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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舟仰起白皙的脖子.望向他.欲張口.孟回見她要說話.以為她會說「是啊.我當然要走」.于是搶先又問︰「所以.我這麼低聲下氣了.依舊.留不住你.」
連舟沒有說話.孟回就那樣望著她.深深凝視.不曾移目.
連舟也望著他.最後還是在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她嘆.這個男人一向有耐性.跟他比對視.她不是對手.
她听到了嵇蕤跟孟回的所有對話.包括那一句我以前辜負了她一次.現在.我想留她在身邊.
他說的那些話.掠過清風.貼近假山岩石.一寸一寸地漫上來.洞徹她的耳畔.
本來已經整理好了思緒.跟他辭行.對他說.她不願信他.雖則感動.卻不想再次沉淪.
可是.他竟在她打穩主意的時候.讓她听到了這麼篤定的話我想留她在身邊.
跟她說和跟嵇蕤說是不一樣的.跟她說可以是騙騙她.可是跟嵇蕤這一長輩講出這樣的話.便能說明.他的心緒.未曾有假.
她復抬頭.望向他精致俊美的臉.似笑非笑道︰「我現在肚子餓了.你給我飯吃嗎.」
孟回望著少女精致如瓷女圭女圭的臉.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幽深的黑夜.綻放了明滅艷麗的煙火.他笑得好看︰「一輩子給你飯吃.」
他走上前去.轉了個身.用背對著少女.蹲下來.側首道︰「來.我背你回去吧.」
連舟再次愣了.隨即彎了彎眼眸.雙手環上男子的脖子.孟回背著她.走在凌陽的別院里.步子緩慢.卻篤定.
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逼近連舟的鼻腔.連舟有片刻的晃神.如果.時間在此停住.不再往前.那.該有多好呢.
晚上的時候.天空中綻開了大朵大朵煙花.如雲朵般次次第第流瀉在天邊.清風吹起連舟額前的頭發.她清瘦的小臉微微仰起.眼楮透過窗子.望向天邊.
身邊.男子輕輕挽住她的手.連舟一回頭.便望見了他淡雅的笑容.她想起什麼.問道︰「孟回.唐施去哪里了.」
「他被那五個手下帶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微有沉凝.復點頭︰「這樣啊.」煙火綻得好不熱烈.連舟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里放起煙火.」
「西川欲對凌陽開火.凌陽的陳茂將軍將西川騎兵打得落花流水.保凌陽之無虞.凌陽百姓歡欣雀躍.便放起了煙火.」
連舟點頭.復道︰「話說好久都沒見過煙花了啊.」
孟回望著少女精致的側臉.總覺得她笑起來.不似先前那般有靈氣.即便在他身邊.可他似乎能感受到她濃烈的孤獨.于是動了心思︰「那.我們去集市看看.那里更熱鬧.」
「誒.孟回.出去就出去.為什麼要我扮成男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廢話了.」
「好啊.咱倆關系稍微好一點點你就開始說我嗦了.算了.你自己去吧.」
「你已經上了馬車了.難道.想跳出去.」
「你以為我不敢.」
連舟瞪著他.真的就有翻窗跳下馬車的趨勢.孟回趕緊拉住她的手.低笑道︰「真是匹野馬.」
馬車一個趔趄.連舟一下就栽進孟回的懷里.孟回皺眉︰「什麼事.」
外面宗崎的聲音傳來︰「適才有一小孩走在路中央.屬下為了避著撞到他.轉了個道.踫上石頭.顛了下.」
孟回輕輕「哦」了一聲.感到懷里的少女想推開他.孟回順勢攬住她的腰.禁錮住她.低笑道︰「怎麼這麼不安分.」
連舟側抬首.蹙眉望向他︰「還不讓我坐起來了.」
孟回見她此般模樣.心里忽然涌過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就只許鐘離鈺抱你.我踫你一下.就不行了.」
連舟頗有些錯愕地望著他.孟回眼見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心下有些懊惱.連舟收回視線.然後低聲笑了笑︰「是啊.全天下的男人抱我都可以.就你不行.」
她反唇相譏.卻不知這句話深深觸痛了他.
幾句話就讓適才溫馨美好的氣氛蕩然無存.似乎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劍拔弩張的.俊美的臉上染了層層冰霜.孟回扳過她的小臉.強迫她看著他.低沉著聲音道︰「宋蓮舟.你明知道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吃醋.是因為我在乎你.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咄咄逼人呢.」
連舟愣了愣.才低聲道︰「你看不出我很難受你拿鐘離鈺的事情來壓我麼.明明我跟他什麼事也沒有.就算有些什麼那也是朋友之情.你……」
她說了不過幾句話.卻足夠讓他的心情復而明朗起來.他輕輕咬住她的唇瓣.聲音低沉好听︰「那.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連舟有些意外.她眨眨眼楮.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像孟回這種人.也會認錯.
思考完了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孟回在吻她.靠.被吃豆腐了.難道這陣子病久了.反應也變遲鈍了.
孟回輕輕吻了她幾下就放手了.他俊秀的面容泛開紅潮.他推開她.沉聲道︰「你.坐遠一點.」
連舟皺了皺眉.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眼見著集市就要迫近.連舟轉了轉眼珠子.手貼近孟回的頭.叫道︰「你頭好燙.生病了.」
少女的幽香鑽進孟回的鼻腔里.孟回感覺身體越發熱了起來.早知道就不該親她的.一觸到她的氣息.就越發.欲罷不能了.
幸虧他自制力夠強大.拂開了她的手.道︰「說了要你坐遠一點.」
連舟笑得眉眼彎彎.她不但沒有如言坐遠.反而離他離得更近.她小手在男子胸前劃著圈圈.笑得像只貓兒︰「要我坐遠一點.你是討厭我嗎.」她的聲音甜甜軟軟.像一團棉花一樣.「你今天早上不還說.要我一直在你身邊嗎.」
孟回冷聲道︰「宋蓮舟.你是故意的.」
連舟順勢坐上了男子的腿.小手環在他的脖子上.嬌嬌懶懶的模樣︰「故意的.」她仰起頭.星子般的眸子望向孟回.「故意什麼.」聲音被刻意壓低.有種蠱惑的低沉.
此種舉動無異于在孟回的身上丟下更熱烈的火種.他的聲音有些啞︰「你以為.我不敢在這馬車上要了你.」
連舟巧笑︰「我當然知道你敢.」
「那還不給我下去.」
連舟芬芳的氣息吐露在男子的頸項上.她身體軟得像是楊柳.環住男子脖子的手帶著誘人的熱量.她輕啟小嘴︰「我累了.坐你身上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