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坊明珠玉落流光溢彩的大廳里,素然身著一襲明黃淡雅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素顏清雅的面龐淡然地注視著眼前如皓月般風華絕代的緋衣男子。%&*";
良久,她縴長的黛眉微凝,開口問道︰「坊主在憂心何事?」
風玄夜自窗前轉過身來,神色凝重道︰「玄霜已經離開了好長日子了,你可有打听到她的消息?」
素然秀眉一擰,緩緩地搖了搖頭。
風玄夜低嘆了一聲,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寞然道︰「罷了,你先退下吧。」
素然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對風玄夜福了福身子,便從前門離開了。
素然走了不久,一個人影從側門拐角處閃身而出。
那人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面容秀美絕俗。她快步走到風玄夜身側,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了一封書信,道︰「坊主,這是在伙房的廢物堆里找到的,差點就被送去燒火了。」
風玄夜抬手接過,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晰地影出一行字,龍飛鳳舞、字跡潦草︰「風玄夜親啟」。他認出,那是青染的字跡。自從青染醒來後就忘卻了所有的事,連字也不會寫了。他教了她好幾天才教會她寫他的名字,可是青染對他有怨氣,總是愛把他的名字寫的很丑。正常人幾乎都辨認不出。
他迫不及待地啟開信封,卻發現封口處已有被打開過的痕跡。往里一看,竟是空空如也。
風玄夜眸光微閃,淡淡道︰「凊舞,你可知城中最近有什麼事發生?」
凊舞思忖了一下,答道︰「據說,清風閣的閣主與新的首席歌姬喜結良緣了。%&*";還有……似乎有傳聞說消失了兩年的白吟風也在清風閣出現了。」
風玄夜心中一緊,繼續追問道︰「那……你可打听到白吟風如今在何處?」
凊舞回想了一下,對那事似乎感到訝異,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一點疑惑︰「听人說,那日似乎萬仞山莊莊主蘇陵,晁陽賀府的二位公子都爭相要請白吟風過府,可白吟風最後是隨南宮家的大公子南宮止離開了。如今蘇陵和賀家的二位公子也住在南宮府上。」
「什麼?南宮府!」風玄夜心頭猛地一震,撐著桌案幾欲跌倒。
旋即,他放下手中書信,沉聲道︰「這兩日跟緊了素然,一有動靜,立刻跟我回報。」話畢便要往外走。
凊舞遲疑了一會,問道︰「那坊主你……」
風玄夜頭也沒回,直接邁出門去,只留下一句話在風中蕭瑟。
「去南宮府!」
而此時南宮府中,正進行著家宴。晚膳果真如南宮止所說,是一場饕餮盛宴。然而青染卻食之無味。草草地扒了幾口飯便下桌了。
南宮玉本來就生得美,在蘇陵面前更是嬌羞之態顯露無余。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不得了吧。
青染一面這樣想著,一面漫無目的地拐入了南宮府的後花園。
四下空無一人,靜的只听得見蟲鳴聲。青染平素膽大,但在這陌生的地兒,不由也心慌了起來。腳步匆匆地想要原路返回。
剛一轉身,突然,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膀,她驚得失聲要叫出來。
不等青染叫出聲,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帶著她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
平日里她看慣了各種警匪片,現下卻一個自衛動作都想不起來。心口被極度的驚慌恐懼與不知所措充斥著,孤獨無助像雲一樣卷上她的身體,她腦中又慌又亂,只顧拼了命地胡亂使勁兒掙扎。
「玄霜,是我!」那人突然松開手,用力地扳過她的肩,壓低聲音在她耳畔急急地喊了一聲。
青染被逼得抬起頭,驀地看見那張熟悉的絕色面容,下意識驚叫起來︰「風……」。剛喊出一個字,便被對方掩住嘴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訝然地連連點頭,嘴唇夸張地無聲闔張︰「怎麼是你?」
風玄夜蹙著眉頭,沉聲道︰「三月之期未到,你不在萬仞山莊好好呆著,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還說呢,怪你才對!」青染說得理直氣壯,但看到風玄夜凝重表情,語氣又不情不願地軟了下來,「那破勞什子令牌你確定在萬仞山莊嗎,我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斜睨風玄夜一會,青染故作無辜道︰「加上那個變態莊主欺負我,我不高興,就溜出來羅!」
「你……」風玄夜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偏頭往樓上看了眼,轉而無奈地看著她,聲音輕輕的,似在嘆息︰「噯,你呀……」
過了一會兒,他雙手按著她的肩,一雙眼直直看著她,神色極認真︰「我且問你,你怎的招惹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看著青染一臉迷茫,風玄夜有些無奈道︰「你在清風閣的事如今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還當我不知道嗎……」
原來是在說這個,青染思索了一番,略過了自己與唐心久別重逢那段,悠悠道︰「我逃出來後,就遇到了清風閣的花拂影,她看我沒處去就帶我回了清風閣。第二日便是拂影的競價之日,賀冕和南宮止本來都是去競價的。可是賀冕錯將我認成了白吟風,才有了後面的事。」
青染癟著嘴,一雙美目直直向風玄夜望去,不理解地問道︰「你見過白吟風嗎?我跟她……真的那麼像嗎?」
風玄夜眸光微閃,流露出若有似無的哀傷。許久,點了點頭,聲音在夜風中變得蒼涼︰「不是像,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青染不自覺撫上自己的臉,咳咳,果然,她的人生是跟科學、合理這倆詞嚴重月兌軌的。
「對了,你怎的會來這南宮府中?」
「這又得感謝那個白吟風了……南宮止因為白吟風的死一病不起,他妹妹見我跟白吟風長得一模一樣,就讓我假扮她,慰藉下南宮止哀傷的心靈羅。」青染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道,「結果南宮止一眼就看穿了。」
「你呀……」這麼容易就答應別人的請求,都不怕會有危險嗎?
風玄夜本想好好說教青染一番,但見她一派天真嬌憨的模樣,長嘆了口氣,終是作罷。
「我且與你說,這南宮府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你還是早日離開為妙。而且,三月之期快到了,你再拿不到令牌,可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