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幫你做媒,是幫拂影找個可以依靠的人。%&*";」
蔚流風有些詫異地看著青染。
青染低嘆了一聲,微抬起頭,認真地看向蔚流風︰「拂影她……受過傷害,我希望有人能好好保護她,直覺告訴我你會是適合的人。」
「只是不知……」她試探地問,「你喜歡她嗎?」
蔚流風卻是坦然地迎向青染的目光,唇邊的笑意惑人︰「你很聰明。拂影她……確實是至今為止唯一讓我心動的女子。」
門外「 」一聲,唐心手中的小點心險些落地,好在她眼疾手快及時救了回來。唐心沖門內訕訕地笑了一會,似想起什麼,一拍腦袋對青染道︰「我突然想起來,我房里有兩件新衣裳,我去取來你試試……」話音剛落,人便逃得沒影了。
青染嘴角抽搐了一會,對蔚流風陰陰地笑道︰「看來你的追求之路不太平坦吶,讓我來幫幫你吧。」說著便要去追唐心,卻被蔚流風一把攔下。
蔚流風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笑意,不介意地對青染搖了搖頭︰「感情的事,還是靠自己比較好。」
目光轉向唐心離開的方向︰「我有耐心等她。」
青染被蔚流風眸子那一抹名為堅定的光芒狠狠地感動了一把。
這晚青染輾轉難眠。
青染覺得十分苦惱。她並不是個認床的人。當初從雲裳坊搬到萬仞山莊也沒有絲毫的不適。i^可是,相比當時簡陋的下人房,在這雅致的清風閣怎麼反倒睡不踏實了呢。
估計是那時候天天纏著蘇陵,一回到房中就累趴了,比較容易入睡吧。也不知道那家伙現在怎麼樣了,沒人騷擾他,一定樂不可支了。
哎呀哎呀,怎麼又想到那個混蛋了。青染用拳頭死命地捶額頭。
不許想他不許想他!
深吸兩口氣,青染在心中默念,注意力轉移,注意力轉移,想別的,想別的……突然猛地起身坐起來。
還沒跟風玄夜報信呢!
孰不知,雲裳坊第二日一早便迎來另一場風波。
雲裳坊富麗堂皇的大廳中,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相對而立。
風玄夜穿著一襲華麗寬敞的大紅色衣袍,隨意而悠然,妖艷而張揚,他唇角揚了揚,神情慵懶而悠閑︰「江湖皆知蘇莊主貴人事忙,今日竟有空造訪舍下,不知有何貴干?」
清風拂來,蘇陵素白的衣衫伴著黑色綢緞般的墨發在風中輕輕飄揚,眼底隱藏著犀利和鋒芒,如一朵最高潔的雪蓮花盛開在巔峰,如雲舒卷于天邊。他目光清冷,淡淡說道︰「突然造訪是在下冒昧了,但還請風坊主讓我見青染一面。」
風玄夜閑適的姿態驀地一頓,心中思量著,青染明明就在萬仞山莊,蘇陵卻來問他要人,看來事有蹊蹺。過了一會兒,神色便恢復平常,忽而低低地笑道︰「我不太明白蘇莊主的意思。玄……不,青染她已經離開雲裳坊好長時間了,我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蘇陵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風玄夜,鳳眸一轉,淡淡道︰「她來了萬仞山莊……」
「她去你那兒了?」風玄夜故作驚訝地詢問道,慵懶的聲音宛如水波蕩漾,「既是如此,那蘇莊主為何卻跟風某要人呢?」
「咳咳……」蘇陵面色有點尷尬,將目光轉向一旁,冷聲道,「前些天……她似乎心情不太好,離開莊中了,我沒來得及攔下。」
「什麼!」風玄夜這次是真的震驚了,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心情不好?該不會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見蘇陵不答腔,風選夜他緩緩直起身子,步伐優雅地走到了窗前,負手而立,故作深沉道︰「當初就是因為……唉……她性子怎麼還是這麼倔……」
「風坊主。」蘇陵提步走到風玄夜身後,聲音略顯愧疚,卻是不卑不亢,「之前,青染因為我而離開雲裳坊,如今,又是因為我……才受了些委屈……」話至此處,蘇陵忽顯出一絲不忍來︰「蘇某自知對青染有所不周,青染定心有怨恨,還請風坊主通融,讓我當面與她談談。」
風玄夜眯了眯眼,並沒想到蘇陵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本來,他還以為青染在萬仞山莊做了什麼露了馬腳,蘇陵是來打探虛實的。但如今來看,似乎並不是來試探他的,倒像是對青染真的在意。
只是,三月之期未到,以他對青染的了解,若非真的忍受不了,她是決計不會輕易離開的。看來,這次不是一點委屈,是很大的委屈啊。
青染實際並未回到雲裳坊,在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如此一想,風玄夜也覺得不安,但在面上,仍是裝的一派平靜︰「蘇莊主,青染自數月前離開雲裳坊後,風某至今都不曾有她的消息……」話畢,還做出些微傷神的表情。
「什麼!」蘇陵卻頓時失了端著的架子,驚慌之色毫不掩飾地流露眼底,「她離開已有一日了,身上盤纏分文未帶,不在這兒,她會去哪?」
听到這兒,風玄夜也緊張了起來︰「你說她身上一文錢也沒帶?」
見蘇陵神情嚴肅地點了兩下頭,風玄夜隨意的表情再也偽裝不了。他本以為青染是因為偷不到東西又怕練舞,不願回到舞坊來,在外面找了個地方歇息。可若她身上連盤纏都沒有,叫她如何度日。
越想心中便越是擔心,不由急切道︰「像青染這樣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孩,你究竟讓她受了什麼委屈才逼的她行李盤纏都不拿就離開了啊。」
「是我的錯。」蘇陵只冷冰冰地應了一句,眉頭便蹙到了一塊,對風玄夜一個抱拳,「多有打擾,還請見諒。既然青染不在這,蘇某便告辭了。」
風玄夜目送蘇陵離開的背影,神情肅然。他冷聲對廳中眾人說道︰「方才的事,誰也不許傳出去。」
一大群環肥綠瘦,鶯鶯燕燕的舞姬此時均斂了平日的諂媚神色,神色鄭重道︰「是。」
舞姬全數散去,風玄夜忽喊住其中一個輕紗黃裙秀麗端方的女子,低聲詢問道︰「凊舞,素然呢?」
名為凊舞的女子四下環顧了一周,湊近風玄夜的耳旁低聲相訴。
風玄夜的臉色越來越沉,目光中冷冽之色,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