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南宮逸雲發現自己被人惦記上了。
清早起身,看到昨晚還完好無缺,現在卻破著大洞的棉襪,眉頭微皺,這「耗子」咬得也忒整齊了吧。得,還是先穿鞋,等小廝醒來再備一雙就好。南宮逸雲不在意的想。可誰知,床下的鞋子也不見蹤影。繞著寢室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見。看看整齊有秩的擺設,牆上價值千金的字畫還在,桌上精貴的玉器、陶瓷還在,偏偏少了那雙不值幾文錢的布鞋。這「賊」忒的沒眼光。默默的從一側的木箱中取出一雙新的錦鞋,南宮逸雲推門而出,打算先晨練一番。
蒙蒙亮的天,僕人未醒,偌大的王府更是顯得空曠。走在彎彎曲曲的走廊,南宮逸雲平靜如常。可一直跳動的右眼,微微暗示主人今天注定不平常。
當來到練功房,散亂一地的兵器靜靜的躺著,枯枝敗葉也不知何時被人丟了進來,一撮一撮的堆著。南宮逸雲青筋微蹦,壓抑的控制。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一拂袖,南宮逸雲決定騎愛駒出去透透氣。一切等眾人醒了再算賬。
可一進馬廄,陡然發現,所有的馬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下南宮逸雲不淡定了,冷峭的俊顏開始龜裂。一聲怒吼將眾人從沉睡中震醒。
一干奴僕衣衫不整的匆匆跑來,見主子一臉鐵青,怯怯的窩成一團,小聲議論紛紛。隨後趕來的南宮王爺和王妃,一臉困意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家寶貝兒子。
「雲兒」,南宮建華有些不愉,任誰在好眠的時候被人吵醒都沒有好心情。
南宮逸雲依舊黑著一張臉,氣場強大的散發著酷寒。眾人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哈欠連連的南宮王妃李詩晴,被南宮建華扶在懷里,乍現的冷意使她不得不睜開眼楮。唉,孽子,不孝啊!「雲兒,到底出啥事了?」強忍困意,李詩晴哀怨的看著孽子之一。
南宮逸雲無言的瞥了一眼空蕩蕩的馬廄,頓時眾人明了。原來只是馬丟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眾人寬心的順順一直因害怕而狂跳的小心肝。但馬上意識到,馬,沒了,小主子的愛駒無痕不也沒了麼!這下慘大發了。想想那傲嬌的無痕可是伴小主子戰場殺敵,一起度過了七八個春秋。咋會說沒就沒了呢?!眾僕苦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就當眾人都欲哭無淚,低頭耷拉腦兒的時候,一啼馬叫傳了過來。
晃眼間,一人一馬來到眾人面前。黝黑的駿馬之上,安安穩穩的坐著一位少年。少年面色不愉,雙眸狠狠地瞪著身下的駿馬。待看清楚那襲分外眼熟的紫竹白衫,眾僕很有默契的悄悄退開。有些人遠觀則矣,近觀小命堪憂啊。
無痕慢慢悠悠的走到南宮逸雲跟前,拿著碩大的馬頭,討好的蹭蹭主人。
少年不恥的拍了馬頭一記,陰郁的翻身下馬。可覺得很是不甘,少年扭身,又抬腿踢了駿馬一腳。「臭馬,叫你得瑟!哼哼」。
無痕仰頭一側,不屑的噴了一口粗氣。
「呀喝,你還上勁兒了是不!」少年狠狠的拉住韁繩,無影手再送上一記,陰森森的與一匹馬對瞪。無痕也睜著它那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不甘示弱的互瞪。
眾人覺悟,原來一人一媽也可以打得如此火熱。
看著這一人一馬旁若無人的培養感情,李詩晴無語。這孽子也舍得回來看她了。忍了許久,見絲毫沒有動彈的上官紫晶,南宮王妃終于爆發了,一聲怒吼震得落葉紛紛。
一身少年裝的上官紫晶,突地跳身竄到李詩晴面前,嬌笑地打著哈哈,一手摟住她的胳膊,「干娘,怎地大清早就這麼大的火氣,火大傷肝,您消消氣昂。來,咱們先回屋喝喝茶,敗敗火。」說罷,暗示一旁的南宮月,一左一右的攙著這尊老佛爺向大廳走去。
「哼哼,還不是讓你個死孩子氣的。」李詩晴得理不饒人的念叨著她。
「是是是,都是孩兒的錯。」上官紫晶很是乖巧的順著她,要不還得有長篇大論的說辭等著她。唉,更年期,果然很可怕啊!
看著漸行漸遠的三人,南宮逸雲一臉深沉,輕撫愛駒,似是無心,「無痕,什麼時候,你也願意讓他人親近了。」拍拍無痕的馬頭,南宮逸雲清然的跟上前面的家人。
眾僕詫然的看著帷幕落下,刀光劍影沒有,唇槍舌戰也沒有,一切都這麼安然的離去。剛剛澎湃的八卦心情,就這麼被打的粉碎。上官公子啊,您強大的爆破力呢?!您所向披靡、牲畜無存的破壞力呢?!您戰無不克的八卦制造力?!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發生,您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