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有兩個人等你很長時間了。」秘書小姐一看到他,趕忙迎了上來,報告道。
房息微微頷首,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當他看到房信一臉鐵青地坐在沙發上時,他下意識地輕皺了下眉頭。
「總裁,我趕過他們,可是他們就是不肯離開。」秘書唯恐老板生氣,趕忙委屈地道。
揮了揮手示意秘書出去後,他徑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看著司徒原澈道︰「司徒總裁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貴干?」在看到他們一起出現的剎那,房息的心瞬間跌落谷底,他面色如常,嘴角那抹苦笑卻泄露了他內心深處的酸澀丫。
司徒原澈望了望這神色各異的兩兄弟,嘴角微微上揚,道︰「我當然是來找小琪和空兒的。」隱約察覺到這對兄弟間似乎發生了些什麼,但是聰明如他並沒有讓自己的好奇表現出來。
房息略顯蒼白的俊臉一沉,不急不緩地道︰「她們確實來看過我,但是現在人已經不在我這里了。」那晚之後醒來,看到司琪傳給自己的簡訊,他就知道那對‘肇事’的母子跑了︰「如果司徒總裁找到她們,麻煩你帶句話給她們,說我很想他們!」他的聲音听起來雖然很平靜,可是那個‘想’字被加重了語氣,不難讓人听出他的不悅。
「怎麼她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司徒原澈是何等敏銳之人,眉梢輕揚,道。
「息,你要是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最好馬上說清楚。」房信的聲音听起來頗有些嚴厲,那雙桃花眼盯著房息,沉聲道媲。
他的話讓房息心頭隱約升騰著一絲怒氣,雖然早就接受了他不愛自己的事實,可是真的面對他離開是為了別的男人時,心剩下的不僅僅只是悲哀,更多卻是憤怒。
房息臉上掛著一抹淡然地笑容,那笑容仿佛凋零的落葉般淒美,那雙眼眸中承載了太多的情緒,直視著房信,道︰「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我已經都說了,請回吧。」
也許那僅僅只是一場夢,一場他早就應該放下的夢,可是為何胸口還是窒息的利害,為何心依舊痛如刀攪。
房信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緩緩站起身,充滿怒氣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昨天已經來等了一天,你就給我這麼一個答案?」
房息輕輕地闔上了眼眸,鼻頭微微泛著酸意︰何時他才能對自己也這麼熱心呢?腦中閃過一絲胡思亂想,他微微呼出一口氣,道︰「你們還想知道什麼?」他略微激動地睜大了眼眸,直挺挺地盯著房信,怒叫道︰「小琪因為空兒的惡作劇,給我誤下藥了,所以她怕我責難,連夜就跑了!」
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句話,房信毅然決然地按下了電話,對著話筒吼道︰「進來,替我送客!」
房信被他此刻激動地神情驚得呆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咄咄逼問,竟然會問出這麼一個結果。他有些狼狽地收回了視線,看著房息那張故作鎮定的臉,心難以抑制的恐慌不安起來。
「信,算了,我們先走吧。」司徒原澈敏感地察覺到房息的狀態有些不太正常,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讓司徒原澈明確地感受到了他把自己深深地縮進了一個保護殼里。
若有所思地望了房息一眼,他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息,有空回國吧,房氏最近內部變動很大,你再在這里打混下去,小心房氏易主啊。」語氣輕松地提點了一句,司徒原澈拍了拍臉色鐵青的房信,示意他和自己離開。
房信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個一臉淡漠的弟弟,嘴角微微蠕動了幾下,終究還是跟在司徒原澈的身後走了出去。
看著門被秘書輕輕帶上,房息這才身心疲憊地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角漸漸潮濕。
四年前,從司琪失蹤之後,他就知道他可以回國了,可是因為這片天空下著哥哥的氣息,所以他懷抱著那一點點的幻想,靜靜地守候在這片土地上,可是……
晶瑩的淚水悄然滑落下來,房息忽然發現自己好傻好傻︰就因為他說他穿裙子很漂亮,他就不惜男扮女裝!可是這種行為非但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反而讓他感到厭惡!就因為他說喜歡他的長發,他一個大男生不僅留了長發,還當寶貝似的每周去做護理!可是這樣的行為在他眼底一樣的幼稚而且毫無意義!
為什麼直到今天,才明白自己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呢?為什麼到今天還不能讓自己徹底的死心呢?真的是因為愛侵入骨髓還是僅僅因為不甘心呢?房息的大腦不停地閃過許許多多的東西,那些在腦海里不斷飛旋著的東西搞得他心力憔悴。
「罷了,就當放過他,放過自己吧!」房息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看著指月復上的那滴淚珠,他伸出舌尖輕舌忝了一下,咸咸的味道讓他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容︰「哥,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流淚!」那低吟聲仿佛帶走了他的絕望。
他緩緩地站起身,挺著背走出了這間到處洋溢著房信氣味的辦公室。
「對不起,我……」房信臉色蒼白,看著走在自己面前的司徒原澈,腳下的步伐顯得有些遲疑。
「擔心息?」司徒原澈緩緩轉身,望了望房信,眉梢輕挑,道︰「你要想和他在一起,房夫人怕是會殺了他。」看到房信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尷尬,司徒原澈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當然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總裁,我想你是誤會了。」房信在听到他的話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趕忙辯白道︰「息是我弟弟,永遠就是我弟弟。」
想是為了說服司徒原澈,更想是為了說服自己,房信勉強揚起一個笑容,道︰「這次回國,我會遵從母親的意思,盡快訂婚。」
「那我是不是應該先祝賀哥哥一聲呢?」剛走出電梯的房息,不期然地听到了他最後的那句話,在微微一愣神後,他完全漠視著那仿佛被人緊緊箍住的心,自認瀟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