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發的深濃清冷。舒
圓月皎潔,投下月白的光華,夜風陣陣,透著薄薄的水汽與涼意,深秋的夜分外的潮濕陰冷。
一壺老白干,散發著濃烈的酒香,隨著夜風彌漫,空氣里盡是酒濃的香氣,詩君崎一襲青色長袍,整個人斜斜的坐在屋頂之上,修長的手指時不時捏起手中的酒壺,揚起頭顱橙色的酒水順著唇角低落,打在素色的袍子上瞬間隱匿了蹤跡,似乎已然有了些醉意,深邃的眸子仿若鍍上了一層經久不散的霧氣。會低那看。upec。
目光靜靜的落在詩艷色的房門之上,均勻的呼吸聲淡淡的傳來,由此可見屋內的人睡的很香甜,捏著酒壺的大手微微的緊握,一股又酸又疼的苦澀在心底彌漫,那就是他心頭的一塊肉啊,暖在心口最柔軟的位置,他護了十幾年疼了十幾年的妹妹,一個殷離不說,現在又來了一個殷秀,活生生的要將他心頭的這塊肉剜去,如何不疼,在君兒面前他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可是孤身一人的時候便覺得那疼痛鑽心入肺的,只差沒有要了他的命。大哥說他對君兒的寵愛有些過了,可是就這麼一個妹妹,還這般的聰慧討人喜愛,疼寵她的人又多,就擔心不能再疼寵多一點,就擔心少了點就讓別人寵了去。
詩君崎捏著酒壺的大手緊了緊,揚起頭顱,烈酒從唇中灼燒到喉嚨然後入心入肺,酒壺尚未來得及放下,鬼魅般的身子突然消失在原地,冷冷的凝立在詩艷色房門口的位置,一臉陰沉的盯著某個趁著夜**圖模入房中的殷秀身上。
「二哥好興致。」殷秀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臉上盡是淡淡的笑意,好似他本來就該入了這個房間,只是回來的時間晚了些一樣。
「你跟我過來。」詩君崎刻意壓低的嗓音分外的低沉,落在殷秀身上的目光又冷又冽,殷秀的動作快到超出了他的意料,他以為這個地方殷秀若然要找到必然要費個十天半月,卻不想今日一日時間不到殷秀便尋了來,看來他確實有些小看這個艷名遠揚的王爺了。
殷秀唇角微勾,乖乖的跟在詩君崎的後面,一個臉色陰沉,一臉嚴峻,一個眉開眼笑,一臉燦爛,等到遠離了詩艷色的房間詩君崎方才停住腳步,高大的身子冷冷轉過,目光凌厲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也不說話,眸光卻愈發的陰冷。
殷秀也不懼,唇角依舊是那抹漫不經心的淺笑,比起詩君崎的冷峻與陰沉,殷秀仿佛只是在這深夜里欣賞月色一樣愜意。
「你與君兒尚未成親。」詩君崎冷冷的開口,那未成親便不該行房之事他也有些難以啟齒,在某些方面詩家之人有一個共通點,那邊是冥頑不顧,在禮數方面都有些固執。
「二哥教訓的是。」殷秀一臉受教的模樣,此刻斂去了那份邪氣和輕佻,好似專心聆听家長教誨的孩子,滿臉的認真之色。
殷秀真的很美,詩君崎此刻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殷秀的面容,月色下,那男子微微垂著頭顱,滿臉的認真之色,斂去了平日里的輕佻和邪美,這樣滿臉凝重之色的殷秀盡然給人一種心顫的錯覺,卻偏偏這樣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面容竟然不會讓人覺得陰柔,就是一種屬于男子特有的驚艷,渾身上下都透著那麼一股子冷傲睥睨天下的凌厲。
殷秀如此受教的模樣反倒讓詩君崎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驀然想起君兒先前那撒嬌略帶著幾分無賴的模樣分明就和眼前的殷秀像極了十分,這殷秀看似一副諄諄受教,看似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是骨子里暗地里卻是不動聲色的捏著人的軟肋,讓人不知不覺得就順了他的意思。他差點就上了當,詩君崎眸色微冷,這殷秀莫不是裝可憐扮無辜才騙得了他家丫頭的心麼,這樣的男人太危險,太會察言觀色,捏人軟肋,因為他不出手,看似無害,實則在無害里一點點滲入致命的毒藥,一時間難以讓人察覺,一旦察覺已是毒入心肺,無藥可救,想到自己差點上當,想到君兒可能便是受了殷秀這樣的蠱惑,臉色更是陰沉,「知道如此晚還不回去。」或許殷秀確實不簡單,確實是人中之龍,可是那又如何,在他心中眼底世界上是沒有男子配得上他家丫頭的,既然丫頭認定的人,他自然得好好的把好關,這一次誰也別想傷了他家的丫頭。若然讓他知曉殷秀是用這般卑劣的手段騙了他家的丫頭,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殷秀唇角不經意的勾了勾,詩君崎果然聰慧過人,心思敏銳至極,他還什麼都沒有做,好似就被他看的透徹,若然放在最初,他是有些懼怕的,踫上詩君崎這樣的對手,只怕他還真的得不到詩詩的心,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詩君崎只有懊惱的份了,「我來給詩詩送解藥。」殷秀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平靜,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平淡。
「什麼解藥。」詩君崎微蹙了眉目,原本欲圖轉身就走的身子驀然僵硬在原地。
「富貴花的解藥,詩詩作為細作身份的解藥。」殷秀低低的開口解釋,似乎怕詩君崎不相信,頓時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至于詩詩夜妾體內積壓的毒素,還需慢慢調理,我請的人已經在前來帝都的路上,想必很快就會沒事的。」
「給我……」詩君崎冷冷的伸出手,顯然不打算讓殷秀見到詩艷色。
「過兩日宮中盛宴,我要帶詩詩進宮一趟。」殷秀將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也沒有要給詩君崎的意思,哪怕詩君崎一張臉冷的刺骨也是一臉的平靜,「此次盛宴是皇後舉辦,想必是雲若煙和她說了什麼,讓她按捺不住準備動手了,兩日後便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君兒哪里也不去。」詩君崎冷了嗓音。
「君兒必須與我呆在一起,殷離已經察覺到了你們的動作,這兩日便會有所動作,具我所知,他似乎準備對詩家動手。」殷秀一臉凝重的說道,又俯身在詩君崎耳畔說了幾句,詩君崎幾乎當場變了臉色。
「他敢……」
「皇宮的事情殷祁的事情詩家平反的事情交給我便好,至于爹爹和娘親的事情就拜托二哥了。」殷秀低聲說道,「此事有變,現在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同大哥還有二哥詳細商量。」
「你準備去哪?」見殷秀轉身欲走,詩君崎冷冷的開口。
「自然是去找詩詩了。」殷秀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好似已經得到了詩家二哥的同意一樣。
「你不準去……」詩君崎冷著一張臉,聲音又冷又硬。
「啊……」女子淒厲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詩君崎尚未反應原本還站在身邊的殷秀突然不見了蹤影,就听得門開門合上的聲音,然後是男子低低的嗓音,轉而一切陷入靜謐之中,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聲響。
詩君崎似乎想起殷秀說過,君兒夜間常做噩夢,一個人睡不踏實,當下心中有些擔憂,大步朝著詩艷色房間的方向而去。
「君崎,讓他去處理吧。」詩君翼好似也被吵醒,此刻披著外衣從內室走了出來,殷秀來的時候他便察覺到了,只不過既然君崎在他便沒有現身,此刻若非君兒的聲音,他並不打算現身,開門便見到君崎一臉的糾結和失魂落魄,那種得失的錯覺他深有體會,他尚覺得舍不得君兒,何況是君崎。
「大哥,你……」詩君崎重重的嘆了口氣,顯然依舊不放心。
「殷秀會處理,何況你去了也沒用,只會給君兒平添為難而已。」詩君翼冷冷的開口。「你不也看到了不是麼,君兒這件事情你我做不得主,還得看她自己。」
「我真不甘心,為何偏偏還是皇家,還是姓殷的,君兒她……哎……」詩君崎一臉的痛色,若然換做是其他的男子倒也罷了,為何兜來轉去還是皇家的人。「大哥,我詩家非得和這皇家牽扯不清麼。」當初他之所以會進入官場,還不是擔心君兒,此刻好不容易徹底月兌離了牽扯,命運弄人,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地,只是這一次換了一個人。13544930
「君崎……」
「這殷秀分明就比狐狸還要狡猾,就一只萬年修煉的妖孽,君兒哪里有他的道行。」詩君崎一臉的擔憂,一張臉糾結的不行。
詩君翼低低的笑出了聲,「君崎,這個世界一物降一物,哪怕殷秀是萬年的妖孽,踫到了咱們家的君兒還不是得乖乖棄械投降,你無須如此擔憂,君兒若然當真放亮了眼楮,她的聰慧又豈會在你我之下。」
詩君崎依舊陰沉著一張臉,雖然他是同意了君兒,可是心底到底是不甘願的。
「好了,此事等救了爹爹娘親再說可好。「詩君翼知曉詩君崎雖然別扭,倒是同意了的,便沒有再多勸,詩家論聰明到是他最是愚鈍。他都能夠看得透,君崎自然看的更加的透徹,那絲不甘願不過是擔心君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