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舟初時頗不在意.以為孟回是在做噩夢.可不久後他又喚了一聲母親.並喃著要喝水.
連舟以為是他故意在整她.遂也沒動.仍然在翻著.
「咳咳……」
幾次看被打斷.連舟皺了皺眉.倒了杯水走到床邊.口中喃喃︰「你可真夠煩的.」
可當她看到孟回的臉時.她有瞬間的怔愣.
臉頰通紅.冒著細汗.口中還呢喃著夢囈.
連舟一時分不清楚.他這是真中了**呢.還是感冒發燒了.
她也沒看見過中**的人是何種模樣.只見孟回好似一身燥熱.一時也不敢上前.
他身手高深莫測.要是動起粗來.她不是他的對手.
于是她蹭蹭蹭走到樓下.一向清明的頭腦此時犯了難.是先去找大夫呢.還是去附近的勾欄子里.找幾個女人呢.
或者.去找個女大夫.
想到這里她暗中唾罵了自己一下.女大夫懸壺濟世.怎麼能隨便褻瀆呢.
于是她雇了一輛馬車到城東去找了個大夫.又繞道去城南的美人院找了幾個女人.
回房間的時候.孟回已經閉上雙眼.沒什麼動靜了.
連舟這次不敢去探孟回的鼻息了.她命令買回來的一個女人上前︰「去.給爺看看那人死了沒有.」
那女人見孟回容顏俊美不似凡人.衣服料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心里也有些盤算.暗自希望這個有錢的公子別死.
那女人將手伸到孟回的鼻下.回過頭對連舟道︰「爺.這位爺還有氣兒呢.」
「那你用手去模模他臉.或者他的胸膛.看他可有什麼異樣的反應.」
那女人如是做了以後.搖搖頭︰「爺.這位爺沒什麼動靜呢.」
那應該不是中**了.女人近前撫模都沒反應.
連舟對那個大夫道︰「大夫.他應該是發高燒了.麻煩你去幫他診診脈.」
探了脈搏之後.那大夫問連舟︰「這位公子是不是遠道而來.」
連舟點頭.
「他不久前就受過傷.旅途顛簸勞累引起傷口潰爛.誘發高燒不退.又水土不服而加劇病情.是以才會如此嚴重.」
孟回受過傷.誰能傷得了他.連舟很沒同情心地想.八成又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自殘身體.反正這種事情他做過不止一次了.
那大夫給孟回開了藥.囑咐連舟好生照料著他.便自行離去了.那幾個從美人院買回來的幾個女人只留了一個.其余全被連舟遣散了.留著這個.是為了有人照顧孟回.
想來孟回以前在凌陽好吃好穿待她也不薄.于是雖然對他心存憤懣.連舟倒也未曾苛刻他.
連舟在樓上又開了一間房.自己搬上去住了.留下買來的那個姑娘.在樓下的房里給孟回搽藥.行照料之事.她甚至還對那姑娘說︰「你便宿在那里吧.那公子是個有權有錢之人.你若有能力勾搭上他.保你前程似錦.年年富貴.」
她笑得有些壞.
半夜.連舟正睡得香濃的時候.陡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那時還以為鬧了鬼.連舟裹緊被子念了幾聲阿彌陀佛翻個身繼續睡.沒想到門外偏還傳來哭聲.半睡半醒的連舟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罪孽深重惹鬼上門.直到外面傳來「爺.開門」的熟悉聲音.連舟才醒了過來.想起這聲音不是鬼的.而是今天買回來的那個姑娘的.
她打開門.那姑娘便撲到她懷里.梨花帶雨地哭訴︰「爺.那位爺打了我.」
那姑娘說著.便把環住連舟腰的手放上去.然後一寸一寸地在連舟脊背上游移.連舟頓時雞皮疙瘩汗起.敢情這姑娘被孟回打了覺得在他那里前途渺茫于是前來勾搭自己.
連舟一把推開懷里的人.皺眉道︰「真是個壞姑娘.」
那姑娘淚光漣漣地望著連舟.喃聲道︰「我本來……就是青樓女子啊.」
連舟似是晃了晃神.隨後模著下巴道︰「爺被你吵醒腦子有點凌亂.爺問你你剛才也是這麼對樓下那位爺的嗎.」
那女子看著連舟美艷非凡的臉.一時有些楞.怔怔地點頭.
「他不把你踢出來才怪.」
見那女子目光茫然.連舟遂對她道︰「樓下那位爺有點悶.要慢慢來.要平常心.你們老鴇子沒教過你什麼是欲擒故縱嗎.」
那女子搖頭︰「她只說過.要好好招呼客人.要熱情.」
「熱情是指見到客人就撲上去.」
她詭異地露出羞澀表情︰「我是這麼理解的.」
連舟搖頭︰「難怪你們美人院那地就只那麼小.生意也不興隆.」
「你懂得可真多.」聲音清冷.
「也不看看爺是誰.」
連舟抬眸笑笑.下一刻臉卻沉凝.眼前是一個穿著湖藍華衫的男子.眉點紅痣.眼神似是而非帶著些許寒意.
連舟眼珠子轉轉.對站在旁邊的那姑娘說︰「還不去招呼那位爺.他許是後悔打你了.現在上了我樓要把你帶回去呢.」
那姑娘顯然沒有貫徹連舟的「欲擒故縱」.屁顛屁顛跑到孟回旁邊.眼淚沒干就樂呵呵道︰「這位爺……」
孟回看著纏上自己腰的手.微微皺眉.隨後抬眼對著連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塞外的夜晚有些冷.穿著薄薄單衣的連舟不由打了個寒戰.道︰「都消停點吧.我都冷死了.你跟她下去吧.我要睡了.」
孟回不動.那姑娘拽住孟回的衣袖.可憐兮兮地喚︰「爺.咱們下去吧.」
孟回只靜靜望著連舟.巋然不動.
那姑娘再拽︰「爺……」
連舟無奈道︰「你病了.我要她照顧你來著.下去吧下去吧.我都困死了.」
孟回僵持著.
連舟服軟︰「姑娘你就跟爺我睡吧.」隨後她有氣無力地對著孟回道.「可以了吧.」
沒想到那姑娘卻是賴定了孟回.死活拽住孟回的袖子.欲再喚︰「爺……」
「你給我滾.」孟回發起怒來也是極為平淡的.眼里的寒意都掩藏掉了.但是不知怎的仍叫人不寒而栗.
那姑娘被嚇到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孟回「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雙目沉沉地望著連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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