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你的六箭里有四箭是10環,這很漂亮,但只是預賽,你不該耗費更多專注力的。%&*";」與董老先生憂慮一樣的是嚴老師,此刻他並不是很興奮。
「嚴老師你放心,決賽我會做的更好。」白嘉捏著手里弓輕聲言語,但那口氣和態度卻是不容置疑的。
嚴老師抿了下唇,而後輕聲說道︰「還沒見有什麼媒體來,你也別被這些因素干擾,你得控制你的情緒,你的狀態,你是一名箭手,你得拿下屬于你的勝利,明白嗎?」
白嘉抬了頭︰「我會贏的!」
她認真的宣告,這是她的決心。
今天是她和他的最後一日,她能送上的必須是完美無瑕的禮物。
「有這份信心就好,但別有思想包袱,還有,那件事比賽完了再想。」
「嚴老師,如果我奪冠,請您準許我假,我保證晚上1點前會歸隊,但1點之前,請別問我去哪兒,也別管我好嗎?」白嘉的眼里閃著祈求之光,嚴老師很想拒絕,但此刻場上已經想起了廣播,決賽要開始了,他猶豫了一下點了頭︰「好,你要能奪冠,就準你假!」
白嘉點點頭︰「謝謝嚴老師。」說完便往運動員集合點去,嚴老師則皺著眉嘟囔︰「女生管起來就是麻煩啊!」
……
鼓掌聲在看台上時不時的爆發,個人賽的戰況完全比團體賽緊張。
白嘉始終盯著前方的箭靶,她知道有一個人正在貴賓席上看著她,可是她卻不敢扭頭,她怕自己的心無法做到那份寧靜。
而看台上的滕燁則蹙著眉望著她,他期待的成功,卻也敏銳的感覺到她的變化。
難道沒休息好嗎?
他思想著,白嘉已經走上箭道,他凝望著她標準站姿,穩穩當當的射出一個漂亮10環時,自己也有點懵︰也許是我想多了?她只是為了更加專心吧!
……
59環!
樸貞恩射出一個完美10環後,記分牌上打出了漂亮的分數,場上歡呼聲很高,畢竟這是人家的主場。
廣播里報著白嘉的名字,她提著弓走了上去,在此之前,她已經五個10環了,如果這一環她是10環的話,不但奪得冠軍,還能刷新賽記錄。
站在線內,舉弓搭箭,預拉時,她第一次轉頭看向了貴賓台,看向了那抹一直在身上維系的目光,而後她笑了一下,轉頭拉弦瞄準。
箭,飛馳而去,扎進紅心正中的那一刻,淚也從眼角淌出。i^
嚴老師和隊員紛紛上前祝賀,記分牌上漂亮的60分宣告著她的勝利。
看著記者和攝像頭紛紛朝自己涌來,白嘉捏緊了拳頭,當他們用有些走音的中文問著白嘉,現在的感想時,她眨眨眼,看著貴賓台輕聲言語︰「這個成績,是我所期許的,我用它當作一直給我夢想插上翅膀的那個人的最好禮物,我很想和他說,謝謝你!」
「那個人是誰?」
「是教練,還是父親,母親?」
白嘉笑了一下,眼淚在睫毛上晶瑩︰「這是秘密。」
……
背著包,揣著獎杯,白嘉低著頭從運動員通道向外直奔休息室。
剛剛竄到分配的休息室門口,手機便響起,白嘉掏出一看是1號,立時接起︰「喂!」
「往你左邊的通道走,見樓梯就下,快!」滕燁的聲音充滿了愉快的氣息。
白嘉捏了下包帶,立時就听話的往左邊通道跑,她捏著手機,才下了樓梯,就听到了滕燁的指示︰「走右邊,第三個口子拐進來往里跑。」
白嘉四處打量,她想看到他在哪兒。
但周圍都是房子,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你怎麼不動?」滕燁詢問著她。
「我在找你。」
「傻瓜,按照我說的做,你不就看見我了?快點!」滕燁的聲音越發的越快,白嘉則心里越發的酸楚。
她照著他說的做,當她拐進那個口子奔到最里時,她看到了一排鐵閘門,以及閘門外的他和車。
她愣住了,這道門的存在像極了他們之間橫著的阻礙,而在她發呆時,滕燁極其漂亮的一個攀登跨越,這門簡直瞬間就成了一個擺設。
「瞧你,看見門都呆成這樣!」他伸手刮了她的鼻子。
「我以為,你,你過不來……」她的鼻子有點酸。
「過不來,我就不會叫你從這里走了!」他說著往她身前一個半蹲,伸了手︰「跳上來,快!」
白嘉很听話的退後兩步一個前沖躍上去,他將她背後好,依然輕松的翻越了鐵門。
「為什麼要從這里帶走我?」她坐到車上,看著他給自己扣好安全帶才發了問,他無奈的眨眼︰「出來時好像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可我又不想別人打擾我們的歡樂時光,所以只好這樣帶走你了!」他沖她一笑︰「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白嘉笑著點頭,車子也飛奔了出去。
……
「還要這樣走多久?」白嘉扶著滕燁的手,慢慢向前,此刻她的眼被緞帶蒙著,人正小心翼翼的被滕燁引導著在一片花海里前行。
「馬上就到,我的寶貝!」滕燁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繼而引著她慢慢的走到一個桌前這才停下。
「準備面對驚喜吧!」他說著抽走了緞帶,白嘉眨眨眼適應了光線,便看到在花海簇擁的桌上是一塊長方形的碩大蛋糕,上面綴滿了白巧克力做成的花瓣,而在花瓣中間,寫著一行字︰「happybirthdaymygirl!」
白嘉愣住,足足呆滯了三秒才看向滕燁︰「生日?」
滕燁點頭︰「對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怎麼?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
白嘉怔在那里,自從父母離開人世,她便失憶,之後就算和弟弟相依為命,卻也是前在悲傷,後在打工中度過,她根本沒時間想到自己,結果連生日這件事都忘了。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你的收藏本!」滕燁笑著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那上面有一頁貼著我獲得杰青提名的報紙剪貼,低下有一行標注,寫著‘今天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你一定會當選的!’然後我就查了那張報紙的刊登時間,知道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白嘉聞言激動的人都有些哽咽︰「你有看它?」
「對啊,想不到你連我剛進入商圈的報道都有,真不知道以前的你有多崇拜我。」他說著捉了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蹭了一下︰「我有給你準備禮物哦!就在蛋糕里,你去找吧,如果你太笨找不到的話,那你就要做好準備,把整個蛋糕都吃下去!順帶說一下,這是我早上親手為你做的。」
白嘉看著滕燁那漂亮的眸子和俊美的容顏,只覺得內心一片甜蜜,但甜蜜之下卻是只有她能感覺到的傷口在滴血。
他從一旁拿過銀色的瓢羹遞給她,她捏著去瞧望那蛋糕,滿眼的淚,卻讓它模糊的只有一片白。
「你怎麼哭了?」滕燁發現白嘉變成了淚人,連忙拿出手絹給她擦抹︰「你要是怕吃那麼多,撐壞你,你可以找我幫忙啊?」
他溫柔的言語帶著調侃,她噗哧一下破涕為笑,而後她看了他一眼︰「我看看,我能找到不!」她說著再度打量蛋糕,將視線停留在那一行祝福的字上,然後慢慢的,她盯著那個my。
我的,你的,不管最後我們會怎樣,但在我心里我永遠都是你的……
抿了一下唇,她把瓢羹伸了過去,當她挖下那個my放進口里時,滕燁的眼里充滿了興奮的亮色,而心更是砰砰地跳著︰她一次就挖對了……
輕咬,甜軟充滿在口,而牙齒也踫撞到了硬物。
她小心的伸手慢慢從口中取出,便依稀看出那是一枚戒指。
滕燁笑著抓了一旁的高腳杯放在白嘉面前,白嘉看了看把戒指放入其中,他用手指為它清洗,而後拿出,血色的心形紅鑽在光照下美得奪目。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他說著放下酒杯捉了她的手,便為她帶上︰「生日快樂!」
白嘉看著手上的戒指,只覺得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
「你,你送我戒指?」她傻掉了,一個配角怎麼可以得到主角才會有的戒指呢?她不懂,更不明白。
滕燁眨眨眼︰「是的。」他說著伸手從脖子上拽出一個鏈子,上面套著一枚同款的血鑽戒指。
「這……」
「我會把它帶在這里!」他輕聲說著,笑得眉眼燦爛,而白嘉卻明白,他不能帶走手上,正如她從來不是主角一樣。
他摟抱了她的腰身,帶著溫柔去親吻她的唇。
他像以往那樣的shun吸著,帶著他對她的迷戀與渴望,更帶著他內心洶涌卻被壓抑的愛。
可是……
白嘉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回應他,她像是雕塑一樣的立在那里,直到他詫異的松開她的唇︰「怎麼了?別告訴我,你高興到傻掉了?」
他笑著,眼眸閃亮,面容如玉,可眸子里卻閃著一抹緊張。
白嘉抬了手抓上了他脖頸的鏈子,看了看那戒指,再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一咬牙沖他言語︰「我們是不是該,該說再見了?」
滕燁一愣。
「我在雜志上看過一句話,說︰煙花奪目是臨亡,曇花一笑是將枯,愛到了極致,便是末路……現在,我得到了我做夢都想的美好,但是不是也到了我們,該說再見的時候了?」白嘉的淚如珠而落。
「你在胡說什麼。」滕燁咬了唇︰「今天是你生日,我們……」
「滕燁,我真的謝謝你,也真的很喜歡你,我謝謝你對我一次又一次的縱容,更謝謝你不忍對我說結束,而和我一直這樣粘下去,可最終我們卻是沒有結果的。」她說著扭了頭。
「你瘋了嗎?不是要夢長一點嗎?不是不舍嗎?你干嘛要傻到說出來呢?我們不是說好的,一切努力撐下去的嗎?」他猛然對著她吼了起來,他努力的把所有的問題都視而不見,藏著掖著,只想著怎麼把這個夢撐的長一些,而現在她,她竟然主動要將這夢打碎!
白嘉聞言回頭看著他,眼眸里充滿著痛色︰「那你會讓我做主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