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真是謝謝你了。」霍斯對著德爾道謝,他高舉長槍,低頭鞠了一躬,這更加體現了一名騎士的對待尊嚴的禮節。
「不用了。」德爾在里克的後面望著下方所有的情況,任何一絲細小的地方都不放過,他可不想死在這里。
霍斯轉過頭看著其他的人,大多人都低眉喪氣的,回去已經太晚了,那一片黑色的死沼成了他們難以跨越的地帶。
剛才的那名大漢盡管已經知道事實了,但依舊沒有跟德爾道歉,他是一名騎士,他覺得德爾不值得自己如此的尊重。
「我們只有那一條路了。」霍斯指著那片黑色的樹林,那是大家唯一的通道了,獅鷲坐騎已經沒有力氣再托著他們往上飛了。
「只有如此了。」德爾苦笑了一聲,自己最不希望看見的便是這個,能夠安靜的在叢林中潛伏著的,往往是最危險的野獸,更何況像這種布滿了沼澤的樹林。
但是想要下降到那片黑色的森林里並不容易,黑色潮濕的地面上,沒有人知道那下面隱藏的是什麼。
「用弓箭。」德爾在那個道口前比劃了一下,示意他們可以用弓箭來探路。
「嗖」的一聲,一支羽箭牢牢的插在地上,並沒有下沉的痕跡。
「好。」那個射出羽箭的侍衛就這樣安全的落在那片有一支羽箭的黑色土地上,其他人也馬上從獅鷲旁邊的袋子中抽出羽箭,隨著一支支羽箭的不斷射出,終于在那個地方探出了一塊塊能夠站人的土地。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幸運的,天空上還有一些侍衛都找不到一個降落點,一支支羽箭射出,又一支支的消失掉黑色的土地里,還有一些羽箭射偏了,牢牢的插在樹枝上。
也許不能怪里克的射箭技術,他的力度十分之大,德爾都已經遞給他第三支羽箭了,先前的兩箭都射到了樹上去了,直接將有些腐朽的樹干穿透。
「你行不行啊?」德爾疑惑的問道,他數了數手中箭袋中的羽箭,只剩下最後兩支了。
「給你,你來啊。」里克賭氣的轉過身子,把手中的弓箭扔在德爾的懷中。
德爾愣了一下,隨後才拿起那把用桃黑木做成的弓,深情的看著,撫摩著,半圓形的弓身如同一輪最美的新月,弓角則是用角獸頭上的獨角瓖嵌而成的,因為角獸是大陸上最常見的一種溫和的食草怪獸,它們角比任何的野獸身上的角都富有有彈性。
里克則是看著德爾,他認為德爾現在是在故弄玄虛,在百米外射箭的這種技術,一般只有隸屬帝國內部的軍隊才會擁有,里克不相信一個少年會有那種力量和眼力。
德爾瞬間抽出了羽箭,動作干淨利落的放在弓弦上面,平靜的眼神如同在瞄準一只獵物,弓弦被慢慢的拉緊,緩慢的呼吸,弓部中央與視線平行後,左手握弓,右手扶箭,沿水平方向朝後拉滿弦,然後猛地釋放,動作一氣呵成。
被射出的羽箭瞬間就牢牢的插在里克剛才一直想要射中的位置上,這讓里克有些吃驚,看來他再一次小瞧了這個年輕人。
一顆紅色的小血滴飄落在空中,滴落在獅鷲藍色的翅膀上,顯得格外的鮮艷。
里克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得剛開去搶自己的位置,免得讓人給佔去了。
德爾平靜的把手中的的弓具放下,剛才弓弦崩開的那一刻,割傷了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但就在那一道傷口剛剛裂開後不久,便又完全愈合了,干淨的手上,除了留下點紅色的血跡,便又完好無缺了。
德爾苦笑的看了一下那道傷口,他寧願自己像個平凡人一樣,這樣那些沉重的枷鎖就不會落在他身上了。
等到眾人都停留在地面上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原本這一片死沼中便一直被黑色的瘴氣所籠罩,現在更加看不清外面天空上的顏色了。
德爾看了看還有點清晰的天空,跟上前面的人慢慢的走進了黑暗的樹林中,獅鷲拍打著羽翅,扇開了周圍那密稠的瘴氣,大家才好受一些。
濕滑的地面都在大家的預料中,所以一開始並沒有人不小心滑倒,但走了一段路後,便開始漸漸的大家都開始感到呼吸沉重了起來。
「用毛巾捂住鼻子吧。」德爾看著大家難受的表情,給了個提議,他曾經在這種環境中呆過,不過和這里的死寂不同,那時候漫天飛舞的蚊蟲,讓人不得安寧。
「大家好一點了沒有。」霍斯問道,他現在感覺自己胸口像火燒般的難受,雙眼感覺十分的沉重,連帶著動作都遲緩了很多。
不少人都已經開始氣喘吁吁了,德爾的提議幫了他們不小的忙,但有些人還是難受的運行了體內的斗氣,讓它們在外面形成一個氣罩。
德爾嘆了口氣,這些人真的是軍人嗎。完全和自己以前看到的不同,行動中沒有一絲的干勁,在這個和死神速度上較量的路程,這些人還一直在磨磨蹭蹭的,在完全不知道後面的路還有多長的情況就急著耗盡自身的斗氣,接下的路程將會更加艱難的。
里克也想拿出自身的斗氣來幫助自己渡過眼前的這個難關的,但是德爾的手卻正好放在了他的肩上,並且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這麼做。
如果想要一把好劍,那麼就要懂得把好鋼用在這把劍最脆弱的地方。
運行斗氣的幾個侍衛感覺自己好多了,開始和旁邊的侍衛有說有笑的,連獅鷲在他們身邊急躁的走動都沒有注意到。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用斗氣吧。」德爾淡淡的說道,讓其他的侍衛瞬間都安靜了一下,但隨即都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德爾,哈哈大笑起來。在他們看來一個可能連斗氣可能都不會使用的少年來對他們說道,這是對他們的妒忌。
面對其他人不屑,也有一些人默無聲息的收回了身前的斗氣,其中有一個便是霍斯,他不知道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少年為什麼這麼說,但是他是個聰明人,從那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少年進入這里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對著地面做標記開始,霍斯便知道了那個穿黑色斗篷的少年可能曾經有過在這種地方的經驗,之後的提議讓他更加的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