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原澈定定地望著牆上的那三幅畫作,神情專注又隱約透出一絲落寞︰她現在過得好嗎?回國後的這一個月里,雖然他每天都能收到她的消息,可是心卻依舊還是為她而感到惶惶不安。
電話鈴驟然響起,他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伸手拿起听筒,耳朵里清晰地傳來司徒空的聲音︰「爸爸,你記得11點一定要到機場哦,我不說了,記得哦。」他特意壓低的音量讓司徒原澈更加一頭霧水,听筒內‘嘟嘟’聲響個不停,他的心因為大腦中閃現的可能性而雀躍不已。
「空兒,你還在干嗎?」在臨出門時,沒有發現司徒空的身影,司琪趕忙折返了回屋。
司徒空慌忙掛斷了電話,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道︰「媽媽,我幫妹妹拿這個女乃嘴啊。」邊說他還不忘揚了揚手中的女乃嘴丫。
司琪雖然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又說不上哪里有問題,只是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道︰「快走吧,不然一會兒就來不及和干媽匯合了。」雖然下定了決心回去,尋找屬于她們的幸福,但是她還是無法讓自己一下子就能放下所有的過去,撲進那個男人的懷里,所以她決定先回國,再找機會去試探一下那個男人。說她懦弱也好,她已經沒有了再次面對他拒絕的勇氣。
一下飛機,司徒空自告奮勇地擔下了照顧妹妹的事情。他乖巧地推著妹妹的嬰兒車,跟在司琪的身邊,靈動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精光。
司徒原澈在候機口整整等了一個上午,在他接到那個電話後,他就再也無法坐在辦公室里。當他看到她真的回來了時,內心既惶恐興奮又帶著點不安,許多情緒擾亂了他的神經,讓他只能呆呆地看著她們一行人向自己走來。
「空兒,你要照看好妹妹,媽媽和干媽一起去取行李。」司琪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內心早就起伏不定,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她一直低垂著眼簾媲。
方嘉雨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人,又看了看低著頭直接沖向行李處的好友,朝著司徒原澈露齒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也許過于緊張,司琪絲毫也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異樣的目光,她推著行李車,邊走邊問道︰「小雨,一會兒我們去住酒店好了,這麼多人住你的公寓里,我怕把它擠爆掉。」總是麻煩這個好友,讓司琪感到很難為情,因此她早早的就做好了打算。
方嘉雨並未搭話,眼底的笑意卻更深,朝著司徒原澈微微頷首後,拉著司徒空悄然退到了一邊去︰「空兒,干媽請你吃好吃的。」她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道︰「你個小人精,小心被你媽媽知道是你出賣了她,你就慘了。」
「干媽,這你就錯了。」司徒空輕笑出聲,看了眼不遠處的兩個人,道︰「爸爸,他才不會出賣我呢?所以這個黑鍋干媽你是背定了。」看到方嘉雨臉色一僵,他很有風度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干媽,你不用這麼緊張,如果我沒猜錯,干媽不僅可以升職而且搞不好很快就能給我媽媽做伴娘了。」
方嘉雨望著眼前的這張小臉,忽然發現這個喜歡笑的小男孩比自己身後那個男子更加可怕。
久久沒有听到方嘉雨的回話,司琪停住了腳步,轉眸尋找著。當她的視線和他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時,司琪的腦子轟一下就炸開了,眼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事物。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他們眼中都只有彼此的身影,身邊的一切對她們來說早已經不在重要。
「我來幫你吧。」司徒原澈終于尋回了些許的理智,他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推車,柔聲道。
司琪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側,腦子依舊有些混亂。
方嘉雨領著司徒空走向他們,道︰「總裁,麻煩你來接機真是不好意思。」
當司琪看到方嘉雨和兩個孩子被塞進了一輛車內,她有些為難地看了看那擁擠的後座,在看了看副駕駛位置上那個端坐著的保鏢,有些無錯地定在了車旁。
「如果不嫌棄,就做我的車吧。」司徒原澈表面風度翩翩,其實早就算計好了一切,他嘴角帶著無害的笑容,真誠地看著眼前的司琪。
司琪在別無選擇之下,只能坐進了他的車,她身子坐的筆直,目不斜視。
看著她如此緊張不安的坐姿,司徒原澈幽幽地嘆息一聲,疼惜地道︰「你剛生完寶寶,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吧。」他邊說邊親自遞給她一瓶飲料。
司琪不疑有它,自然地擰開瓶蓋,灌了幾口下肚。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她就覺得頭有些沉重起來,耳邊他的聲音听起來也有遙遠。
司徒原澈在她雙眼緩緩閉上時,就伸出手臂將她摟在了臂彎里,看著她靠睡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心被一種莫名的滿足感添的滿滿,整張臉都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你醒了。」司徒原澈在看到床上之人煽動了幾下濃密的睫毛時,慌忙輕聲道。
「你?」映入眼簾的俊臉讓司琪有一小會兒的失神,當之前的事在腦海里逐漸清晰起來時,她眉頭一皺,道︰「你給我下藥?!」就算她確實感到很累,也不可能會睡過去,更何況還是睡得那麼沉,沉得簡直就像是頭豬了!
撐起身,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此刻竟然躺在司徒原澈的大床上時,她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司徒原澈強勢地在床榻上坐定,一把將她撈進臂彎里,賠罪般地道︰「空兒的事,我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是你既然肯回來,就說明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干嗎要迷暈我?」司琪臉上隱約可見一絲怒氣,瞪著他道。
他緊了緊手臂,理直氣壯地道︰「我可不願意看著我的妻子孩子去住什麼賓館酒店。」
雖然他的話讓司琪的心頭一暖,可是她依舊有些氣不過他的做法,面色一沉,冷哼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