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安和囁喏著開口,奈何幾次啟唇,都只吐出一個我字,再也無法繼續,她能怎麼做,答應不答應,都很為難.「就沒有第二個選擇麼」沉默了一會兒,安和不死心的問道,為什麼只給一個答案,小說里一般都是兩個選擇啊,要麼a要麼b,怎麼輪到她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個了,這也太不公平了。浪客中文網網
「沒有,決定權在你,你若答應,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你若沒有那個誠意跟決心,那麼門在那邊,我不強求,這很公平」薛知翰指了指大門,擺明了態度,安和進退兩難,放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頭,幾度糾結,最後安和猛地起身,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怎麼,你放棄了」薛知翰的眼神表達的應該是這個意思吧,可是他猜錯了,在他這樣以為的時候,安和張口答應了。「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也請你也能守信用,告訴我想知道的」安和說完,咬緊了下唇,這個決定,真的很難,可是放棄也很難,她只能搏一搏。
安和答應了,薛知翰稍稍有點意外,但是隨即又不那麼意外了,他笑了笑,隨後開口,緩緩說起那些跟老黃歷一樣的往事。
安和側耳傾听,很仔細很仔細的听著,越听眉頭皺得越深,唐司渝騙了她,中間真有她不知道的內情,陸彥平跟沈梅子,竟然有過一段戀情。雖然這段感情很短暫,但是也是不可磨滅的事實,完全不似唐司渝說的那樣,陸彥平對著已經結婚的沈梅子強取豪奪。
光是這一點,足以叫安和懷疑唐司渝的動機,這中間,很不簡單。
據薛知翰所說,沈梅子跟陸彥平是在大學時期認識的,認識半年後就在一起了,他們是兩情相悅,當然那個時候的薛知翰,對沈梅子也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愫,可是貧窮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去跟陸彥平爭奪,他只是在暗處,默默的單戀著這個女孩。
「只是,他們的感情,並不是一帆風順,陸家的人,又怎麼會接受一個,毫無背景毫無勢力的媳婦,所以他們的感情,注定以悲劇告終。迫于陸家的壓力,他們不得不分開,但是卻始終藕斷絲連,直到那次的事情,讓你母親,終于對陸彥平死心」
「是什麼事情」听到這里,安和迫不及待的追問,她太想知道了。
「你母親是個很有才氣的女人,自然也有一股子傲氣,她可以接受跟陸彥平的暫時分開,也能忍受陸家人的刁難,只因為那個時候,陸彥平的心里只有她一個,他們之間的感情,真金不怕火煉。橫亙的問題也只是門戶的問題,可是當感情出現裂縫,她的眼里,又怎麼能揉得下沙子呢,自然也就分開了」說道這里,薛知翰明顯的陷入了回憶,剛毅的輪廓線上,有了一種叫做滄桑的東西。
「陸彥平背叛了她」安和的心有點兒糾結,她能想象,當時母親的感受,一定很難過吧,如果換成是自己,自己跟陸緒冬真心相愛,如果他背叛了,她一定會比死還難過,必然是痛不欲生,因為安和是最恨背叛的。
安和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陸緒冬,如果事情不是那樣,那麼,她對他的虧欠,實在太多了。安和忽然有點害怕,害怕事實會是這個樣子,那麼她又該如何去面對陸緒冬,如何彌補對他的傷害。
對今後的人生,安和迷惘了。
「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分開了,但是我能猜測到,如果不是這樣,梅子那麼要強的一個人,那麼多難關都走過來了,沒道理在最後時刻放手」薛知翰模稜兩可的回答,並未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那,後來呢,他們分開了之後還發生什麼了」安和緊接著問道,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回答,但是總比啥都不知道,當個傻瓜似的,被人玩弄的好。
「分開了,過了一段時間吧,大概一年,她就跟你父親在一起了,半年後,就結婚了,隨後,陸彥平也成了家,兩個人完全陌路,就是這樣,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薛知翰陷入了回憶,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不再尖銳,反而帶了點憂傷。
這樣一個男人,安和很難想象,他竟然會暗戀自己的母親,可惜的是,對母親的記憶,安和完全沒有,因為她還沒有多大,她就去了,記憶里連她的五官,都拼湊不起來。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過錯,安和整個人亂了。
叫安和最弄不懂的,便是唐司渝的動機,她為何要將父母的死,說成是陸家人的責任,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她捏造的呢,安和也沒能在薛知翰這里得到答案。但是,唐司渝這個人的動機,安和已然懷疑上了。
「你能說說我母親跟唐司渝之間的關系麼,如果你知道的話,請你告訴我」安和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雖然這有點唐突,畢竟眼前這個人,跟那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匪淺。
更叫安和有點好奇的是,薛知翰不是暗戀母親麼,怎麼唐司渝又成了他的情婦,而且還跟那麼多女人牽扯不清,安和從心底里慶幸,母親沒有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不然,還不知道多傷心了,連他自己都說母親很傲氣了。
安和弄不清,薛知翰對母親是個什麼樣子的感情,但是眼前,這些都不是那麼重要的。
「好朋友吧,只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鬧僵了,便沒有來往」薛知翰皺了皺眉,顯然是覺得安和問的有些唐突,但是最後還是回答了。
「是什麼事情,您知道不」安和頓時抓住了語句中的重點,看來,中間還有故事。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只是听說,梅子跟陸彥平分開,就是因為她的介入,後來梅子嫁給了安正辰之後,他們就沒有往來了,再後來,我也不清楚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離開江城了,我所知道的就這些了」薛知翰揉了揉眉心,樣子很疲憊,安和抿了抿唇,忍住了追問的沖動。
「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安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薛知翰,有些不忍打擾,他的情緒似乎很低落的樣子,興許是被回憶給束縛了。
「有一個人的下落,我想向你打听,如果你知道,就告訴我,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那就算了,這個人,就是羅慧若」薛知翰擺了擺手,示意安和說,安和便直說了,據說她也是母親的朋友,興許她會知道些什麼薛知翰不知道的也說不定。
安和是一點希望也不想放過,薛知翰沒有問安和找這個人的目的,只是告訴安和,羅慧若自從嫁人之後,就很少出現在他們這些老同學的視線里面了,薛知翰也是接近十年沒有見到她了。
但是,在安和失落的時候,又告訴安和一個重大的消息,羅慧若的丈夫叫程澤。單是這一點,安和並不覺得驚訝,可是得知程澤跟程昆程衍的關系後,安和心里那才叫驚訝,她竟然是程衍的母親,程昆的兒媳。
這樣一來,安和心里有點兒堵了,怎麼又跟程衍扯上關系了。
離開酒店,安和拒絕了薛知翰讓人送她回家的好意,坐上了出租車,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內心無比的糾結。想見羅慧若,必須要過程衍那一關,安和是從心底里面不想跟程衍扯上太多的關系,一想到這個人,她就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個交易。
紅果果的交易,安和不知道怎麼辦了,當一切大白的時候,她該怎麼去面對陸緒冬。此刻,安和根本沒有察覺到,陸緒冬在她的心里,佔據了什麼位置,她總是不經意的想到他。
離過年還有七天,安和從薛知翰那里回來已經有兩天了,可是一直猶豫不決,要不要聯系程衍,去見見羅慧若,這仿佛又是一個很難抉擇的難題。除了這個,還有個難題擺在眼前,離過年也就一周的時間了,今年的新年要在哪里度過,成了一個問題。
陸家以及陸緒冬的意思,自然是留在江城,還得住到陸家去,安和覺得別扭,不願意去,其次是阿婆一個人在鄉下,安和根本不放心,過去兩年她的不孝,讓老人家獨自過年,今年說什麼也不能這麼不孝。
因為這個問題,安和跟陸緒冬冷戰了兩天,最近本來氣溫就很低,加上兩個人冷戰,屋內氣溫更低,安和整天窩在被窩里面,餓了吃累了睡,都快進化成八戒了。然後這天早上,安和起來又沒有見到陸緒冬,心里氣呼呼的。
兩個人都不肯示弱,然後導致了眼前這個局面,安和決定听天由命,要不要去求程衍,安排她去見羅慧若。一個一塊的硬幣,正面去反面不去,安和往空中一拋,得到答案,便不再猶豫,直接給程衍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想法,程衍滿口答應。
可是,等到安和上了車,才後悔起來,因為程衍告訴她,她要見的人,不在江城,在鄰市,來回需要六個多小時的路程,這樣一來,回來就是晚上了。但是既已上了賊車,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安和只是後悔,走的時候,忘記給陸緒冬留個紙條,告訴她自己只是隨便出去走走,兩個人從江城出發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一路狂奔上了高速,結果遇到風雪,三個小時的路程,愣是走了五個小時。
下午五點才到目的地,下車的時候,安和已經是饑腸轆轆了,程衍帶著安和去吃了晚飯之後,這才開著車帶著安和去了程父程母住的地方。下車的時候,程衍告訴安和一個有點兒震驚的消息,原來程澤幾年前出了意外,整個人的智商只停留在幾歲,而羅慧若這些年深居簡出,也是為了照顧他。
光是听到程衍這麼說,安和也能感覺到,程澤跟羅慧若之間的那種鶼鰈情深。只是該死的是,程衍竟然還告訴安和,他並不確定羅慧若會不會見安和,因為這些年,她一直都很少見陌生人。
怎麼不早說,安和心里滿是郁悶,到這里才告訴她,難不成是害怕她反悔。更叫安和不爽的是,程衍竟然提出一個想法,讓羅慧若不得不見安和的建議,安和還不得不答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