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並未答話,高大的身子緩緩站直,輕細的腳步聲夾雜著幾聲低低的咳嗽,**的雙足出現在詩艷色的眸底,踏在白色毛毯上的腳果干淨白皙,素色長袍搖曳在地,詩艷色不敢抬頭,整個身子因為劇痛而痙攣顫抖,隱忍疼痛的氣息顯得繚亂,倒也遮掩了她的緊張。舒
下巴被冰冷的指尖輕輕挑起,銀色的面具遮掩了那男子的容貌,一頭發絲隨意的散開著,那雙眸子卻過分的清冷平靜,好似無欲無求,無悲無喜,如同被封印的深潭,古井無波,若非指尖的冰涼提醒著詩艷色這個人的存在,她幾乎都要以為站在她面前的不過是一具沒有人氣的雕塑。
「三兒,我不擒故縱的手腕,別在我面前玩心思。」男子的嗓音極為好听,隔得近了,方才清晰的感覺到那話語的薄涼,是警告,不帶絲毫的感情,下巴被松開,然後那高大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詩艷色的視線,沒有給解藥啊,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看來這個身體的主人與這個主子還有些牽扯,顫抖的站直了身軀,忍著那火燎般的劇痛緩緩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沒有解藥,只能忍著那鑽心的疼痛,不僅疼,而且苦,那種苦與疼糾纏在一起磨人心魂,這里是巫族啊,對于巫族她倒是有幾分了解。巫族無論是皇室還是平民百姓,家里第一個女兒是屬于整個巫族的,自小送入特定的地方,培養成勾人心魂的夜妾,根據女子的容顏和媚人的手腕又分為幾大類,風妾,花妾,雪妾,月妾,巫族的夜妾沒有名字,沒有地位,只有再要被送走或者被人看中,她才能為自己取個名兒,而在此之前她們就只有編號,被選入早晚而定號。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屬于花妾的,排行第三。
關于巫族的夜妾,她還是做詩家的女兒時听聞過,自古紅顏多薄命,夜妾,傾國傾城,美艷無雙,生命卻如同曇花一般短暫,因為自小服食能夠讓身體散發魅惑之香的慢性毒藥,毒素積累,一般女子都活不過三十歲,即便偶爾能夠活的久一些,當容顏不在,夜妾便會被送出巫族,客死異鄉,連個墓碑都沒有,更何況被人記得拜祭,夜妾,巫族最下等的女子,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誘人的體香,勾人的容顏,或是供巫族男子享樂,又或者送入他國以示友好。
她不知曉夜妾中還培養著一批細作,送入各個國家,竊取情報,疼痛似乎愈發的清晰,絞心絞肺,汗水浸濕了額前的發絲,唇瓣早已麻木掉,可是那種疼那種苦依舊無孔不入,不能死,她要活著,活著看殷離的下場,活著回到詩家。
活下去才會被送入滄祈國,才能揭穿殷離的陰謀,才能護著詩家,恨意一瞬間深濃了起來,硬生生與那份磨人的疼痛旗鼓相當,詩家庇佑她二十年,如今換她來保護詩家,隱忍劇痛的嗚咽之聲即便咬碎銀牙依舊清晰可聞。
疼了一天一夜方才有人將暫緩疼痛的解藥給她,醉美人,每月毒發一次,至于緩解疼痛的解藥用有用的情報來換,若然情報價值甚高,可以終身擺月兌醉美人的折磨。詩艷色緊緊握著三個月的藥量,強忍著那腐蝕內髒的疼痛一步步出了內室,門外艷陽高照,很溫暖,連那疼痛似乎也變得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