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呼嘯,即便已然是春日,這皇宮依舊黑暗陰涼,一股森冷詭異的地獄之氣四處彌漫,帶著暗黑,帶著噬人骨血的危險之氣,烏雲密布,到處散發著一股陰謀惶恐的味道。舒 蒼即獄春。
「孽畜,孽畜……」略顯蒼老的聲音顫抖的響起,瓖刻著黑色寶石的皇位之上老皇帝捂著胸口滿臉慘白,神色早已不如當初矍鑠,此刻發絲凌亂,白發明顯,頹廢疲憊的靠在皇位之上,已經垂垂老矣。
殷離面無表情的凝立在長長的階梯之下,眼神冷冽,深邃的眸子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那樣平靜無波的落在老皇帝的身上,那模樣冷漠無情到好似只是在看一個無關之人。
「孽畜,朕不會禪位與你的。」老皇帝突然像是發了怒一樣拿起一旁的墨硯台扔在殷離的身上,硯台從殷離的腰間滑落,黑色的墨汁濺在殷離素白的衣袍之上,如同地獄中張牙舞爪的吞噬之花,泛著森森的冷意。硯台一路滑落在地,跌在地板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殷離依舊是一臉的古井無波,緩緩彎子將那硯台拾起,一步一步緩緩步上那長長的階梯,姿態從容優雅,步伐如同閑庭信步一樣不慌不忙,老皇帝的面容愈發的驚恐,捂著胸口的大手顫抖的更加的厲害,蒼老的面容因著那抹惶恐與慌亂而顯得有些猙獰可怖,「殷離,你這是逼宮。」
殷離並未急著答話,只是站在老皇帝的身邊,輕輕碾磨著硯台,將被老皇帝拂開的聖旨與狼毫筆沾了墨水重新擱置在老皇帝的面前,「父皇,凌王昨夜已經離開皇城,連同詩家一起,東西南北四大城主乃是我的人,烏蘭國大軍逼近,整個皇城為我所控。」
「凌王和丞相怎麼會……」
「怎麼不會。」殷離聲音冷了幾絲,臉上卻無任何的神色變化,高大的身子期近幾絲,冷冷的望著早已沒有君王氣息的老皇帝,「父皇你玩弄人心權勢幾十載,眾叛親離也是人之常情。」
「殷離,我早說過若不是我想給,這個皇位即便你得了,也坐不長久。」老皇帝滿臉鐵青,雙眸卻是前所未有的黯淡,好似整個世界一片慘淡黑暗籠罩一樣。
「那是我的事情,不勞父皇擔憂。」殷離淡淡的接口。
「殷離,你不配做帝王,你沒有這個資格。」老皇帝面色一冷,揚手便欲將眼前的筆墨紙硯掃落在地,殷離出手更快,大手閃電般擒住老皇帝的大手。
「父皇,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你。」殷離冷了嗓音,臉上快速閃過一絲淡淡的殺戮之色,「殷祁,還不將人帶上來。」
「殷離,殷祁,你們兩個畜生,朕怎麼會生出你們這般大逆不道的畜生。」老皇帝氣得嘔出一口鮮血,臉色愈發的蒼白難看。
大殿之中嬪妃跪了一地,個個衣裳襤褸神情晦暗,哪里還有平日里半分高貴與優雅,此刻那漂亮的面容之上滿是絕望和惶恐,殷逸也在其中,不過十二三歲,稚女敕的面容之上帶著不可置信,好似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無奈穴道被點住,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嬪妃哭成一團,淒厲恐怖,看著老皇帝頹廢的坐在皇位之上,面如死灰,看著平日里親近的哥哥步步緊逼。
「殷祁……」殷離淡淡的開口。
一直站在後殿一言不發的殷祁突然勾唇淺笑,那笑意好似沾了毒分外的驚恐詭異,緩步走至那些嬪妃身邊,食指勾起跪在最前面嬪妃的下巴,望著那因為害怕而有些扭曲的美麗容顏,「貴妃娘娘……」
「四皇子……」貴妃顫抖的嗓音低低的響起。「不要殺我,不要……」13840083
「我怎麼會殺你呢,美人可是要用來疼惜的,只可惜……」殷祁的話尚未落音,暗袖中的匕首劃破了那貴妃的頸部的大動脈,鮮血飛濺而出,殷祁嫌惡的將那女子一把推開,失了氣息的貴妃緩緩向後倒去,飛濺的鮮血濺了殷逸以及幾個靠的很近的嬪妃一臉一身。
淒厲的慘叫聲,驚恐的尖叫聲頓時充斥著整個殿堂,幾個膽小的更是嚇得昏迷了過去,沒有昏迷的也不過是在驚恐中享受著死亡即將到來的恐懼和絕望而已,殷逸滿臉驚恐,眼楮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的凝望著前方。
「父皇可以慢慢考慮,一刻鐘一條生命。」殷離面色不變,充耳不聞耳畔回蕩的淒厲慘叫之聲。
老皇帝顫抖的幾次都欲起身,卻被殷離壓著坐在皇位之上動彈不得,「殷離,她們都是你的母妃,殷逸是你的弟弟。」
「我母後已經死了,我弟弟也已經死了,他們與我只是無關之人,甚至連無關之人都比不上。」殷離神色冷了幾絲,口氣也愈發的冰冷,「父皇,她們是生是死可都是由你決定。」
「殷逸,把眼楮閉上,把眼楮閉上。」老皇帝氣急敗壞的吼道。
殷逸好似沒有听見一樣,眼楮睜得死大,依舊盯著那早已氣絕身亡的貴妃,久久無法回神,對于老皇帝的吼叫也充耳不聞,那些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嬪妃更是亂成一團,四處想要逃竄,無奈被侍衛重重圍住,一旦想要逃離便被打的鼻青臉腫,哭泣聲,驚恐的慘叫聲連綿不絕與耳,殷逸好似被定住一樣一動也不動,還是殷逸的母妃強忍著莫大的恐懼捂住了殷逸的眼眸。
血腥味愈發的深濃,地上越來越多的尸體堆積著,殷紅的鮮血灘了一地,剩下的妃子嚇得連逃跑都忘記了,全部驚恐的縮成一團,整個大殿靜謐的有些陰森詭異,除了氣息不定的喘息聲沒有任何的聲響。
「殷離,你瘋了麼,殷離……」老皇帝咬牙切齒的吼道,雙目猩紅。
「心狠手辣,無情無義都是父皇教的。」殷離驀然勾唇淺笑,白衣翩翩,那笑意好似三月的春風溫暖拂面,君子謙謙溫軟如玉,再不見半絲的陰霾和詭異,「好歹都是父皇同床共枕之人,父皇都舍得,我有何舍不得,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父皇不就是這般教導我的。」w4r9。
「殷離……」
「半刻鐘的時間馬上就到了,是先殺了蘭妃,還是先殺了我的七弟呢。」殷離微微蹙了眉目好似在思索這個問題。
殷祁手中染著鮮血的刀已經擱置在殷逸的脖頸之上,殷逸的母妃蘭妃哭的紅腫了美目,「不要,不要殺我的孩兒,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皇上,逸兒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救救逸兒,逸兒還只有十二歲,他的生命才剛剛開始,皇上,臣妾求你,求你……」蘭妃重重的在地板上磕頭,即便血流滿面也沒有停止。
「蘭妃娘娘真是慈母,既然如此,我便先殺了你,免得你親眼目睹失子之痛。」殷祁陰測測的說道。
「住手,住手……」老皇帝握著狼毫筆卻是久久無法下筆,殷祁的刀已經架在蘭妃的脖頸之上,只等著那香一滅便手起刀落。墨汁滴在白色的宣紙之上,老皇帝猛然用力折斷了手中的狼毫筆,「殷離,這個天下是朕的,你休想奪得。」
「殷祁……」殷離冷厲了嗓音,臉上的笑意卻愈發的溫軟動人,君兒,你看到了麼,這便是自小教導我的父皇,為了皇位,為了權勢,可以妻離子散,罔顧所有人的生死。
「蘭妃,別怪我,怪就怪你遇人不淑。」殷祁冷冷一笑。
「母妃,不要殺我母妃,四哥,不要……」原本呆傻的殷逸突然醒了過來,一把抱住蘭妃,純淨的眼眸直直的看著殷祁眼中的瘋狂與嗜血。
「七弟,很快你們便會母子團聚的。」殷祁本就好血,此刻已經殺紅了眼,若不是殷離制止著哪里還會有活口。
「夠了……」殷祁手中的匕首被一根銀針打落,殷桓孤身一人闖入了大殿之中,身後跟著一大群侍衛,他連眉目都未皺一下快速入了大殿將殷逸和蘭妃護在身後,冷峻的面容之上盡是疼痛之色,目光跳過殷離與殷祁直直的落在老皇帝的身上,「父皇,皇位與你便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拋棄妻子,父皇,你縱橫天下數十載,看你都教了你的兒子什麼。殷逸我要帶走,你們誰要皇位你們自己爭去,此事我絕不插手。」說完抱起殷逸便欲離開,殷祁鬼魅般的身子擋在殷桓的身前。
「殷祁,你還沒有資格擋住我,殷離,我自會遣散我的人馬,也會請辭孑然一身帶著殷逸離開皇城,我可以與你保證絕對不插手皇城之事,也絕對不站在任何一邊。」殷桓冷了嗓音,剛硬的面容之上盡是滔天的怒意,顯然已經對這皇城失望透頂。「這骯髒的皇位與勢力我也不想觸踫,男子漢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好,我相信你,殷逸和蘭妃你帶走,不過五弟日後若然改變主意,我很願意五弟再來協助與我。」殷離思索了片刻之後緩緩開口。
殷桓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皇位之上面如死灰的老皇帝一眼再是沒有任何的留戀,抱著殷逸拖著蘭妃便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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