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恩瑞本來想說德爾難道準備空手去捉長足獸,想了想這樣說不太好,就憋下去了。
德爾不知道在想什麼漫不經心的轉頭四處看,過了一會兒,德爾又把頭轉向了恩瑞,皺著眉頭看著恩瑞,看的恩瑞滿頭霧水。
「這個借我,還有這個,這個。」德爾邊說,邊把恩瑞手上的短弓拿下,然後還有箭壺,然後又剝掉了恩瑞身上的很多小物件,一一的放在自己的身上,或者別在腰間。
德爾習慣性的轉頭一看,那種以前一直背在身後沉重的東西沒有了,有著一種莫名的感覺一身輕松。
「在這里等一會。」德爾壓低了身形,和恩瑞一起蹲在草叢中,拿出腰間的水袋,悠閑的靠著樹干,看著前方的幾只長足獸。
恩瑞看著德爾,他雖然不知道德爾到底想怎麼樣,不過對于捕捉長足獸也並不抱什麼希望。他也學著德爾坐在地上,濕潤的雜草瞬間浸透了他的褲子,讓恩瑞抽了抽嘴角,從胸前拿出酒壺,剛剛要拔出瓶口,酒杯德爾按住了。
「它們的嗅覺很靈敏的。」德爾指了指遠處悠閑嚼著草根的長足獸,示意恩瑞把手中的酒袋收回去。
恩瑞看著自己手中的酒,又看看德爾那平靜的眼楮,嘆了一口氣,把酒放在樹下,轉頭直接又看到了更郁悶的事情,那就是德爾根本就沒有坐在草上,他是蹲在那里的。
恩瑞揪了一根草根,慢慢磨著酒癮,無聊的看著漸漸放晴的天空。
「呼嚕,呼嚕,啊,啊啊。」恩瑞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從什麼地方掉了下來,嚇得他睜開了眼楮,手上那種冰冷干硬的感覺才讓他知道自己還在樹林里。
德爾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恩瑞,轉頭繼續觀察遠處那幾只還在嚼著草根的長足獸。
「剛才做了一個夢,呼,嚇死我了。」恩瑞狼狽的爬起來,揉著已經麻木的雙腿。
「是嘛。」德爾的眼楮依舊盯著那幾只長足獸。
恩瑞轉到德爾靠著的那顆樹後,就開始小解了起來,這讓在前面的德爾挑了挑眉頭。
「那個,德爾,你準備怎麼做啊。」恩瑞小解完後,又無聊的等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惹不住開口問道。
「就快了。」德爾望著已經快要爬到自己頭頂正上方的太陽,手指在箭矢上輕輕摩擦著,一個獵人,最需要的便是耐心。
「你知道嗎?長足獸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德爾背起短弓和箭壺,俯身慢慢的向前方潛伏過去。
「什麼弱點?」恩瑞剛想問,德爾便已經消失在另外一顆大樹後面。恩瑞只好也跟著上去,當然不會忘記拿上樹下面的酒袋。不過跟在德爾後面的恩瑞就顯得沒有那麼靈活了,不時的磕到樹木,或者踩進了水坑中。
等到恩瑞氣喘吁吁的來到了德爾的後面時,卻看到德爾突然從草叢中站起來,手中平拿著短弓,小巧的短弓上面搭著一支顯得很秀氣的小箭,正對著從兩旁跑過來的長足獸,人獸之間的距離不過短短的百米而已。
「吁。」一聲咆哮聲從長足獸的口中傳了出來,四面突然樹枝顫動,恩瑞看見幾只長足獸開始了四下奔跑,踏足之處,揚起一片片塵土,但是它們並沒有像平常那樣,跳躍的奔跑。
德爾就站在這些長足獸逃跑的路線中心,長足獸想從他兩邊奔跑而過,但顯然德爾的速度更快。
「嗖」的一聲,一支箭從德爾的手中射了出去,德爾的位置正好在這些長足獸的側面,那些長足獸的後面是一個水池,但是長足獸並不喜歡水。
「吁,吁。」一只從德爾左邊略過的長足獸被德爾的短箭射中了小小的眼珠子,但是疼痛反而加快了那只長足獸奔跑的速度。
德爾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第二支長箭在瞬間便再次發射出去,甚至恩瑞只看到德爾射箭的動作。
「吁。」那只從德爾身邊跑過一半的長足獸再次慘叫嘶鳴了一聲,第二支短箭竟然直直的頂在了第一支短箭的上面,那支長足獸無力踉蹌的向前跑去,第三支短箭再次無情的頂在它眼楮中的第二支短箭,鮮紅的血從它另外一顆眼珠子中流出,這只長足獸再也沒有力氣跑了,直挺挺的倒下去,砸到了好幾顆小樹。
恩瑞在後面看的都呆住了,從長足獸開始奔跑的時候,到現在長足獸倒下來不過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這位叫德爾的男子出手時那麼的快速,並且干淨利落,那種神乎其神的連環箭,讓恩瑞大開眼界。
不過伴隨著最後的那一箭射出去後,德爾手中的那張短弓也應身斷裂開來,弓弦崩斷發出一聲響聲後, 啪的纏繞在德爾的右手上,如同利刃般,割開了衣裳,進入肉中,鮮血順著德爾的指尖一滴一滴的流淌而下。
「呼。」德爾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將割進自己肉里面細細的獸筋拉扯出來,半個手臂頓時血肉模糊,但是德爾皺了皺眉,扔掉手上那把斷掉的短弓。
「把酒給我。」德爾向恩瑞喊了幾次,恩瑞才回過神來,連忙把腰間的酒遞給德爾。
「噗」德爾拉起那被血浸濕的破舊衣袖,噴了幾口酒清洗掉手臂上的血,然後把手中的酒袋子扔還給了恩瑞,如同早有準備般,從自己的衣裳里掏出了一條白色紗布,一圈一圈繞著手臂,直到完完全全的包扎好手臂。
一次完美的獵殺就這樣結束了,不過德爾和恩瑞現在的苦惱便是如何才能把那只身軀龐大的長足獸拉回離這里足足有著兩里的村子呢。
「我在這里等,你回去叫一些人一起來抬吧。」德爾一只手受傷了,要和恩瑞抬著一只重達幾十磅的長足獸下山,估計很困難。
等到恩瑞回去後,德爾便舒服的躺在一處干淨的草地上,他的腳下邊上便是那只死去的長足獸,陽光如同一支支金色的利劍般,穿透樹林,天空中悠悠飄過的一兩朵白雲,照在德爾的身上,不知不覺的德爾就忘記了手上的疼痛,眯著眼楮享受著這平和的一切。
時間仿佛總是過的很快,又似乎很慢,等到恩瑞帶著一大票人上山的時候,太陽已經漸漸落山,不過來的人很多,不僅僅是來幫忙的,還有來看熱鬧的,德爾不知道他們這個村子到底有多少人,不過德爾估計恐怕來了半個村子的人吧,艾琳和小索莎也在人群里面。
人多了,德爾就不再好意思躺著了,起身走到艾琳那里,恩瑞則和其他人,拿著繩子和粗大的木棍,他們每個人各執己見,正在想辦法怎麼樣抬那只長足獸,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一個比較有經驗的老獵人建議把那只長足獸的四肢和頭部捆綁起來,然後把木棍從繩子中間穿過抬著。人多了,長足獸抬著就輕松了,不過長足獸身軀還是太過龐大,背部在地上不斷摩擦,增加了恩瑞和其他村民抬長足獸的難度。
「小子,干的好啊。」老康斯落在後面,看著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旁邊的德爾也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他看著這個看似干瘦的老者,卻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