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某某一夜無眠.
各種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轉來轉去.但無論是哪一個念頭都不能完美的解決所有事情.
如果想要救出涼音和蘭斯就必然要離艾卡西亞而去.如果想要留在艾卡西亞幫助環落就得拋棄蘭斯和涼音.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在某某的腦海中翻來覆去互相爭打吵了整整一夜.你一拳我一腳的來來去去不亦樂乎.
被迫將自己的腦袋提供出來作為主要戰場的某某第二天一早頂著兩只夸張深刻的熊貓眼掙扎著起了床.她現在滿腦袋里都是思想風暴之後的蜂鳴聲.走起路來比前一天顯得更加搖搖晃晃.唯一值得慶幸事情是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已經可以在不驚動丫鬟的情況下自己完成換藥和清洗的舉動.
面對這才過了一天就已經可以依靠自我護理來解決傷口了的神秘事件.某某在心中默默地贊揚了一下這個世界上強大的醫藥技術以及自己強大的恢復能力.她用清晨的涼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使自己混沌的思路變得清晰了一些.思路一清晰.選擇就變得明朗起來.
從房間的書桌上提起鵝毛筆.某某打開放在一旁從來沒有發揮過用途的墨水.深吸了一口氣提筆寫下幾個大字︰致安迪……
當這個春天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某某的房間之時.某某已經拿著另一封開頭為「致環落」的信封離開了房間.早晨的來臨已經讓這一座房子里的丫鬟僕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勞作.某某去環落房間的一路上就看見了不少僕人們行色與她擦肩而過.就連習慣了的例行問好句和點頭禮儀都只是朝著某某敷衍一下.好像正在準備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但是此刻滿月復心事的某某也沒空多看一眼今天格外匆忙的僕人們.她也就合著今天僕人們異常飛快的問候速度回了一個簡單點頭禮便帶過了.腳下飛快的向著環落的房間走過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天意.環落的房間大門敞開四周卻無人.簡直就像是人為的為了某某制造了一個安全進去的機會.某某咽了咽口水.警惕的朝著四周打量了下.再三確定沒有埋伏之後才放棄了原本翻窗的計劃.幾步便朝著環落房間的方向走過去.
走進房間的時候.環落還是像昨天見面時一樣安靜的躺在床上.房間里的藥味依然濃重.環落的臉色也還是蒼白著.果然重傷就是那麼不容易好呢.某某很想走近些去看看環落的情況但是又怕驚醒了她.于是只能是強行按捺下沖動腳步輕輕的走到環落的桌子前將寫好的書信放下.誰知道某某剛剛放下這信就听見環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決定了.」大病初醒.環落的聲音顯得特別嘶啞但是思維卻沒有任何暈迷的跡象.
某某有些小小的驚訝.她僵直的站在桌子前背著對環落點著頭沒敢轉過去︰「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裝睡到我走之後呢.」
「我原本也這麼想.」環落還是平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動靜.要不是她的聲音不斷思路清晰某某還以為她只是在說夢話︰「但是听到你的腳步聲我還是決定醒來看看.」
「腳步聲.」某某還是低著頭.語氣間卻是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持輕松狀態︰「我又沒練過輕功草上漂.當然不能像你一樣還懂得控制腳步聲.只能是和普通人一樣隨便走走啦.」
「是嗎.普通人的腳步都像你一樣可以再做到小心翼翼輕飄飄的同時還附贈凌亂猶豫嗎.」環落一句話戳穿了某某.某某只能一個勁的埋著頭做出一副老老實實的被訓誡的學生模樣聆听教誨︰「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把大門打開人手支開.」
「為了制造一個可以和我單獨相處的空間…….」某某本來想說一句話來活躍氣氛但卻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後猛然增強的低氣壓.于是立即改口道︰「我知道的.小落你想讓我拋開周圍的一切破事好好做出決定.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呢.」
「做好最壞的打算.決定和承擔本是同一體的.」環落的聲音遲疑了好一會才再度響起.短短的兩句話間似乎已經讓她用盡了所有力氣.連呼吸都變得粗和急促起來.
听到這兩句話的某某就如醍醐灌頂一般.她將信壓好.一個轉身跑到環落身邊傾俯摟著環落.言語之間有些恍惚和顫抖但卻無比堅定︰「我只是不想再失去.我絕對不會再讓身邊的人再離我們而去.我一定……一定會找到幫蘭斯洗月兌嫌疑的方法.一定會救出涼音.一定會再回艾卡西亞的.一定會再回來的」
環落的身體僵了僵但隨即放松下來.她拍了拍某某的背︰「我知道的.我也不想.也實在失去不起了……」
環落的聲音還在耳邊.某某同學懷揣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強心髒.一路小跑向蘭斯的房間.
一向沒有睡懶覺習慣的蘭斯今天也照例起得很早.他身上的傷口和某某一樣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雖然還不到活動自如的地步但是跑個步或者幫自己換個藥還是做得到的.某某推開蘭斯房間的大門的時候.蘭斯已經梳洗用餐完畢.正悠閑的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著某一本厚厚的書.陽光透過窗口灑進來將銀發的少年暖洋洋的籠罩起來.少年的嘴邊揚著不變的微笑.眼角眉梢間都是一如初見般的溫柔.
某某推門進來的那一瞬間.蘭斯才緩緩的合上手中的書.他的表情也沒有過多的變換就連驚訝的表情也沒有.好像是和某某約好了此刻見面一樣表現自然.他紅色的瞳仁中全都是某某氣喘呼呼的樣子.耳邊全都是某某干淨清脆的聲音.原本只是習慣性維持笑意都顯得越發真誠.
「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