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以為自己經過三個月的磨練,已經能夠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但在听到杜紫煙的話時,仍然泛起了無盡的苦澀,她唇角輕揚,努力扯出一抹笑意,佯裝輕快地說︰「姐姐這話說得雲汐可承受不起了,現在姐姐是貴妃,雲汐什麼也不是,這種事哪里輪得到我來做主,還是姐姐定奪吧。」
「宋曉露,你過來。」杜紫煙朝人群中最漂亮的一個女孩指了一道,對雲汐說︰「話雖如此,但最能揣測聖意的,到底都是妹妹,皇上日理萬機,我也是想討他開心,妹妹幫是幫我,就給拿個主意吧。」
雲汐裝不下去了,她俏臉一沉,冷冷地說︰「姐姐挑中的,就是最好的,當初我能進太子府,不是也托了姐姐的福嘛,我看這宋曉露不錯,皇上會喜歡的。」
「那就好。」杜紫煙仿佛終于放下心來,笑靨如畫地對宋曉露說︰「今兒晚上你做好準備,等本宮的消息。」
「多謝貴妃娘娘。」宋曉露一邊向杜紫煙道謝,一邊不動聲色地瞅了雲汐一眼,她不是傻子,杜紫煙和雲汐之間貌和神離的默契,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今日之後,無論如何,她和步雲汐的那根梁子,注定是要結下的,她除了和杜紫煙站在同一戰線之外,沒有第二個選擇,好在她已經暗地里調查過,步雲汐應該不會再有翻身之機了……
喜樂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在雲汐面前發出來,因為她知道雲汐心里已經夠窩火的了,一整個下午都不言不語,就是最好的證明。
入夜,養心殿一片寂靜,雲汐坐在屋里心亂如麻,侍寢是什麼樣的?香薰沐浴,錦被裹身,然後被送到龍床上去?那二八年華的美妙嬌軀,該有多麼誘人。
一次、兩次、三次?日子久了,他是不是就會把她忘了……
念及于此,雲汐用力摔掉了一個杯子,媽的,裝什麼大度,她不玩了,杜恆永得民心還是失民心,關她屁事,她就麻溜地上去把杜恆永一刀殺了又能怎樣?就算姓杜的勢力大,能在齊國挑起內亂甚至戰禍,那也是宇文風的事情,又不要她步雲汐上陣殺敵,她犯得著為了他的江山,做這樣的犧牲嗎?
雖然,這個餿主意之前是她出的,可是她現在後悔了!他和別人**,她在這里獨守空房,憑什麼!
一聲輕微的推門聲,玄凌拿著兩壇酒,笑眯眯地說︰「想不想喝點?一醉解千愁。」
雲汐冷笑兩聲︰「我沒愁,我歡騰得很。」
「歡騰的時候就更少不了酒來助興了。」玄凌哈哈笑著,開啟一壇陳釀,放在雲汐面前︰「干。」
雲汐的酒量原本就不好,酒入愁腸,更是醉得一塌糊涂,那壇酒還沒喝完,她就已經意志游離,精神恍惚了。
玄凌在心里嘆了口氣,醉吧醉吧,這是你自己選的路,如果當初肯跟我走,又何必做這樣的犧牲呢?他微笑地搖了搖頭,他發現現在自己能夠很坦然地面對這個問題了,心里也不覺得別扭。他愛過雲汐,真心愛過,但那已經成為過去,因為愛過,所以懂得珍惜,他知道喜樂才是那個值得他去愛的人。
雲汐喝得酩酊大醉,玄凌把她抱上床去,他不敢離開,宮里人心叵測,想對付雲汐的人絕不在少數,萬一東饒的事情真的上演,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宇文風交待,所以還是守在這里比較安心。
素顏歡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陪她吧,你在這里,皇上知道了,不會多心嗎?」
玄凌搖了搖頭︰「放心,他不會,你去睡吧。」
素顏歡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玄凌笑著說︰「我在這里她很安全,今晚如果听到什麼響動,你也不要過來。」見素顏歡的瞳孔噌地一下放大之後,他趕緊解釋道︰「你別胡思亂想,我現在只當雲汐是妹妹,我讓你不要過來是有原因的,你听我的就對了。」
素顏歡詫異地揚了揚眉毛,不過最後還是選擇點頭離開。
玄凌叉著雙手靠在床前假寐,直到听到身後傳來了聲輕響,他才笑眯眯地回過頭︰「我就知道你今兒多半會來,所以把歡兒和喜樂都打發走了,雲汐交給你,我任務完成走人。」
宇文風定定地看著他,露出了一點難得的感激︰「謝了。」
玄凌不動聲色地問︰「杜恆永那廝最近好像把手伸到司徒逸風的地盤上去了?」
宇文風冷冷地說︰「我只嫌他的動作太慢。」
玄凌點頭同意︰「那廝一向小心謹慎,你得給他點動力,否則他龜縮個一年半載不出手,也是很正常的。」他頓了頓聲繼續說︰「如果我是你,不會有那麼多顧慮,偶爾放縱一次,天也塌不下來。」
宇文風默然不語,他是該加快進度,這種日子,他受夠了!他緩緩走到床邊,翻身躍上,將雲汐抱進懷里,這一刻,江山似乎真的不那麼重要。
「我不玩了,不要玩了。」雲汐醉得雲里霧里,她鼻中嗅到的,是熟悉的氣息,她說的話純屬本能,她自己渾然不覺,更不會感覺到有一滴滴冰涼的水珠,砸在自己臉上。
宇文風低下頭,貼在雲汐耳邊小聲說︰「我欠你的,會連本帶利一起償還,再給我一點時間,不會太久。」
雲汐睜開眼楮,看見躺在身邊的宇文風,大吃一驚,她撥浪鼓似地搖頭,腦袋還鈍鈍地疼,難道她還在做夢?
宇文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萌人的表情,問道︰「這是什麼表情?讓人很費解。」
雲汐舌忝了舌忝嘴唇茫然地問︰「你……昨日不是和宋曉露在一起嗎?天都大亮了,怎麼沒早朝啊?」
宇文風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累了不想早朝,偶爾休息一下天也塌不下來。」
雲汐很無語,她用力推了宇文風一把︰「趕緊走趕緊走,杜紫煙如果知道她的奪魂蠱根本沒有控制到你,我這三個月的苦情戲豈不白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