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德爾剛剛從後面溜出去,兩個穿著白色袍子的男子便出現在了那扇依舊還開著的門口。兩個人面無表情的帶起了一雙黑金色的手套,進到屋子里面細細查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很干淨,什麼都沒有留下。」其中的一個穿白袍的男子對身邊的同伴說道,他正在翻看地上破碎的杯子,卻並沒有看到任何液體。
「我看到過這種力道和速度,很不可思議。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們找到想要的了。」另一個白袍的神秘人輕輕的拔掉幾根有些斷裂的木屑,放在眼前細細的觀看。
「嗯,那個是什麼。」原先說話的白袍男子把目光轉向另外一個房間,卻看見另一個房間里的床下一根小小的蠟燭在徐徐燃燒,在那小小的火苗上面是一根快要完全斷裂的粗繩。
兩個人的目光順著那根粗繩看下去,在另外一邊的最盡頭是綁在天花板的隔板正中心的一張桌子的腿部。
「啪」的一聲,粗繩在經過一小段的時間灼燒後,最後的一根細線也被火焰燒斷了,那張桌子就這樣重重的砸在那兩個白袍男子對面房間隔板的地上,在發出一身巨響後,將地板砸出一個大坑。
「無聊的小把戲,用來嚇人的嗎?」另外一個白袍男子看著砸在對面隔板地上的桌子不屑一笑,繼續低頭看手中的那根已經完全爆裂掉的木屑,卻突然感覺自己腳下木質的地板有些顫動。
他沒有看見對面的桌子把脆落的木板下面的支柱砸到了。
「怎麼回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隔板旁邊的地板便一條條的斷裂掉,整塊樓板瞬間往下坍塌,房間中支撐屋頂的幾支柱子也在瞬間因為失去平衡而崩塌下來,重重的砸向還在房間里面的兩名白袍男子。
「這個也是他們的杰作嗎,真是叫人驚奇。」剛才還在房間里面的兩個白袍男子此時卻在小旅館的門口處,看著整個樓層慢慢的倒塌,揚起的大片木塵掩蓋住了他們的身形。
「應該不是。」另外一個冷漠的接過話。
「走吧,看來這次什麼都找不到了,順便找人記錄一下。」剛才提問的白袍男子看了一眼從各個地方聚集過來的民眾,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另外一個白袍男子拿起捏在手心中的那根木屑,卻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可惜了。」他揚起白色的袍子跟在了剛才的那個男子身後,在那些民眾還未看見他們之前便消失在了轉角處,衣服的背影上可以清晰的看見「神查官」三個黑色的大字。
一根小小的木屑同時從空中慢慢的飄落在地面上,那里還留有些許窗紙的碎痕,隨後便被四面八方圍過來的民眾踩踏的無影無蹤。
德爾從小旅館的後門離開後,便準備去找尋駐進帝都中的通寶閣分部,他們的標志很好認,是由四塊不同顏色的菱形水晶分別對著四個不同的方向聚在一起,像一朵盛開四色花。流民區的保衛隊大部分被剛才的事情吸引了過去,對于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保衛隊,德爾並不顯得驚慌。
德爾頭上用寬大的帽檐遮住半張臉,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朝聖者,正大光明的走在流民大街中心,手里還捧著那本大大的古書,不時的翻看,「卡伊的德之神會祝你好運」滿口流利的艾斯嘉聖文幾乎能夠媲美住在艾斯嘉高原的神殿上的那些整日梵頌的朝聖者。
當一大隊保衛隊從旁邊經過時,他正在捧著那本令人發笑的大書,對著一個正要趕過去的老婆婆問候。不知道是誰猛地推了德爾一把,讓他撲倒在地,路過的衛兵都紛紛大笑起來。等他們走遠,德爾才不緊不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收起旁邊的那本掉在地上的古書,沒被帽子遮住的嘴唇向那個嚇得不敢動彈的老婆婆露出微微一笑,鞠了個標準的貴族禮,這才慢慢的混入流民區的人群中,很快便消失在流民區的大路上。
此時,帝都城防衛的領將的大廳中,幾個壯士的漢子圍坐在一個大圓桌周圍,目光炯炯的看著最上方那個不苟言笑的中年領將阿普達,那天捉捕德爾的卡達隊長也是其中一員。
「各位,到了這個關頭,有什麼打算嗎?」阿普達的臉色有些發白,經過連續幾日的緊急戒備,每日大量的衛兵調動,讓他也感到了身心疲憊。
他拿起了身邊的「醒神水」喝了一小口,便皺起了眉頭。那是一種只有聖殿的人才能調制的出來的東西,具有清目養神之效,只是味道十分的不好,阿普達便是靠它度過這漫長的幾日。
「這樣對嗎?領將。」坐在圓桌的一個衛隊長站了起來。
他帶領的衛隊是管轄東北方向的平民區,但現在他臉上的表情被疑惑所替代,那里每天發生大批民眾暴亂,而他每天要做的就是血腥的鎮壓,每天都會有暴動的民眾死在衛隊的刀劍下。他向那個盯著牆壁上的一張布滿格子形狀的帝都布防圖的阿普達領將問道,似乎只有阿普達領將能夠給他答案。
並且不止他一個衛隊長如此,圓桌上還有幾個衛隊長對這個問題也充滿了關注,他們的親人都還在帝都中。
阿普達領將拿起袖子中的白色布巾,慢慢的擦拭著手中的那支棕色的指教棒,這是上一任的領將也是他的導師留給他的。
「我們是軍人,在國家危難的時候需要我們,我們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天黑後的黎明,我們更不能被自己心中的恐懼所掩蓋,那些暴民他們不在屬于帝國的子民了,他們的行為已經不在被自己的理智所控制,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只只荒野上的野獸。」阿普達將領抬起剛毅的眸子和冷酷的面容,手中的指教棒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的弧形,最後落在了帝都的城牆上。
「各位,大戰就要來臨,每個區域都啟動最高戒備,請大家務必在後天早上之前做好一切準備,就位。」阿普達領將左手捏成拳頭,放在右肩上,鄭重地向在座的八個衛隊長敬了一個軍禮。
整齊的一聲「嘩啦啦」的站立聲,八個衛隊長同時站了起來,向阿普達領軍鄭重的回了個軍禮,盡管還是未能完全明白,但是剛才那個衛隊長表情不在是那麼彷徨了,但是屠殺平民卻還是讓他感到深深的負罪感,其他的衛隊長也同樣在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卡達隊長,你等一下。「就在卡達拿起自己桌子上的頭盔,準備跟著其他衛隊長一起出去的時候,阿普達領將從後面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