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胖的路而涯也問道︰「大哥。(我們有可能治好宣殷太子的病的。為什麼你試都不試。」
成元附和︰「是啊。大哥。你為什麼給宣殷太子診著脈就臉色大變。而且明明我可以用三火針灸療法給他試試……」
齊爾打斷了他的話。只沉凝著臉問道︰「還想活命嗎。」
另外二人愕然。齊爾接著道︰「你們知道宣殷太子的病有多蹊蹺嗎。」他快速解釋道。「乍看之下這病類似傷風感冒。但此病深藏他體內多年。委實不是傷風這般簡單。」他微微嘆氣。「這是毒。是從小就被下的毒。看來是有人欲置他于死地。皇宮傾軋。就算我們救了他這一次。誰能保證他不會再入膏肓。」
「大哥其實是害怕對一國太子施毒的人勢力強大吧。如果我們表示出有救助太子的能力。很有可能會被夷滅殆盡。」成元道。
齊盛點頭︰「這確實是我擔心的。」
路而涯皺眉︰「大哥。醫者父母心。如果有患者而不想方設法去救治。那我們還算什麼醫者。」
齊盛見路而涯打開門往外走。連忙問道︰「你去干什麼。」
路而涯道︰「我再去宣殷太子那里看看。」
「鐘離鈺。你好些了嗎。」
吩咐御膳房煮好藥。鐘離玄燁和權韻白就雙雙罷去。連舟這才進得鐘離鈺的殿來。
鐘離鈺坐起身來。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沒什麼事的。」
連舟搬了條凳子坐在鐘離鈺的旁側。沉凝半晌還是問道︰「這些年。你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鐘離鈺輕輕聳肩。淡笑道︰「當然。錦衣玉食。就這麼過來的。」
連舟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
「小宋。我們私奔吧。」
男子的眼里陡然光彩流轉︰「我們不待在這皇宮。我不做太子。我們去外面生活。我們在像黎繪湖那麼漂亮的湖泊前面蓋一座房子。我們種很多花。累了就看藍天白雲。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好不好。」
連舟扯了扯唇角︰「好……」
鐘離鈺似是意外她這般回答。驚喜地握住連舟的手︰「小宋……」
連舟皺眉推開他的手︰「好白痴。」
鐘離鈺苦笑︰「真壞。不答應就算了。說話說一截害我以為你同意了。」
連舟聳聳肩︰「不讓你難受點怎麼把你的幻想敲醒。」
淺水邊築舍定居。看繁花滿湖。多麼美的一件事。如果是那個人說出來。該有多好。
只可惜。他從來不曾給自己承諾。
連舟輕顰秀眉︰「是不是這陣子太無聊了。所以想開一下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
「我是真的想找個人一起去外面。這皇宮。太沉悶了。」鐘離鈺捂住嘴。輕輕咳了咳。
連舟順了順他的後背。抬眸淺笑道︰「原來你是想找個驢友啊。」
「何為驢友。」
「就是一起旅游的朋友。」
「嗯。算是吧。」
連舟輕嘆口氣︰「我要跟你科普一下了。私奔這種話是不能隨便亂說的。只有準老公和準老婆才會說私奔……」
「什麼是老公和老婆。」
「相當于相公和娘子。當然在我們那邊情侶們也常常這麼稱呼對方。」
「情侶。」鐘離鈺皺眉。「你們那邊。」
連舟望著鐘離鈺。微笑著說︰「是的。我們那邊。你先別問。我醞釀一下再告訴你。」
做了個深呼吸。連舟張口︰「我不是跟你在開玩笑或者講故事啊。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見連舟一臉慎重的樣子。鐘離鈺有些好奇又有些想笑︰「你說吧。」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鐘離鈺望著她。輕笑道︰「我知道。你是從天上下來的。」
「鐘離鈺。」
他一副壓根不信的態度讓準備了良久的連舟長吸了一口氣。
鐘離鈺夸張地掏了下耳朵︰「這獅子吼。我的耳朵都快要聾了。」
「殿下。苗裔巫師路而涯求見。」
鐘離鈺斂下笑容︰「什麼事。」
「他說想給殿下重新把把脈。」
得到了鐘離鈺應允的路而涯大步邁進。卻在看到連舟時臉色一變。
「這位姑娘是。」
「本太子的貴客。」
聞得這話。路而涯對連舟道︰「姑娘可容本巫師探探脈。」
連舟伸過手去。並不扭捏道︰「嗯。探吧。」
路而涯點了點頭正待伸過手去。然而連舟的手已不在原處。
鐘離鈺拉住連舟的手。對巫師道︰「要把脈可以。用根紅線在中間牽著。」
「姑娘的脈搏著實混亂。氣血兩虛。脈象不穩。看姑娘臉色。紅艷得有些不自然。眼角處隱約青。明顯是中毒跡象。而且。姑娘這毒已有些時日。」他微微搖頭。「姑娘大限之期不遠了。」
連舟對著紅線那頭的路而涯輕笑道︰「我身體好得很呢。」
「本巫師可不是聳人听聞。」
想起了什麼。連舟道︰「大巫師。我問你。有沒有藥是讓人無端就有害喜現象的。比如說干嘔。胃口不好。想吃酸東西。」
路而涯點頭︰「自然有的。」
連舟冷冷一笑。想方設法要拆散她跟孟回的。除了嵇蕤大醫者。不會有別人了吧。
所謂補身體的藥。其中摻雜了有讓人有懷孕跡象的成分吧。
「姑娘是被人下毒無疑。若是不找到下毒之人拿出解藥。姑娘定然活不過十日。」
「我中了什麼毒。」
「煙水迷。一種溶于水沁入皮膚的毒藥。這種藥無色無味。有劇毒。只對受傷的皮膚有用。」
連舟隱隱皺起眉頭。當日花瓔只是踫了自己而已。根本不可能再她身上下煙水迷的藥。
那麼。這是怎麼一回事。
黃昏。夕陽散漫。
宣殷的一處客棧里。男子臨窗而立。黑翩翩。望著煌西城的運河。眼里光華。似明似滅。
「少爺。」
「嗯。」
「吃飯吧。」
孟回輕輕抿唇。而後道︰「你說。她在皇宮。過得好不好。」
宗崎沉聲道︰「少爺現在應該擔心的。是璃王爺。而不是。」他聲音刻意加重。「宣殷太子的意中人。」
「宗崎。」
並沒有明顯的怒氣。然宗崎卻能感受到孟回並不十分欣悅的情緒。
他低嘆口氣︰「阿璃。實在讓我放心不下。現在皇上重病在床。太子雖然因故被廢。然錦王實力不容小覷。而我們與納陽又勢同水火。」他抬頭望天。「這一仗。定然會打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