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從高地上出發行軍的時候,道路還是泥濘難行,不過總算天氣寒冷,不少地段的爛泥地都被凍硬,勉強能讓衛**行軍。♀
等衛**往前艱難行了三日,嚴寒來襲,將道路上的爛泥全都凍住,大軍能跑馬前行了,玉關鐵騎的一個中軍官終于是找到了上官勇。
上官勇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楊家會發兵到向南河邊,听了這個中軍官的話後,上官勇先還懷疑這人是不是白承澤派人假扮的。
中軍官看上官勇沉著臉盯著自己,忙又小聲道︰「侯爺,我家二公子說,楊家信千秋。」
千秋?
上官睿這一回不等上官勇開口,便道︰「那你們見到五殿下與席家軍了嗎?」
這個中軍官搖頭,說︰「小的沒有見到。」
「沒見到?」上官睿說︰「你一路上過來,就沒有見到往向南河去的兵馬?」
中軍官說︰「小的只看見有一支不到萬人的騎兵往西邊去了,他們去的方向不是向南河,所以,小的,」這個中軍官看了上官睿一眼,後面的話沒再說了。
「這不可能啊!」上官睿小聲跟上官勇道︰「白承澤他們沒去向南河?」
上官勇跟這個中軍官道︰「你已經听說聖上與四殿下的事了吧?」
「是,小的听說了,」中軍官忙道︰「只是小的先不敢相信這事是,是真的。」
「這是真的,」上官勇說道︰「你回去跟楊大公子和二公子稟報吧,聖上于北歸路上駕崩,四殿下戰死雲霄關,五殿下白承澤帶席家軍背主叛國了。」
「是,小的遵命,」中軍官顫聲領了命。
「去吧,」上官勇沖這中軍官揮一下手,道︰「我不日即到向南河。」
中軍官給上官勇行禮之後,轉身上馬,先行了。
一行人看著這個玉關鐵騎的中軍官騎馬跑遠了,上官睿才又跟上官勇急道︰「哥,這事不對啊。」
上官勇道︰「白承澤比我們先知道楊家帶兵到向南河的事了。」
「所以呢?」上官睿問道。
「所以五殿下知道他沒有可能先入京師為王了,」喬林在一旁說道。
上官睿的臉上難得現了怒容,咬牙道︰「那他去哪兒了?」
「在我們的後面,」上官勇道。
「他想干什麼啊?」一個將官問上官勇道︰「再帶著席家軍死回落月谷去?那,那我們也得回頭嗎?」
上官勇臉頰抽動一下。
「他不會是想放我們先過向南河,」另一個將官想了想,低聲道︰「白承澤準備跟我們在向南河一戰了?」
喬林說道︰「既然無法先入京師,那就只能行兵爭天下,就像當年聖上做的那樣。」
當年世宗帶兵一路從雲霄關殺到京都城下,兵變成皇,現在白承澤也想這麼干?
「媽的!」一個將官狠狠地罵了一句︰「他沒看到這會兒鬧洪水,這里的人都快他媽的死絕了嗎?!」
「天下有千千萬萬的人,」上官睿冷聲道︰「現在死的這些人,在白承澤的眼里算什麼?」
喬林問上官勇道︰「侯爺,您要怎麼辦?」
「我們別去向南河吧,」有將官說︰「我們回去找白承澤去!」
「是啊,大哥,我們不能讓白承澤又算計一回啊!」
「我們讓白承澤算計多少回了?」
「這一回死都不能讓這小子如願!」
「回頭找這混蛋去!」
……
衛**的眾將官都跟上官勇喊,都要回頭去跟白承澤玩命。
「哥?」上官睿坐在馬上,伸手拉了一下上官勇的袖子。♀
上官勇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傷腿,看了看自己面前這些正在氣頭上的兄弟,他們就這麼回去找白承澤拼上一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拼這一場,就能把白承澤拿下了?
喬林在一旁閉嘴不言,這個時候,他不能給上官勇拿這個主意。帶兵回去找白承澤,這是下下策,一時義氣,于事局無益,只是現在將軍們都一心要戰,他說不戰,那就是將自己自絕于衛**之外了。
「好了,」上官勇想了又想後,跟自己的兄弟們道︰「這個時候我們犯不上回兵去找白承澤,我們去向南河。」
「大哥,」有將官說︰「就這麼讓白承澤又算計我們一回?」
「他是被逼無奈才帶兵回撤,」上官勇道︰「我們有什麼必要回去找他?既然他想在向南河跟我們生死一戰,那我們就成全他。傳令下去,我們盡快趕去向南河!」
將官們看上官勇發了將令,不再說話了,一起領了命,騎馬歸隊去了。
喬林松了一口氣。
北歸大軍很快就又往前進發。
五日之後,找到上官勇的玉關鐵騎的中軍官還在往回趕路之時,安元志帶著五千輕騎,終于是一身狼狽地趕到了向南河前。
「少爺,」老六子站在河邊,看著對岸的軍營,臉色慘白地道︰「我們還是來遲了?!」
安元志看到河對岸的軍營時,也是馬上就變了臉色,要是讓白承澤先過了向南河,那他們就被動了。
「不對啊,」袁誠說︰「那軍旗是楊字,席家軍里有姓楊的將軍?」
安元志這才又看向了對岸軍營里的軍旗,心中先是一喜,這軍旗他看過,這是玉關楊家的軍旗,但隨後安元志就又臉色鐵青了。楊家遠在白玉關,怎麼會到向南河邊?這是白承澤的什麼詭計嗎?
「這,這怎麼辦?」老六子問安元志。
他們一行五千人走山路,那山脈看著矮,發起山洪來,還是差點沒把他們這五千號人一起吞了,好容易從泥水里打滾般地走到向南河,發現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這打擊誰都受不了。
「橋還在,」袁申跟安元志說︰「少爺,要不我們沖過去?」
安元志說︰「你知道對岸多少人啊,你就沖?」
「那怎麼?」袁申反問安元志道︰「我們,我們就這兒站著?」
「要不,要不我們回頭找侯爺去?」袁笑說道︰「席家軍十幾萬,快二十萬人呢,我們就五千號人,這仗我們打不了啊。」
有從橋上過的百姓,看到安元志這幫人,先是站在橋上不敢走。等了一會兒後,看安元志這幫人沒動靜,也沒有要趕他們的意思,這些百姓才小心翼翼地過了橋,下了橋頭後,馬上就跑,只求離安元志這幫人越遠越好。
安元志這時說︰「他們怎麼不毀橋呢?」
「誘我們過去送死?」老六子猜道。
就安元志站在河岸上猶豫不決的時候,楊君威和楊君成也在軍營里得到報信,從軍營里出來,到了向南河邊。
楊君威站在河堤上,看對岸的騎兵看了半天也沒認出這是支什麼軍來。「連人帶馬全是爛泥,」楊君威跟楊君成說︰「這幫人是誰啊?認不出來啊。」
楊君成坐在馬車上,看著對岸說︰「北歸的路不好走,他們這樣很正常。」
楊君威說︰「髒就髒點,大老爺們不講究這個,可這幫人是衛**嗎?好嘛,行軍連個旗號都不打。老二,我們派個人喊話,問問他們?」
楊君成說︰「他們要是說假話呢?」
楊君威撓頭,「那要怎麼辦?」他問自家二弟道︰「我們派人過去?」
楊君成說︰「如果他們不是衛**,你想派誰去死?」
楊君威這下子沒話說了,瞪著楊君成。
「來人,」楊君成喊人。
一個校尉忙從後面走到了楊君成的身邊,說︰「二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問問對岸的人,」楊君成手指著對岸的騎兵,跟這個校尉道︰「問帶軍的將軍是誰。」
楊君威說︰「你剛才不說那邊的人會撒謊的嗎?」
楊君成說︰「如果帶兵來的人是熟人,我們認人還認不出來嗎?」
楊君威說︰「誰去認這個人?」
楊君成看著自己的大哥笑了,說︰「自然是大哥去認,大哥你想我去對岸?」
楊君威白了自家老二一眼,他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讓自家老二知道他是個多聰明的人。
「大公子?」校尉看著楊君威。
「問話,」楊君威沒好氣地跟校尉說︰「二公子的話,我們能不听嗎?」
校尉清清了嗓子,沖著對岸喊道︰「你們是哪支軍?帶兵的將軍姓甚名誰?」
河對岸,老六子跟安元志說︰「少爺,那邊問話了哎,我們怎麼答?」
「知道是少爺過來了,他們會不會直接殺過來啊?」袁誠說了一句。
「對啊,少爺,」老六子說︰「你一向招白承澤的恨啊。」
安元志瞅著對岸坐在馬車上的人,說︰「那人是不是瘸子?」
「他不下來走路,誰知道啊?」老六子也瞅著坐馬車上那人,說︰「看不清長相,我看他兩條腿都在啊。少爺,人家萬一就是坐馬車上懶得下來呢?」
「對岸的兄弟听真!」這時,河對面又傳來了問話聲,說︰「你們的領兵將軍是誰?!」
「答什麼啊?」老六子催安元志道︰「要不,我們先問他們是誰?」
「在下安元志!」安元志開口沖對岸道︰「你們是哪支軍,帶兵的將軍又是誰?!」
「安元志?」楊君威跟楊君成說︰「還真是熟人啊。」
楊君成這回親自開口沖對岸喊道︰「是元志?在下楊君成!」
「真是楊家軍啊,」老六子听了楊君成的喊話後,馬上就跟安元志喜道︰「少爺,這下好了,我們沒來遲啊。」
「是楊姐夫?」安元志把老六子往自己的身後一拉,沖對岸一抱拳道︰「可否請楊姐夫橋上一見?」
「楊姐夫?」楊君威這里跟楊君成好笑道︰「他喊衛國侯爺姐夫,那喊的叫一個親切,怎麼到老二你這兒,這親熱勁就不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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