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小聲道︰「何炎。:」
「何炎?」安太師說︰「朱雀大營的那個?」
安錦繡點頭,說︰「朝中還能有幾個何炎?」
安太師看了袁義一眼。
安錦繡說︰「這事袁義知道,何炎跟宮里的人有來往,只是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安太師搖頭,「何炎跟太子妃沒有來往。」
安錦繡道︰「我知道這事不是太子妃一人所為。」
安太師顯然是沒有多想安錦顏的事,跟安錦繡道︰「這個何炎跟敬太妃好像也扯不上關系。」
安錦繡說︰「何炎出身曲水何氏,我方才已經讓袁義去查過了,曲水何氏關沒有女人在宮里,這個何炎會幫誰?」
「曲水何氏,曲水何氏,」安太師連著念了幾遍這個家族,然後跟安錦繡道︰「何炎雖是曲水何氏的人,可是不是嫡系,這個人身上的軍功還算不錯,所以才得了聖上的青眼。」
安錦繡說︰「那他的妻妾呢?」
安太師對何炎沒有關注過,現在听安錦繡問了,苦思冥想了半天,跟安錦繡道︰「你是覺得順著何炎,就能找出這個凶手來?」
「父親能勸太子妃開口說實話嗎?」安錦繡問安太師道。
「此女與我安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安太師說起安錦顏,面色就是一冷,道︰「娘娘對她無需再講什麼同族之誼。」
袁義的目光就是一閃,安太師這話听著沒什麼,但知道內情的人,都能听出安太師這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這是在讓安錦繡盡快處去安錦顏。
安錦繡卻未置可否,跟安太師道︰「太子妃之事,我們以後再說,父親,你對這個何炎也所知不多?」
安太師道︰「下官回去之後,打听一下即可,這個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娘娘,你真的決定要從何炎這邊著手了?」
「何炎與宮里有聯系不是一天兩天了,」安錦繡小聲道︰「他這麼大的一個將軍,做這樣的事,我總管著後宮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察,說明宮里這個跟何炎來往之人,一定是個小心謹慎到極致之人,這樣的人,做事情不會只是小打小鬧的。《》」
安太師輕聲道︰「會不會是哪位皇子殿下?」
「那何炎直接去找他們不就可以了?何必往宮里傳消息?」安錦繡說︰「冒這樣的風險,就說明,何炎保的,不是宮外的皇子殿下們。」
安錦繡這話一出,她自己和安太師都是心里一動,對啊,何炎冒著私通宮妃的死罪要做什麼?不為自己的榮華富貴,還能是為了情嗎?天下間有幾個安錦繡和上官勇?
袁義這時道︰「若是與他聯系的,不是宮妃呢?」
安太師點頭,道︰「袁義這話也有道理,宮里不光是有宮妃們,也許是哪位皇室宗親埋下的眼線呢?」
「父親盡快去查這個何炎吧,」安錦繡說道︰「從他這里下手,應該不會再錯了。」
安太師說︰「這事是慶楠發現的?」
安錦繡點頭,說︰「沒錯。」
安太師憂心忡忡地看著安錦繡道︰「娘娘一定要小心一些。」
這個時候他們查何炎,也許也會有人盯著安錦繡和上官勇啊。安太師想到這兩個人的事,就膽顫肝疼,就覺得自己的一只腳踩在鬼門關里。
「多謝父親關心,我會小心的,」安錦繡說到這里,聲音突然就是一大,道︰「為了九殿下,我也一定會小心。」
安太師忙也大聲說了些勸慰安錦繡的話。
這種完全就是說給世宗手下人听的話,父女倆個說起來也很像是那麼一回事。
許林這時帶著自己的手下,步入了帝宮里的芳草殿。與芳華殿只是一字之差,芳草殿卻比芳華殿小了很多,景致也遠不如住著宋貴妃娘娘的芳華殿。
許林看看眼前的庭院,跟手下們道︰「仔細查,查漏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大家就得一起倒霉。」
這一隊御林軍已經忙活了一夜,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喊累,馬上就分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去搜這座芳草殿了。
芳草殿的宮人太監們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許林看這些宮人太監的樣子,暗自點了點頭。這一殿的宮人太監比起別宮里,看到他們就驚慌失措,要不絮絮叨叨說廢話說個沒完的宮人太監們,要好上太多了。
一個芳華殿的管事太監這時走到了許林的跟前,先沖許林行了一禮,然後就問許林道︰「這位大人,你們要搜芳草殿的什麼地方?」
許林說︰「這位公公,你也看到了,我們什麼地方都要看一眼的。」
「芳草殿沒有進過外人,」這管事太監跟許林說。
許林說︰「其他宮的人都跟我這麼說。」
這個管事太監面色訕訕地閉了嘴。
許林也不想把這些管事的太監得罪死了,又道︰「我們這也是奉旨辦事,來查也是為了公公的主子好。」
「大人說的是,」這管事太監忙沖許林哈腰道。
許林站在前院里四下看著,宮里的宮室太多,他這個在御林軍當差的人,除了知道幾位貴妃娘娘們住在什麼地方,其他的宮里住著什麼人,許林是完全不清楚,當然他也不敢問。一個御林軍打听後宮嬪妃的事,除非他是活夠了。看著這個管事太監還站在自己的身後,許林就說︰「你忙你的去吧,我的部下搜完之後,我們就會離開了。」
「是,」這個管事太監看許林這副跟他公事公辦的樣子,覺得跟許林套近乎是沒有可能了,給許林行了一禮後,就要走。
這時候,一個小男孩哭著,從左側的院門里沖了進來。
許林看到這小男孩嚇了一跳,心想宮里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男孩了?然後就想起來,在帝宮里除了千秋殿的九殿下,還有一個七殿下白承瑜呢!
「殿下?」站在許林身後的管事太監看到這個小祖宗跑出來了,忙就跑到了這小男孩的跟前。
七皇子白承瑜顯然是被在院子里站著的御林軍們嚇住了,站在那里不動了,也不哭了。
許林忙跪下給白承瑜行禮,道︰「奴才許林見過七殿下。」
許林這一跪,院子里的御林軍們忙都跪下了。
白承瑜看看跪在地上的這些人,邁步又往前跑。
管事太監忙把白承瑜一抱,說︰「殿下,您這是要去哪里啊?」
「七殿下!」院牆內,靠近院門的地方,這時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說︰「你快回母妃這里來。」
許林忙又沖著院門道︰「奴才見過蔣娘娘。」
「這位大人平身吧,」院牆里,蔣妃的聲音听起來很輕柔。
管事的太監抱著白承瑜就往回走。
白承瑜在這太監的懷里掙了兩下沒有掙開,便又大哭起來,喊了起來,說︰「我知道婆姨死了,我要去看她!」
「七殿下!」蔣妃的聲音突然就高了起來。
管事的太監抱著白承瑜,一路跑進了院門里。
「現在宮里出了事,」許林听到蔣妃在院牆那邊跟白承瑜道︰「七殿下已經是大人了,怎麼能還這麼不知事?」
白承瑜哭個不停,滿是委屈地喊了一聲︰「母妃!」
許林听著白承瑜的哭聲,離自己越來越遠,想必是被蔣妃帶走了。
把白承瑜抱進去的管事太監又跑到了許林的面前,說︰「七殿下今天一早就在鬧脾氣了,我家主子把七殿下帶回去了,大人請便吧。」
許林沖這個太監點了點頭。
御林軍們很快就搜完了芳草殿,還是跟前面的宮一樣,什麼也沒有搜到。
「走,」許林帶著手下往芳草殿外走去。
管事太監站在殿門前,看著許林帶著人又往後邊的越台殿去了,才回殿去見蔣妃。
許林帶著人進了越台殿後,命手下去搜查,他自己走出了越台殿,看見一個小太監受驚的兔子一般跑走了。許林站在越台殿的門前,揉了一下眼楮,掩嘴打了一個呵氣,轉身又進了越台殿。
一直到了這天的中午,許林讓一無所獲的手下們去營房里用飯,他自己去御書房向世宗復命。
世宗這個時候還在跟朝臣們議政,吉和從御書房里出來,跟許林說︰「聖上讓你去千秋殿,有什麼話先跟安妃娘娘說就是。」
許林忙應了一聲是,說︰「其實我什麼也沒有查到。」
吉和說︰「沒查到你就沒查到,說話這麼大聲做什麼?」
許林忙轉身就跑。
吉和望著許林跑走,搖了搖頭,這種人一輩子也做不了大官!
許林進了千秋殿後,安錦繡剛去看了白承意回來,听到許林來了之後,也不用什麼屏風了,直接就讓許林進了大殿。
許林進了大殿,給安錦繡行了禮後,就道︰「娘娘,下官無能,下官沒能找到那個剌客。」
「是那個剌客太能藏了,」安錦繡沖許林一抬手,道︰「許大人平身吧。」
許林起身後,就往安錦繡這里走近了幾步,小聲跟安錦繡說︰「不過下官還是遇上件事。」
安錦繡說︰「什麼事?」
「下官帶人去搜芳草殿,」許林跟安錦繡道。
安錦繡想了一下,才道︰「哦,那是蔣妃帶著七殿下住的地方,你們驚動蔣妃了?」
許林搖了搖頭,跟安錦繡說︰「娘娘,七殿下哭喊著說,他的婆姨死了,要去看他的婆姨,下官就听到了這一句,然後七殿下就被追出來的蔣娘娘帶走了。」
「婆姨?」安錦繡說︰「他的婆姨是什麼人?」
許林說︰「下官不知道,娘娘,七殿下哭得很傷心。」
今天宮里倒是死了一個老人家,就是敬太妃,七殿下嘴中的婆姨,會是這個敬太妃嗎?安錦繡眯了一下眼楮,跟許林小聲道︰「許大人,你可能幫了我一個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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