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醫院!」回過神來的司徒原澈慌忙站起身,抽出一些紙巾遞給她後,道。
司琪接過他手中的紙巾,拼命地想要堵住那些黏稠的液體,卻發現無論她怎麼努力,浪費了一張又一張的紙巾,這鼻血還是無法止住。
司徒原澈看著她仰著頭,桌上滿滿的都是帶血的紙巾,心停跳了幾拍,將她攔腰抱起,不容反駁地道︰「去醫院!」
司琪本想反對,但是鼻梁處傳來的鑽心的疼痛讓她失去了和他對抗的力氣。車子在寬闊的大道上飛速行駛著,司琪的鼻血還是不斷地涌出來,她的面色越來越蒼白。
車剛一停穩,司徒原澈就匆忙扶著她下了車丫。
王院長早就帶著幾個醫生等候在了大門口,看到他一臉焦急地攙扶著一個仰著頭,滿臉是血的女子下車,他們趕忙迎了上去。
躺在病床上,司琪的意識逐漸抽離,雙眼沉重地搭了下來媲。
「怎麼樣?」急診室的燈一滅,本來靠在牆上的司徒原澈就充滿走向前,問道。
那個醫生看了看他身旁的王院長,在得到他的首肯後,這才道︰「那個女子鼻梁被打斷了。」他停頓了一下,望著他們的眼神有些復雜。
「張醫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王院長看出他似乎有所顧忌,開口道。
張醫生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嚴厲地道︰「像那位小姐做過兩次大型的整容手術,你們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把鼻梁給弄斷了呢?」看到司徒原澈的眼眸變得銳利起來,他不自覺地推開一步,聲音也小了許多,道︰「而且她的鼻梁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受過傷,這次想要徹底治愈,恐怕會有困難。」
司徒原澈腦中不停地翻騰著他剛才話里所透出的信息,總覺得他似乎要抓住什麼,可是又總是少了點什麼?兩次整容,鼻梁又有舊傷,這意味著什麼呢?
移動的病床被護士推了出來,她毫無血色地躺在那里,鼻子處貼著紗布,手上打著點滴,一副毫無生機的樣子,讓司徒原澈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
王院長看到她時,眼中難掩驚訝,道︰「怎麼是她?」
「你認識她?」司徒原澈跟在推著病床的護士身後,沉聲問道。
「也談不上認識。」王院長從最初的驚嘆中恢復過來,道︰「只是在另一家醫院里見到過。」
「另一家醫院?」司徒原澈眉心一攏,那雙利眸掃過他,似在無聲地問詢著。
王院長暗自吸了口氣,道︰「白天我去一家醫院做學術交流的時候,看到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醫院門口,一時好奇,就打听了一下。」
「嗯?」司徒原澈望著他的眼眸更顯銳利。
「听說她的孩子得了白血病。」王院長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她今天是去做骨髓配型的,但是那個成功概率很低。听那個為她兒子做主治的醫生講,她和她丈夫之間似乎又出現了問題,所以……」
「白血病?」司徒原澈在听到她已經有了丈夫孩子時,心不由得變得無比艱澀起來,面無表情地重復了一句。難怪她一直口口聲聲說要和平共處一年,一年後大家就各奔東西!可是老爺子怕是不知道自己強塞過來的女子,早就已經有了愛人家庭吧。
「那個病很麻煩,骨髓配型成功的概率很低。」王院長嘆息了一聲,繼續道︰「如果雙親能再生一胎,保留臍帶血,會是最佳選擇。」
「你去那個醫院里打听一下,我要她所有的資料。」司徒原澈的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放太多心思在這個女人身上,可是一想到她的男人竟然讓她整形出現在自己身邊,他的心就會抽痛起來,那種為她感到不值的心緒讓他下定了想要更加了解她的決心。
「是!」王院長深深地望了眼床上的女子,看似無意地道︰「她和念琪長得真像。」
「念琪,不!應該說她和小琪長的很像。」司徒原澈望著她的眼楮中有一瞬間的失神,回過神後,沉聲道︰「那份DNA報告老爺子是不是派人去弄了。」
王院長一听到他的問話,下意識地挺直了腰部,道︰「是。」他停頓了數秒後,繼續道︰「听說老爺子這幾年來一直也沒放棄尋找空少爺和司琪小姐。」
「是嗎?」司徒原澈嘴角微微蕩漾開來,眼底卻滿是冷漠,道︰「老爺子看來從來都沒有死心過。」
王院長在內心掙扎了半晌後,終于還是開口勸道︰「老板,司琪小姐畢竟和你有血緣關系。」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您應該放開過去,這樣對您對她都好。」
司徒原澈從來就沒有抱有過他們不是兄妹的期盼,那份報告上的結果不過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他真的能放開她,讓她永遠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力嗎?他無法給出答案,他的心一直都在搖擺中痛苦著。可是就因為這種痛,讓他明白自己還活著!
走進病房後,護士們退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還有一個躺在床上沉睡的女子。
「你為司徒家效力已經有很多年了吧。」司徒原澈一臉的平靜,可是那雙眼眸里卻承載了太多的心緒。
「是,已經快超過四十年了。」王院長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何問出這句話,可是還是恭敬地答道。
「那麼想必對多年前,顏家和司徒家結怨的事情應該有所耳聞了?」司徒原澈望著他的眼眸變得銳利起來,在看到他臉色瞬間煞白的時候,冷冷一笑道︰「不要用假話來糊弄我,這麼多年來,我給的你,遠比老爺子給的要多得多了!」他恩威並施地道︰「在你開口回答前,好好想清楚。」
王院長沒想到他竟然會問起當年那件事,在沉默了半晌後,面色凝重地道︰「老板,當年那件事早已經過去,您又何必再把它掀出來呢?」
「怎麼因為和我母親有關,所以你不敢講!」司徒原澈那雙利眸掃過他,聲音平靜地仿佛不是在談論著自己母親的事般。
然而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卻令王院長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