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宮裝的貴婦望著地上的女人,一臉的鄙夷,「你只是一顆棋子,棋子還想進帝宮嗎?」
殿中的宮裝麗人們,一起掩嘴而笑。♀
「你也算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只不過沒有飛上枝頭的命,不認命,你就只能是這個下場。」
「我要見殿下!」
「見殿下?」貴婦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了自己手下敗將的面前,半蹲下說︰「你不知道你的殿下,已經是我們的聖上了嗎?」
「你!」
「你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知道你為何伺候了聖上這些年,也生不下一兒半女嗎?」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你生,不然讓你進到帝宮嗎?聖上身上可以美人如雲,就是不能有你。」
「我沒有害過你。」
「聖上身邊的女人都是沒腦子的,」貴婦小聲道︰「只有你安錦繡,讓我康春淺在很多日子里寢食難安,我不能留你。」
「殿,聖上不會听你的話。」
「我父親帶著朝臣們,正在大殿里跪請聖上處死你,你說聖上是要天下還是要你?」
「王妃,」一隊大內侍衛走進了殿中,「聖上有旨,要將安氏女帶過去。」
「你一心想跟我爭,其實我從來不在乎自己的男人身邊有幾個女人,」貴婦還是半蹲著跟面前的女子道︰「你也算是有心機謀略之人,只是你的目光還是太淺,只知道盯著一個男人。」
「那你想要什麼?」
「我日後就是一國之後,我會與聖上並肩這座江山,這才是我要的。」
「後宮之人不得干政。」
「哈,」貴婦掩嘴一笑,小聲道︰「枉你也是玩弄權術之人,後宮不得干政?這句話能嚇住你嗎?可惜啊,安錦繡,你沒辦法到我的風光了。♀」
大內侍衛們在貴婦的示意下,走上了前來。
「知道嗎?」貴妃在女子的耳邊輕聲道︰「其實聖上喜歡你,只是你比不過江山。安錦繡,你應該感謝我,成了毒婦還好,你要是成了禍國之人,我怕你永墜地府,不得超生啊!走上黃泉路後,安錦繡,記得回頭我一國之母的樣子。」
……
「妹妹,妹妹!」齊妃著與自己隔著一張小幾坐著的安錦繡,突然之間就周身籠上了一層垂暮之氣,如同將死之人一般了無生氣,齊妃慌得喊著安錦繡,一邊又伸手大力地推了一下,對她的呼喊全無反應的安錦繡。
安錦繡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康春淺,這張年輕的臉與那張宮裝貴婦臉的重合在了一起,安錦繡突然就小聲地嘆了一口氣。這一世自己不再纏著白承澤,不再去謀算帝位江山,希望自己這次之後,與這個康氏女不要再有機會見面。前世里自己錯在前,所以最後願賭服輸,怨不了任何人,如今對著康春淺,安錦繡不恨,只是對這個女子也喜歡不起來。
「妹妹!」齊妃拍了一下茶幾。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安錦繡嚇得身子一跳,向了齊妃。
齊妃安錦繡終于有反應了,這才松了一口氣,說︰「你在想什麼心思啊?我喊你這麼多聲,你都沒听到?」
安錦繡一笑,說︰「不是在等聖上那邊的消息嗎?」
齊妃一眼康春淺,道︰「你就是多此一舉,沒事找事干。」
康春淺垂首站在那里,安靜靜地,不喜不怒,不卑不亢。齊妃的嘲諷之語,听在康春淺的耳中,就如同事不關己一般。
安錦繡手指踫了踫齊妃面前的茶杯,說︰「你就喝點水吧,就听你一個人說到現在了,不渴嗎?」
齊妃厭惡地了康春淺一眼,到底還是听了安錦繡的話,拿起茶杯喝了幾口水。
安錦繡扭頭暖閣的窗外,外面是倚闌殿的一個小池塘,坐在暖閣里過去,一池碧水,風過可見漣漪,倒也是一處風景。安錦繡跟齊妃說︰「齊姐姐,開春之後在這池中種些蓮花,不是更好?」
齊妃搖頭,說︰「夏天里蚊蟲本就多,再種上花,蟲子不是更多了?」
安錦繡笑著搖了搖頭,是啊,有人愛夏日蓮花,只是花也招蟲啊,就好像,安錦繡又向了康春淺。
康春淺這會兒也在安錦繡,見安錦繡扭頭也她了,沒有回避安錦繡望過來的目光,與安錦繡對視了一會兒後,才似恭敬地將頭低下。
康春淺這樣的女子,行為舉止帶著一股颯爽之氣,與項氏皇後有異曲同工之處,卻又比項氏皇後多了才氣與見識,這樣的女子,世宗不喜歡,卻會欣賞,不然前世里,這個女子也不會得世宗一句,康氏女遠勝世間男兒,巾幗不讓須眉的稱贊。若真讓康氏女面對了世宗,神情自若,不見一絲害怕之情,世宗真的能听進去康氏女的話,安錦繡抿了抿嘴唇,問康春淺道︰「你昨天晚上見到放火的那個人了?」
康春淺說︰「小女只到了一個背影。」
袁義昨天回來後,明明跟安錦繡說過,他與康家小姐打了一個照面。安錦繡笑道︰「那真是可惜了,听說小姐善長丹青,若是小姐到了那個人,就能畫出那人的樣子,讓大理寺照圖去拿人了。」
康春淺雙手緊握成拳,手心出了汗。她是真想當著世宗的面,畫出昨夜#**小說
現在她跟安錦繡說了,只到了一個背影,再到了世宗的跟前,她還怎麼再說自己能畫出圖來?安錦繡雖不是君,卻是世宗最寵愛的女人,讓世宗知道自己在安錦繡的面前說謊,世宗日後還能對自己另眼相嗎?安錦繡若是知道了,在世宗的耳邊吹吹枕頭風,一個惹惱了皇帝的皇子妃,白承澤還能把她當作正妻敬重嗎?康春淺心中懊惱,這會兒站在兩位貴妃娘娘的面前,站得有些不耐煩了。
安錦繡在心里卻是吁了一口氣,這樣袁義算是過了這一關了。她不擔心康春淺將袁義蒙面的樣子畫給白承澤,白承澤就是認出這個人是袁義,她也有辦法讓白承澤相信,他的這個王妃是受了沈妃的挑撥,要挑唆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又在想什麼?」齊妃安錦繡又是魂游天外的樣子了,問安錦繡道︰「你要是在我這里呆得煩了,你就先回千秋殿去休息,我沒地方跑,你也沒地方跑嗎?」
「好了,」安錦繡望著齊妃皺一下眉。
齊妃說︰「你怕什麼?進了宮就是奴才,還當自己是什麼大小姐嗎?」
康春淺低頭站著,對于齊妃明里暗里都在罵她的話,充耳不聞。
安錦繡小聲道︰「讓人把沈嬪叫來吧。」
齊妃沒跳起來,說︰「讓她來做什麼?」
「讓她們見見面,」安錦繡說︰「畢竟那是生母。」
「不行,」齊妃直接就道︰「成全那個女人?我沒這麼好的心腸!」
「這是你得好名聲的機會,」安錦繡小聲道︰「你怎麼就想不到呢?聖上知道了,也會覺得你好啊。」
齊妃這才不吱聲了,著康春淺了半天,越康家小姐這副榮辱不驚的端莊樣子,越覺得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個兒媳婦跟做婆婆的一個樣,都是會裝!
「快些啊,」安錦繡推一下齊妃的手。
「你過來,」齊妃叫來自己的一個宮人,耳語了兩句。
這個宮人領了命後,就跑了出去。
「別站著了,」安錦繡這時對康春淺道︰「你坐下吧。」
康春淺也不推辭,跟安錦繡道過謝後,坐了下來。
齊妃又是撇撇嘴。
世宗那里的消息,倚闌殿里的幾個人是久等不來,不過已經被貶為嬪的沈妃,很快就到了。
「我叫來了沈嬪,」听了宮人的復命之後,齊妃跟康春淺道︰「你去見見她吧。」
康春淺沒齊妃,而是抬頭就向了安錦繡,再把安錦繡當成一個無害的人,那她康春淺就不是康春淺了。
「那是生下五殿下的人,」安錦繡說︰「你不去見嗎?」
「好大的膽子,」齊妃道︰「什麼帝師門第,我康帝師去了後,西江康氏也不過如此了。」
安錦繡望著康春淺一笑,說︰「去見見吧,我這是為你好。」
白承澤與沈妃的關系好與不好,康春淺很清楚,這會兒安錦繡笑得溫柔,心中狐疑,卻又不敢不去。
著康春淺跟著宮人去見沈妃了,齊妃呼了一口氣,跟安錦繡說︰「我是真不想做這個好人!」
「行了,」安錦繡端起茶杯喝茶,「能長臉的事,你為何不做?我還能害你不成?」
齊妃瞪了安錦繡一眼,說︰「我有怪你嗎?沒良心的東西!」
安錦繡好笑道︰「我怎麼沒良心了?」
「把東西拿來給我們的安妃娘娘,」齊妃命自己身邊的一個親信嬤嬤道。
這嬤嬤忙就走了出去,一會兒之後走了回來,遞了一個小盒給齊妃。
齊妃把小盒往安錦繡的面前一推,說︰「我家里給我的,我用不上,你拿去吧。」
安錦繡打開小盒一,里面是幾張藥方,「這是什麼?」她問齊妃道。
齊妃小聲跟安錦繡道︰「生子的藥方,說是極為靈驗。」
生子?安錦繡將盒蓋關上了,沖齊妃笑道︰「這麼大的禮,你舍得給我?」
齊妃白了安錦繡一眼,說︰「拿去吧,你愛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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