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撥開人群,目光靜靜的落在那正躺在那蘭花之上的蠱蟲身上,,「蠱惑蠱,世人只知這種蠱蟲以香為食,卻不知曉若然控制此蟲,還需以血喂食,此種蟲子尚是卵未變成蟲時,日日以新鮮血液灌溉大抵十日,待蟲子孵化出來,則喂以蟲子香料,大抵半個月連續不斷的喂食,蟲子便會記住這種香味,蠱蟲嗅覺極為敏銳,哪怕只是一點味道也能夠聞得出來,只要沾上人體肌膚,便會鑽入人身體之內,這也是無論你那香氣是涂抹在身,還是飲用的東西之上,蠱蟲都會鑽入你的身體,除了淡淡的刺痛感根本難以察覺,香料只是為了讓蟲子記住味道確認攻擊之人,而要控制蠱惑蠱蟲,必須在還是卵子的時候喂食鮮血,這樣蠱蟲進入寄宿主體內,養蠱之人方才能夠控制蠱蟲從而達到控制宿主的目的,蠱惑蠱蟲棲息之地為人腦之內,這種蠱蟲壽命算上極長,至少能夠活三年到五載。舒 」桑落低低的開口。
如此詳盡的解釋讓一干人等只覺得作嘔,皇後更是一張臉蒼白如紙,雲若煙則是一臉的惴惴不安,這西域奇蟲,她花費重金購來,買賣之人還夸說知曉此蟲之人少之又少,即便認得也知其表面性子,沒想到殷秀竟然找來了這樣的人。天下人皆知皇後偏愛蘭花,凡是有皇後在場,其他人必然不敢用與皇後一般的香料。
「要如何確定這下蠱之人呢。」老皇帝一臉詫異的問道。而詩著他。
「蠱惑蠱蟲極難培養,我還以為幾乎已經斷絕,想不到這深宮之內竟然可以看到。」桑落低低一笑,「這種蟲子對香味都不會抗拒,只要連續喂食便會記住另外一種香味,但是對鮮血卻異樣的執著,只認當初飼養讓它得意破繭而出之人的鮮血,只需讓它飲到另外一個人的鮮血,它便會自動回到它主子的身邊。」桑落拾起那破碎的杯子其中一塊,輕輕劃破了指尖,鮮血一滴滴落在那蠱蟲之上,原本盤踞著不懂的蠱蟲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樣,那晶瑩剔透的身子開始快速蠕動起來,卻是朝著雲若煙的方向而去。
「這蠱蟲朝著誰而去,停留在誰的身上,誰便是這蠱蟲的飼主,這蠱蟲極為認主,其他人可控制不了。」桑落低低的開口解釋到。
「啊……」尖銳的女聲驚悚的響起,雲若煙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手忙腳亂的跳動著,然後一腳將那蠱蟲踩得稀巴爛,雲若煙臉色驀然變得蒼白,好似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頓時雙膝跪倒在地,「父皇,母後,妾身實在太害怕了,才會一時間亂了心神,請父皇母後責罰。」
這下子死無對證,即便是朝著雲若煙的方向而去,可是還隔著一段距離也不能證實那蠱蟲就是為了她而去,老皇帝鐵青著一張臉半天沒有說話,倒是皇後臉色有些難看卻是低低的開口,「也罷,如此嘔心歹毒之物難怪君兒會覺得害怕,只是此刻沒有了證物……」13606490
「不會是有人做賊心虛,怕真相水落石出,干脆來一招死無對證吧。」殷秀低低的開口,聲音不大卻異樣的清晰,剛好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講了什麼。
「凌王此話何意,莫不是懷疑妾身會毒害母後不成,母後疼惜妾身如親生女兒,妾身如何會做出這般歹毒的事情來。」雲若煙一臉的淒楚,眼眶微紅,眸中淚光盈盈,看起來好不可憐。
「太子妃若要對號入座本王也沒有辦法。」殷秀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何況太子妃連親生父母都可以放棄,何況是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母後呢。」
一下子整個大殿的人看雲若煙的臉色都變了,有諷刺,有不屑,有同情,雖然礙著太子的身份不敢說什麼,可是各人心底的想法卻是如何也少不了。v5fw。
雲若煙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意識到自己無意中中了殷秀的圈套,心中雖然恨得牙咬咬,可是此事別說她擔不起,更加不能擔,淚水滑落無聲無息,那模樣愈發的淒楚,惹人疼惜,「自古忠孝兩難全,我詩家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為了天下蒼生唯有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雲若煙淚光楚楚的說道。
「太子妃如此崇高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真是讓人佩服啊。」詩艷色溫軟的嗓音低低的響起,「要是奴家的話定然下不了手,死了那麼多的人,太子妃不會夜夜難以就寢麼。」
「你……你在說什麼?」雲若煙臉色愈發的蒼白,詩艷色凌厲的目光讓她整個人後退了好幾步。
「哀家與君兒感情深厚,哀家確信君兒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哀家的事情。」皇後見雲若煙佔了下風立馬冷冷的開口,一個夜妾如此肆無忌憚,當真不將她放在眼底麼。
「母後,此事兒臣定然會給母後一個交代,太子妃今日魯莽了。」殷離低低的開口,將雲若煙拉至身後低聲說道,那聲君兒硬生生的變成了太子妃,好似那兩個字此刻當著詩艷色的面如何也叫不出口,目光卻依舊落在詩艷色的身上,真的是君兒麼,那眉那眼那面容與君兒沒有半分的相似,可是說話的語氣,微笑的弧度,甚至是骨子里透出來的那股凌厲氣勢都與君兒一模一樣。
「也好,阿離做事母後放心。」皇後見殷離開口,知曉此事已經敗露再追查下去,只怕受累之人必定是自己,當下順著殷離給的台階下了。「今日哀家也累了,皇上,不如就此散了吧。」詩艷色有個桑落撐腰,加上凌王一副有恃無恐,是她太焦急了,受了雲若煙的慫恿,錯信了殷祁。
接收到皇後凌厲的目光殷祁目光更是陰邪,本以為萬無一失,哪里想到雲若煙竟然如此無用,連個殷桓都搞不定,不僅如此,反而被殷秀反將了一軍,此刻在追查下去,也會無果,該死,好不容易逮著的機會豈能任由它眼睜睜的溜走,既然拉不下殷秀,至少要殷離付出代價,那詩艷色果然和詩家月兌不了干系。而詩家,假的詩君雅,殷離我看你這次要如何月兌身,保全你自以為是的君子風範。
「皇上,詩家是被人冤枉的,還請皇上還我詩家一個公道。」詩艷色嬌小的身子挺得筆直,冷冷的凝立在大殿中央,聲音不卑不亢,隱約透著那麼一股子凌厲的霸氣。
殷祁微微側目,看來不需要他動手,殷秀和詩艷色自然會動手,而且那封書信分明就是殷秀故意讓自己劫持到,好讓詩家的事情正大光明的在朝堂上經由他人之手提及,虧得他還自以為掌握了詩艷色的命脈,果然是技高一籌,竟然敢利用他。他在這里算計殷秀算計詩艷色,拉扯上殷離多個勝算,卻不想人家看似坐以待斃,實則就等他們動手請君入甕,秀,哥哥果然小看了你。
詩家真正的女兒滿口仁義,忠孝兩難全,突然冒出來的詩家女兒卻義正言辭的說詩家是被冤枉的,在場的臣子和嬪妃被弄的有些暈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在說北陵細作,在說誰毒害皇後麼,怎麼前面兩件事情突然就不了了之,反而詩家的事情被推到了最高點。
「詩家之事乃是太子親自呈上證據,罪證確鑿,詩家女兒太子妃則是最好的認證,朕可沒有冤枉詩家,虧的朕如此信賴器重詩家,甚至在詩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後看在詩丞相曾經數次救過朕的性命,留了詩家二老性命,讓他們得以老死獄中。」老皇帝冷冷的開口,提及詩家滿臉的痛色與憤怒。
「單憑幾封書信來往便認定我詩家罪名,皇上英明,不覺得此事過于草率了麼,何況皇上可有親自提問詩家之人,詩家之人可有當眾認罪,既然太子妃說筆跡都可以臨摹作假,何況是書信。」詩艷色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清澈的眸子里滿是正氣,殷秀靜靜的站在詩艷色的身後,不言不語,眼眸里盡是深濃到化不開的寵溺與深情,好似無論身前的女子做什麼說什麼他都是最強有力的後盾。
皇帝微蹙了眉目顯然有些接不上話來,「太子,詩家之事乃是你一手操辦,詩家認罪之說的罪證以及認罪畫押書也是你呈上,詩家之人可是親口認罪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殷離的身上,殷離微微抬起眸子便對上詩艷色過分澄淨的眼眸,那女子眸光如水如畫,澄淨的能夠將人的心都給看得透徹,殷離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那就是君兒,唯有君兒才會有那樣干淨素雅的眸子。他的君兒回來了,他的君兒沒死。一時間太多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幾乎讓殷離當場失態。
「太子……」見殷離半天沒有答話,皇帝冷了嗓音。
「離哥哥,父皇叫你。」雲若煙低聲推了一把殷離。
什麼都听不到,什麼都看不到,滿眼都是眼前女子一臉淺笑嫣然靜靜凝望著他的模樣,好似每個下雪的冬日,他上朝歸來那個女子凝立在千樹梅花從里那樣靜靜的凝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