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宣布取消婚禮開始,李音音就表現得無懈可擊,一切事情安排地僅僅有條,不過幾個小時,她就安撫好了氣憤卻也尷尬的親朋好友,和酒店商量好了晚宴的安排,甚至單方面通知齊家人說第二天早上十點和齊臻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要說李音音現在的心態,那真是平靜地不得了,只想著管你咋樣呢,本大爺真是受夠了,愛咋咋,誰都不必再討好。
李音音的父母拉不下臉出面,只和李音音的舅舅叔叔們待在家里抱怨︰「這叫什麼事兒!」伴郎團除了穆曲行也都散了,只說是去找人。燕子她們四個都有些惴惴的,茉茉更是一個勁的在道歉,「對不起音音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關你的事好吧,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就趕緊給我去和酒店敲定重新做一個指路牌?」李音音打斷了茉茉的碎碎念,支使對方去干活,總算是讓晚宴落下帷幕。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結婚嗎?新郎長什麼樣啊怎麼不出場?」
「要不要這麼恐怖,搞得和冥婚一樣。」
「男方是齊家的兒子啊,你看現在男方一個人也不出現,應該是鬧翻了吧?」
「不會吧,難道新郎和人私奔跑了嗎?」
「我听說是女方太過刁難,齊家那兒子哪里受過氣,一氣之下就走了呢?」
「也太沉不住氣了吧,好歹是婚禮呢……」有人小聲的辯駁著。%&*";
「嘖嘖,誰知道呢,總有人不知足呢。」
盡管那些人嘀咕討論都壓低了聲音,卻還是不停地充斥在李音音的耳朵里,僅僅是自己這方的賓客就這般看法,可想而知齊家的客人又會是如何嘲笑的。
其實齊家人那邊才是真正的混亂,來的都是齊父生意上的朋友,偏偏齊臻人影都找不見,齊父接了李音音的電話本還想翻臉,結果找不到兒子,無奈之下找到伴郎一問,才知道齊臻居然迎親的時候跑了,頓覺一張老臉沒地兒擱。
可沒地兒擱也的擱啊,齊臻生母早逝,本來這場婚禮就幾乎全權交給女方負責,如今鬧的一拍兩散,男方這里甚至不知道找誰出來理事兒。最後還是齊臻的小姨和小姨夫忙前忙後敲酒店安撫賓客,才總算熬完這一場。
而齊父呢,只能一路拉下老臉,各桌敬酒,只為謙遜地說一句︰「兒子國外實在有十萬火急的公務,這次怠慢了,下次一定讓小兒給大家賠罪。」
至于別人信不信,那些眼神是不是太過驚異,齊父也顧不上了。
而大家遍尋不著的齊臻,其實很早就回了家,只是齊臻跑掉後,原本留在家里的人也都接到消息出去找人的找人,救急的救急,以至于家里一個人都沒有,自然無人發現大家踏破鐵鞋都沒有找到的男主角竟然就窩在自己家里
這一晚大家都食無味,賓客散的早。齊父把事情交給別人,一臉頹然的回了家。燈光一開,他才看到那個坐在沙發上一臉疲憊的人。
震怒的齊父一瞬間不見了疲憊,都被怒火蓋了過去︰「齊臻!你真是被慣得無法無天了,這種日子跑的人影都不見一個!你讓你老爹的臉往哪里擱?你知道今天來的都有誰嗎?你真是活膩歪了!」
話里話外竟是一句都沒有提到李音音,是啊,要是能找到齊臻,臨時換個女主角也是很容易的事,哪里還需要他丟這個臉。他哪里在乎兒媳婦是誰,在乎的只是這場婚禮能給他帶來多大的社交利益,結果,全泡湯了!
齊臻沒吭聲。
「哎!」齊父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到最後也只是長嘆一口氣,「音音約你明天早上十點民政局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是管不動你了!」
說罷,徑自上樓,再未看齊臻一眼。
而此時的齊臻,其實也已經覺得,自己對李音音,有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正在蔓延。
從迎親現場掉頭就走的時候,別人也許都覺得他是被刁難夠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求婚兩個字打擊的。
那一瞬間,他的腦海里,閃過的是他前任女友許憶嘉的臉。那年他還年輕,她也遠比李音音來的美貌,青春少艾時光里,他有多愛她,他想過以後她就是他的新娘。多少次,他預習過他向她求婚的場景,可後來,許憶嘉離開了,那個場景里突然缺少了女主角。要讓他把這個缺失的女主角換成李音音,多少讓他覺得接受不能。
領證只是一時沖動,拿了證件走進門,不用半個小時就能辦到,一丁點兒的壓力和感覺都沒有,可婚禮不一樣,那一刻齊臻真正感受到他要娶一個並不是他許多年來心心念念想要娶的女孩,這種落差讓他落荒而逃。
但他知道,這對李音音是不公平的。奈何,勇氣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