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曾經歷過這樣激烈的男女之事,只是犯困得厲害,迷迷糊糊間覺得好像慕容熙起身離開,于是徹底放松身心熟睡下去。
半醒不醒間,察覺無人來喚我起床,遂又將頭埋入被窩,鴕鳥般扎頭大睡。
再度醒轉時,只見丹朱和小菊端著洗臉水候在床邊,正試著水溫低低交談,見我轉醒,便欣喜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姑娘醒了!」
我懶懶地坐了起來,問道︰「現在幾時了?」
「已是申時了!」
申時?難道說我竟睡了一天一夜,想起瘋狂纏綿的昨晚,我不禁臉上一紅。
丹朱端著銅盆上前,「姑娘快梳洗一下吧。」
我伸出手去,忽地瞥見手腕上的青紫淤痕,這一身歡愛的痕跡卻是無處可遁,忙揮手讓她們出去,道︰「放下,我自己來,你們幫我弄點晚飯來,我可餓壞了。」
洗漱完了後,綰了一個清爽的墮馬髻,用一根瓖著明珠的草頭蟲翡翠輕輕簪住,穿上一身天碧色衫子,打扮得甚是簡單。
這晚,用過晚飯後,慕容熙都沒有來看我,听丹朱說他還在別苑中。
我問了慕容熙正在前苑中,也不用旁人帶路便走向前苑的含元殿,但殿門緊閉。
若我去要求通傳,值衛多半不敢不從。
但我不曉得慕容熙心意怎樣,若他還在惱我,一口回絕了,豈不大失顏面。
心里這般想著時,已繞到偏僻幽暗的東側牆邊,一閃身便飛了上去,沿了牆壁弓身攀到殿宇邊。
飛檐翹角一色是明亮的琉璃瓦,不太容易藏身。
听到慕容熙隱隱的話語聲傳來,我抽出絲帶來一甩,已纏到了稍遠處的檐柱,再借力一蕩,便穩穩地鉤住廊枋,棲于檐下,再借了廊下深色的貼金彩畫作掩護,小心攀往殿中觀望。
此時雖是隆冬,他的臥房窗扇卻是開著的,一眼便見房中的兩位美人正垂彩袖,捧玉盅,殷勤地侍奉著他喝酒。
他身上只斜斜披著一襲天藍色棉袍,衣帶不系,露出內里雪白的中衣,仍然掩不住周身貴氣,正從美人手中接了酒盅,扶著窗欞慢慢地喝著酒。
一位美人正在一旁柔聲勸道︰「王爺勞頓了,需得多多保重。稍飲些酒,便早點歇息吧!」
慕容熙回眸,溫和笑道︰「本王知道了,辛苦你們姐妹了!」
兩位美人含羞道︰「都是奴婢份內之事,不敢言苦。」
我瞧著他眸中含情的溫存模樣,心中已罵了幾十遍︰何必這般溫情脈脈,平白地揉碎了多少女子的寸寸芳心。
這時殿外忽然有動靜。
左晟走進殿中,片刻又走入慕容熙臥房,和他附耳說了兩句。
慕容熙面色不變,輕聲答了句什麼,便繼續扶了窗欞。
我見到左晟出現,倒是嚇了一跳,我雖有身有輕功,但在這樣敞朗寬闊、處處燈燭的殿宇里行動,雖然瞞得過一般人,但這些千挑萬選的護衛就難說了。
好在慕容熙並無異狀,好整以暇地喝著酒,只是唇邊忽現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他迅速揚手,一杯酒泛著清亮的銀光,飛快地潑了出來,向我淋下。
酒是冷,冷得我尖叫一聲,手中已驚得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