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琪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腦子里卻不斷掠過方嘉雨那張失魂落魄的臉,耳邊不斷的回響著她那低聲的話語。
「怎麼了?你不太舒服?」只要她出現,劉蚺的目光就會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看到她眉宇間透出的淡淡憂愁,感受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終究忍不住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關切地問著。
司琪微微地抬了一下眼瞼,視線若有似無地望著,嘴角輕揚,道︰「多謝劉特助的關心,我沒什麼事情。」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真的沒事嗎?」劉蚺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繼續道︰「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可以告訴我。」
看了眼那禁閉著的總裁室的門,司琪靈光一閃,看似無意地問道︰「今早不知道總裁有沒有外出的計劃?丫」
劉蚺微微一笑,順著她的目光望了眼總裁室,小聲道︰「沒有,如果你有什麼事要辦,就快去快回吧。」
听聞他的話,司琪心里暗自懊惱︰她竟然大意到忘記了他可是一名出色心理醫生,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心里那點小九九呢?她盡量淡然一笑,輕聲道︰「謝謝。媲」
話音剛落,她已經站起身快步走出了這件秘書室。
來到熟悉的樓層,她看見了眾人眼中的驚詫,她沉著一張臉走到方嘉雨的辦公室,輕輕地扣了幾下門。
「進來!」良久之後,門內才傳出一聲不耐煩的女聲。
推開門,司琪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容不迫地走了進去。入目的就是方嘉雨一臉煩躁的表情,她心頭的疑惑更深。
「是你?!」方嘉雨乍一看到她,顯然也嚇了一跳,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司琪走到她的辦公桌前,緩緩落坐後,聲音平緩地道︰「方經理,總裁讓我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或者有什麼話需要轉達?」
方嘉雨一听到她的話,尖銳的笑聲月兌口而出,整個人從座椅上彈跳而起,雙手抱胸,道︰「我看是你想套我的消息,好找機會下手斬草除根。」
司琪面對她的指控,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有些不明所以地道︰「方經理好像過于激動了,不知道我的什麼行為不當,讓你產生這樣的誤會。」
「哼!」方嘉雨不屑地瞪著她,嘴角掛著深切的嘲諷,道︰「你的這張臉是整過的吧?」
面對她的問題,司琪竟然沒有任何的反駁,緩緩地點了點頭。
「想靠著這張臉作司徒夫人?」方嘉雨看到她坦率地承認,眼中的厭惡稍減,可是口氣卻依舊嚴厲︰「我勸你還是不要白做夢了。」一想到面前的女人和多年前那個女人一樣,以為頂著好友的容顏就可以嫁進司徒家,她就從內心深處對她們感到鄙夷。
「我看方經理確實有些誤會。」司琪並未惱火,一臉平靜地看著她,緩緩地道︰「我只是司徒總裁的保鏢,一年後就會離開。」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更對方經理口中的司徒夫人的位置沒有任何的興趣。」
她那副淡漠的神情和平靜地話語讓方嘉雨被震懾住了,那種口氣神情和她腦海里多年的影像逐漸重合,讓她的心不由得加快了律動︰「你……」失神間,她的臉上盡是不解和迷惘。
「如果方經理覺得不便,那我先告辭了。」司琪知道有些事不能太急,既然她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卻又渴望知道有關司徒空的事,那麼就只能采取迂回的戰術了。
「等等!」方嘉雨看到她起身離開,忍不住出聲喚道。
司琪緩緩地轉過身,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眉頭微微皺起,清澈的眸底帶著一份鼓勵,定定地在無聲中鼓勵著她。
方嘉雨暗自咬了咬牙,那副扭曲掙扎的神情透露出她此刻正在做著天人交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沉聲道︰「麻煩你轉告總裁,如果他不想讓司琪恨他一輩子,請他轉告司琪,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很重要的事?」司琪听出她語氣中的沉重,神色莊重地道︰「不知道方經理口中很重要的事,到底是指什麼?」
「這件事除非司琪親自來見我,否則我誰也不會告訴。」方嘉雨有著自己的堅持,蒼白的臉上因為那份莊重之色顯得令人肅然起敬。
看出她的堅持,司琪強壓下心底的好奇,深吸了一口氣後,道︰「那好吧,你的話我一定帶到。」
一路走回頂樓,司琪腦海里不斷浮現的是方嘉雨那副絕然之氣。憑著對她的了解,司琪很清楚她不會無故說出這番話來。難道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我……
胡思亂想之際,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爬上了頂層。在看到司徒原澈一臉陰沉地站在樓梯口時,她的眉頭都未動一下,道︰「總裁好雅興。」
司徒原澈定定地望著她,望著她這張因為爬了這許多樓層而微微泛紅的臉,心頭的緊張在得到緩解的同時卻被一股怒氣所取代。
「我看你才是好雅興,病剛好就在這里爬樓梯!」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隱約透出的怒氣讓司琪眉頭微蹙︰「怎麼?我這座大廈里的電梯壞了,要勞煩你爬樓梯?!」
司徒原澈在看到她人不在座位上時,內心就再也無法平靜,當他從監控中看到她一副出神的樣子,一級一級地爬著樓梯,回想到她昨天那副病怏怏的樣子,他的心就被一種難以抑制的疼惜所佔據,讓他整個人都漸漸憤怒起來。
司琪之所以選擇爬樓梯,僅僅是因為她想有更多的時間讓自己思考一下,好理清那如亂麻般混亂的思緒,卻沒想到司徒原澈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因為坐著確實太無聊,所以我運動一下。」司琪當然不可能會告訴他,她內心真實的想法,隨口找了個理由回道,她的臉色異常的平靜,仿佛根本就沒看到面前男子眼中那股怒氣。
司徒原澈冷冷一笑,幽深的眼眸隱約透出一股暴風雨欲來前的寧靜,沉聲道︰「怎麼連找個合理的借口搪塞我都覺得多余?」他定定地將她鎖在自己的視線里,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為什麼去見方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