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听得我一頭霧水,只能茫然地看著她,只見她的眼眸中慢慢轉過淚影。
「原來她真的倒霉,遇到了貴公子這樣心狠意狠的人。進門後,起初那人對她尚好,後來新鮮勁過了,漸漸冷落了她,一月也不來看她一回。她後悔了,念起沈歡的好,屢屢找他哭訴,一來二去,兩人舊情復燃。那人不久便察覺了,誰知他竟不動聲色,等到文夕懷了孕,便派人在她的飲食中下了墮胎藥,導致她小產,大出血,差點送了性命。」
我也不知該不該同情那位紅杏出牆的文夕了,好久才問︰「難道那人府中的守衛那樣松散,任由沈歡和文夕自在幽會也不管?」
她思忖著,苦笑道︰「其實,府中的守衛們很可能是得了那貴公子的指令吧!」
我怔了怔,「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放縱他們,好讓文夕自食其果,生不如死。」
「說他手段殘忍也不為過。可憐文夕後來又懷了兩次卻不敢生下來,也夠慘。她身邊的侍僕全被換光了,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就是偶爾見到自己的親人都不會給她機會說話,何況這些事本就難以啟齒。再後來,那人玩膩了貓捉老鼠的游戲,索性派人結果了沈歡,棄置郊外,沈歡的尸體被發現時,手筋腳筋俱被人挑斷了,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可見死前遭受了怎樣的凌虐。
那人還對文夕說,既然她這樣離不開男人,索性就將她送到軍營中做下等妓女。文夕不甘于不堪的命運,伺機偷跑到我家中求我,求我念在從小一處玩的情分上,救她一條性命。我想來想去,只有請一個人出面,可以讓她免于厄運。」
「于是你就請你表哥平原公出面去說情了吧?」
「是,可恨你知道那人怎麼回話,他說,文夕是他的女人,再怎麼也輪不到外人插手他府中的事,他不能就這樣讓文夕挑戰他作為男人的權威和尊嚴,並限我表哥三日之內將文夕送回去。」
我為文夕擔憂,說道︰「那平原公也庇護不了文夕嗎?」
宇文嫣搖頭道︰「那人侍衛如雲,整日守候在平原公府外,我表哥也不願與他正面沖突,所以一直僵持著,到第二日夜里,我去客房寬慰文夕時,她屋里黑漆漆的,喚了半天也沒人,我一急之下,踢門而入,竟發現她已經懸在了梁上,死了半晌了……」
我「啊」了一聲,驚道︰「是那貴公子派人潛入府中殺了她麼?」
「不是,她是自縊而死的!」宇文嫣輕撫著頭,淒然道︰「我終究是救不了她!」
我「嗯」了一聲,沉吟道︰「文夕不守婦道,固然有過,但罪不至死。而那貴公子也太狠毒了,不拿人的性命當一回事,他竟連平原公的面子也不給?嫣兒,你說是個故事,怎麼倒像真的一樣?」
宇文嫣嘆息一聲,輕聲道︰「雪凝,這個故事中手段毒辣的貴公子,你還猜不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