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和出聲講話,陸緒冬這揪著的心,總算落地了。i^順著安和的聲音的指引,陸緒冬模索到了她的身邊,拉住了安和的手。
「你怎麼樣了,摔到哪里了」陸緒冬關切的問道。
「頭,好像起了個大包」安和捂著額頭,皺眉說道,心里老大不高興了,這個男人,剛說要照顧她的,現在就照顧成這個樣子了,真是不講信用啊。
只是黑暗中,安和根本看不到陸緒冬的表情,殊不知,她說的那個頭字,生生的將陸緒冬的心髒給遏制了,為什麼,每每出意外的都是這里。不能再耽擱了,陸緒冬覺得,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說干就干,陸緒冬起身,將安和抱起,模索著上了樓,然後找到手機,趁著手機帶來的微弱的光,收拾了一下行李,安和被安置在床上,捂著那個大包,昏昏欲睡,所以當陸緒冬跑過來告訴她要出發的時候,安和愣住了。
「不是說明天再走麼,天都還沒有亮,怎麼走啊,外面還打雷,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安和不滿的嘟囔。
「現在已經是十二點過後了,準確的來說,已經是第二天了,還有三個多小時就天亮了,只是.」陸緒冬說的一點不假,可是說到後面,頓住了,發現安和說的也不無道理,還是等天亮再說。
只是陸緒冬不放心,偏偏屋子里面沒有電,所以只好模索著,在安和的身上光明正大的吃了一番豆腐,名曰檢查。也合該安和運氣好,就只是撞到了一下額頭,至于身體的其他地方,雖然有擦傷,但是也都不嚴重。
陸緒冬再次向安和求證了,證明沒有什麼大礙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只是,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回到江城之後,一定得帶安和去做個全面的堅持,尤其是腦袋,本來已經夠笨拙了,要是再笨點,那他找的就不是老婆,就是女兒了。
剩下的時間里面,陸緒冬依舊無眠,可是安和不同,天大地大,吃飯皇帝大,睡覺皇後大,安和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感覺剛閉上眼楮沒一會兒,安和就被陸緒冬死拉硬拽的從床上拖了起來,安和嘴角撅起,老大不樂意,可是還是慢吞吞的起來,梳洗之後,就依依不舍的上了車。鑰匙還是交給林大嬸幫忙看管,畢竟院子里面的那些花,還得靠她幫忙照料一下,那些可是沈阿婆的寶貝,像安和之間無良的摧花行為,不可再有了。
回程的路上,安和悶悶不樂,加之昨夜的驚嚇,讓她的睡眠質量根本就沒有得到保證,加上陸緒冬見天一亮,就把她拉了起來,所以安和是一路睡回江城的,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不在覓水苑的屋子,而是被陸緒冬轉運到了醫院。%&*";
「陸緒冬,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安和打著呵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陸緒冬抱在懷里,就跟小時候做搖搖床一樣,挺舒服的,只是,為什麼來的是醫院。
「給你做身體檢查」陸緒冬面色沉靜的說道,他一點都不放心,所以為求安心,車子開進江城,就來了醫院。
「哦」只是檢查而已,安和點點頭。
這里,安和可是熟門熟路了,上次在這里面住了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安和很是配合的做完了檢查,然後吃著從醫生叔叔那里搜刮來的棒棒糖,坐在椅子上等陸緒冬出來。
看著走廊里面,人來人往,安和依舊是一幅天然無公害的表情,很傻很天真。
可是,忽然,她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的疼,好似里面有個小人,拿了一把刀,這里戳戳,那里戳戳。
安和手一軟,棒棒糖跌在了地上,她想站起身,卻感覺天花板跟地板都開始旋轉了,腦中一片混亂。安和痛苦的抱住了腦袋,然後踉踉蹌蹌的跌倒在了地上。
安和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暈倒了
陸緒冬剛跟醫生交代了幾句,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走出門,就發現安和倒在了地上,那一刻,他的心停止了跳動,他的呼吸,也隨之一滯.
「安和」陸緒冬頓了那麼幾秒,隨後快速奔了過去,抱起了安和,直沖急診室。
這種感覺度日如年,陸緒冬面色慘白的等在急救室外,渾身無力,後背感到發涼。
為什麼,總在他最最快樂的時候,命運給他致命的一擊,安和不知為何,忽然暈倒,毫無征兆,他接受不了,明明就要得到了,從此世事無塵,歲月靜好,然後安穩的過完余下的日子的時候,可是.
命運似乎總愛跟他開玩笑,難道,是為了折騰他曾經罔顧她被冤枉,所以對他報復麼。可是,他已經明白錯了,不想一錯再錯了,可是,連這樣一個機會也不能有麼。經過這幾次,反反復復的驚嚇,他的心髒,真的經不起這樣超負荷的運作了。
不知道為何,陸緒冬竟然想到了跟安和走過來這十年間的點點滴滴,忽略掉那些刻意被營造出來的不美好,一切都完美的像是.像是什麼,他找不到形容詞,只知道,如果沒有那些不好的因素,他們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可是……
該說是天意弄人,還是說造化弄人,陸緒冬從來不怨天尤人的,可是在這一刻,他無比的憎恨,憎恨老天,將沈安和帶到他的身邊,放進他的心窩,卻一次又一次的捉弄他。
安和沉沉的睡著,然後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可是這個夢並不美好。
失去媽媽的童年,安和並不覺得有多不快樂,雖然有的時候很羨慕,別人有媽媽,為什麼她沒有,可是記憶中,對那個女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據說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出車禍死了。
但是安和有個天底下最好的阿婆,還有一個雖然不常在家,但是卻對她很好很好的爸爸。可是這一切,在那件事情後,一切都改變了。
猶記得,那年的小安和,剛剛升上初中,十三歲,猶如清晨帶著露珠含苞欲放的花朵,一切都美好的像是一首詩。
只是那天中午放學,安和走到家門口,看到門前停著的黑色小轎車,以及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眼神,安和心里升起一股非比尋常的感覺,她有些緊張,也有些不安。安和忐忑不安的走進了家門,然後看到阿婆坐在了堂屋里面,而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那一刻,安和的呼吸凝滯了,看著女人的背影,安和頓住了。
「你走吧,我不會讓你帶走安和的」坐在堂屋里面的阿婆忽然說話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沈阿姨,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安和而已,梅子已經去了,現在正辰又遭遇了這樣子的不幸,作為他們唯一的孩子,安和應當前去的」女人言辭灼灼,說出的話,安和卻是听懂了一半。
但是,即便這樣,安和還是抓住了女人話里的重點,好似跟她的父母有關。
「阿婆,我回來了,飯好了沒有啊,我們下午有活動,不能去得太晚」就在屋內氣氛僵持的時候,安和揉了揉臉頰,露出了笑容,沒有理會女人,往屋里走去,只是經過那個女人的時候,安和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
頓時驚艷了,除了阿婆與那素未謀面就去了的母親,安和還沒有見過比這個女人更加好看的人了,就連學校那個剛來不久,據說是城里調過來的美術老師,都沒有眼前這個女人好看。
兩個人,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而且看著這個女人,安和竟然覺得,她很像是故事里面的一個人,那便是傳說中的狐狸精,因為狐狸精都是妖艷的,這個女人,正是如此。
「這就是安和吧」見到安和,那女人活似餓狼見到了獵物,眼前為之一亮。
安和站到了阿婆的身後,五官微微的皺起,沒有阿婆的允許,她不敢貿然搭話。
「沈阿姨,雖然你生正辰的氣,可是,無論怎麼說,安和是他唯一的女兒,現在正辰不在了,即便你是安和最親最親的人,可是也不能阻止,讓他們父女見最後一面」
安和越听越糊涂,只知道這個女人說的事情跟她那個久未露面的父親有關,可是這字里行間的意思,卻怎麼也揣摩不透。什麼叫做正辰不在了,這個女人,跟她父親有關系麼,為什麼這麼親密的叫他,還有,不在是什麼意思。
安和求助一般的望著阿婆,希望能得到一個解釋。
「安和,我是你司渝阿姨,我跟你父母是很好的朋友,我這次來,其實是因為你爸爸的事情,安和,你听我說」
「唐司渝,你閉嘴,別在老婆子面前大放厥詞,那人怎樣,跟我跟我孫女都沒有關系,你走吧,如果你再在這里胡言亂語,別怪老婆子我翻臉不認人」原來這個女人叫唐司渝,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阿婆給打斷了。
「沈阿姨,就算你生氣,我也要說,安和,你爸爸出意外死了,我來,是要帶你去見他最後一面的」唐司渝猛地一口氣說完,果然,沈阿婆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安和,進屋去」
阿婆叫安和進屋,安和沒有動,那個女人說的.
「不」安和生平第一次忤逆了阿婆,她一直是個听話的孩子,可是唯獨這次,她叛逆了。
「阿婆,她說的都是真的麼,我爸爸,他他」安和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實在算不上是個好消息,簡直就是噩耗,是噩夢。
「安和」沈麗華也說不出話來,唐司渝說的並不假,可是
「那就是真的咯」說完,安和便低下了頭,肩膀抖動,輕輕的啜泣。
怎麼會是真的,怎麼會這樣,安和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玻璃一樣,碎成一片一片的,她還盼望著爸爸回來,跟她做她最想做的事情呢,可是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消息。
「沈阿姨,不管大人有什麼恩怨,安和畢竟是他的女兒,發生了這種事情,不可能不讓她知道」
「阿婆,我要走,我要去看他」安和忽然抬起頭,堅定的說著,眼眶里面,還有未干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