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淡淡道︰「少爺都讓縈去林家了,你還不明白嗎?滄,你有看到今早少爺的眼神嗎?你以為少爺為什麼在我們面前和聖落炎這般親近,並且低眉順眼地任聖落炎打罵,他也不過是想向我們昭告,聖落炎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讓我們掂量著點,不要做得罪聖落炎的事兒。丫」
室內安靜,只有逆水的嗓音在冰冷的空氣中漂浮。
「而且,你認為少爺為什麼把池攆走又答應讓他回來,你以為是因為我們那幾句哀求的話語麼?其實不然,攆池走的時候,少爺以他不敬主子為由,而真正的理由卻是因為池背著少爺對聖落炎耍的那些小手段。如今讓池回來,也不過是因為聖落炎的病我不能治,而我們又苦苦哀求他,他順梯而下,自然應了我們,讓池回來給聖落炎做心理輔導和治療。」
逆池擰緊了手里的物體。
逆滄張大了嘴,低低道︰「你是說,做了這麼多,少爺只不過是想讓我們尊重聖落炎為我們的少夫人!」
逆水抿唇不再言語。
空氣一下子似被凝住了。
三人或坐或站,半天無語。
即墨清野不顧聖落炎的掙扎,手臂似鋼鐵般緊緊抱緊著她,口吻淡淡︰「安分點,不要亂動。」
聖落炎掙扎了半天無果,冷冷睨著他,「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即墨清野低頭看著因為怒氣,臉頰暈染成粉色的聖落炎,清冷道︰「這樣好多了。」臉色好了很多,比開始蒼白如紙順眼多了媲。
聖落炎撇開臉,「你到底想怎樣?」
即墨清野看了她半晌,淡然道︰「聖落炎,為什麼你總是認為我對你做的事情都充滿了陰謀呢?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點信任呢?」
哪怕一點點也好。
聖落炎低頭不語。
即墨清野也不再言語,抱著聖落炎轉了個身,卻是朝樓下走去。
他的動作很是突兀,聖落炎不由伸手握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即墨清野的嘴角微微翹起,緩緩步下樓梯。
兩人間默然無語。
最後,即墨清野把她放入寬闊客廳內的真皮沙發上,模了模她的發,他淡聲吩咐道︰「在這休息會,池等會便下來。他會把你治好的。」
雖然語氣仍舊冷淡,但是聖落炎就是感覺到他嗓音中隱隱透出的溫情。
他見她兀自端坐著,並不答話,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的額角。
他起身離開。
聖落炎緩緩倒入柔軟溫暖的沙發里,單手捂住臉,咬緊唇,才使那句呼之欲出的「等等」扼殺于喉間。
她背對著他坐于沙發,他越過沙發步上樓梯。
兩人都未曾再多少一句。
清風拂過,他已上了樓,她仍臥倒在沙發內。
聖落炎握緊拳,捂著臉,暗想,聖落炎,你能不能別這麼自卑,勇敢點好嗎?
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來都讓她裹足不前,連個鼓勵的眼神都吝嗇給予他。她也不過是想讓他疲于這種得不到回應的愛戀的追逐,最後不得不放開她罷了。
她喜歡尉遲御慕,所以她不會給即墨清野機會,怎麼也不會的。
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難過和無力?
她把臉深深埋入柔軟的抱枕中,心底有什麼似潮水來襲,讓她難以應付那種洶涌的感傷。
逆池下來的時候,她才慢慢坐起。
逆池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請把手伸出來,我需要再次診斷。」
聖落炎發現逆池便是那日她隨著即墨清野出校門找人醫治傷口時看到的那位絕色少女,聞言,她依言抬起手。
搭在她脈上的手,修長好看,卻不如少女的縴細若筍,她蹙眉,看向逆池,面容雖不若即墨清野的清雋俊美,卻也很是精致絕美,細細看間,卻多了股陽剛的氣息。
須臾,逆池收了手,開始問一些細節問題,聖落炎很配合地一一回答了。
最後,逆池收起記錄的筆記,冷淡道︰「可以了,我會研究下,明日就可以整理出符合你的心理輔導方案。」
聖落炎看著面色冷清的他,輕輕道︰「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逆池聞言身子一僵,慢慢抬起頭來,終于正眼看向她了。
即墨清野身邊的四大影衛水池滄縈,四人的面容無一不絕色精致,只不過三個少年中,唯他的容貌偏女性化,陰柔的臉孔加上清越的嗓音,他總是被誤認為女子,而這成為了他最大的痛腳。
聖落炎隨著他抬頭的趨勢,看到了他脖子下突起的喉結,不由暗暗叫苦,自己怎麼就控制不住問出口了呢!如今可怎麼收場。如果現在開口道歉的話,就顯得很是矯情了。但是不開口道歉的話,又讓人覺得自己很是沒有禮貌。
就在聖落炎左右為難之際,逆池冷冷開口道︰「聖落炎,我不是少爺,請你以後說話先經過大腦。這麼沒有水準的話,讓人听著就著惱。」
「對不起……」聖落炎不禁訥訥道。
逆池聞言,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聖落炎,你不覺得你很做作嗎?在別人的傷疤上撒一把鹽,然後矯情地說著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話語。可是,我逆池不是少爺,能夠忍受你故意的傷害侮辱……」
聖落炎忍不住打斷道︰「我沒有故意想要傷害……」
逆池惡狠狠地掐斷了她的話語,冷笑道︰「不是故意?呵,聖落炎你也不過是依仗著少爺喜歡你,愛你,不願傷害你,才敢這般理直氣壯地傷害少爺。如果今日換成是天宮清月和司徒昧仁,我就不信你敢頂一句話,不然你會被人丟進雪地里,落下這身病,還沒有人給你治。只有我家少爺巴巴地把你當寶,怕你落下什麼萬一,居然肯把我給調回來來給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