間都被炸得抬起頭望著他們。
儲櫟凡拿著皇冠走進食堂的時候,就看到眾人屏住呼吸望望著糾纏在一起的兩個男子身上。他越過他們走到了司琪身旁,將手中的皇冠遞給她,還未等他開口,司琪就用力扔掉了手中的筷子,蒼白著一張臉用力地拿過那耀眼的皇冠,沖到那兩個對視的男子面前,道︰「息學長,你弄錯了一件事。」校內很難藏得住秘密,更何況是人多嘴雜的食堂,她知道這次她真的沒了任何退路。她很慶幸,很慶幸顏賀瞿因為身體不好沒有來學校,不然怕是無法承受他們如此不堪的談論。
「小琪,你不要怕,我不會讓他把你賣去顏家。」房息挑釁地瞪著司徒原澈,道︰「顏家可以幫你拓展歐洲市場,我們房家同樣可以。」
「你同意了顏家的提親。」雖然這是必然的結果,但是當她親耳听到他沒有異議的同意了顏家的提親時,心還是像是被緊緊箍住般,讓她呼吸困難。前幾日他還口口聲聲質問自己不惜一切代價遠離他,那時的自己多少還是抱著一個渺小的希望,希望他會留下自己。那個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希冀果然只是自己的奢望。她蒼白的臉上揚起了一個足以魅惑眾生的笑容,她的笑容絢麗到仿佛飄落的櫻花,道︰「息學長,並不是哥哥他要讓我嫁給顏賀瞿的,是我自己喜歡他,所以才同意了顏家的提親。」她很佩服自己,很佩服自己能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做出了最好的回答。揚了揚手中的皇冠,她平靜異常地看著房息道︰「早在聖誕夜我收下賀瞿送的顏家信物時,就已經答應他了。」無視房息因為錯愕而瞪大的雙眸,更加無視那些投落在自己身上的過分‘關注’的視線,她平靜地走出了食堂。
一離開眾人的視線,司琪再也無法冷靜地狂奔起來。
儲櫟凡向著她消失的方向沖了過去,在到達司徒原澈身旁時,他停下了腳步,在他耳邊輕聲道︰「真沒想到你對做西澤爾有興趣。」在听到他們之間的關系時,他本一貫冷靜地大腦還是被震得停止運作了幾分鐘,身為一個成熟的男人,尤其是像他這樣觀察力敏銳的男人,他當然看得出司徒原澈望著司琪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哥哥該有的眼神,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在的幾日竟然會把司琪逼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