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虛驚一場,殷秀紅著臉難得沒有取笑詩艷色的出了房門去弄吃的,詩艷色原本是躺著軟榻上歇息,可是少了殷秀,整個房間驀然變得空蕩蕩的有些難受,即便室內炭火通明卻依舊不及殷秀懷抱溫暖安心,加之月復中空的難受與其躺著胡思亂想還不如去陪秀,接下來可能有好久不見,更加應該珍惜在一起的時間。舒
想到此處便再是呆不下去,披了衣裳便下了軟榻,方方拉開房門便看見殷桓踟躕在院落的門口,似乎在猶豫進不進來,兩人視線相觸,殷桓微微一愣。
籬笆院落,矮牆欄桿,鄉間獨有的青草氣息,普通不過的民宅,殷桓坐在炭火通明的內室,看著那女子泡茶優雅從容的姿態。
「謹哥哥,我不太愛喝茶水,所以沒有準備茶葉。」詩艷色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殷桓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w5bq。
「無礙,別忙活,趕緊坐下,自己身子也不好好看著。」殷桓微笑著搖了搖頭,淡淡掃視了一眼內室的景象,簡約大方,絲毫不像凌王府的奢華與貴氣,想來殷秀完全投了這女子的喜好,清新素雅。「這房子倒是別致。」殷桓低低贊了一聲。
「都是秀一手安排的。」詩艷色一臉幸福淺笑的說道,每過一處,殷秀都會買下一座別致的院落,接近鄉土的氣息,說是若然以後她還想再次游玩一番,到哪里都有他們的家。
那女子毫不掩飾又或者說完全無法掩飾的幸福令殷桓心中微動,他給不了的幸福,至少可以守護著,以後這個女子便是他的妹妹了,「還沒有看出來秀這般有品位了。」殷桓低低打趣道。
詩艷色自然明白殷桓指的是當初的殷秀奢華貴氣,走到哪里都是金鑾寶座,那架勢比皇帝還要富貴,「這里面自然有我的一份功勞。」籬笆矮牆,野花野草,日出而作日落而歇,這樣的日子平淡卻踏實。
「對了,剛才看到秀匆匆忙忙跑出去出了什麼事情。」殷桓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道,他夜里睡不著,便想著四處走走,剛好看到秀匆忙從院落而出,那神情焦急的連從他身邊走過去都沒有看到他,他便以為是詩艷色出了什麼問題,方才來看看。
「沒事……」詩艷色小臉微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見殷桓一臉的擔憂頓時低聲開口解釋,「我是有些餓了,他去給我弄些吃的東西。」
原來如此,攤上這個丫頭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到了殷秀眼底那也是頂大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往後放,「還沒有見到向來旁若無人的秀如此會照顧人了,你是沒有看到,那混小子就從我身邊走過,竟然將我給完全無視了。」殷桓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哪怕是殷桓那樣不經意風淡雲輕的提起,詩艷色的心依舊狠狠的揪了一把,就覺得那股暖意縈繞著四肢百骸,暖的讓她有些無法適應,這樣的殷秀讓她如何不愛,只恨不能夠再多愛一些,「莽莽撞撞倒像是個孩子一樣,讓謹哥哥見笑了。」
「不會……」殷桓淡淡一笑,那女子分明是責備的話語,可是听在耳底哪里有半分責備的意思,分明就是濃濃的寵溺與縱容,那種入骨入髓的默契和貼心只怕誰也靠近不了,好似他們兩人分明是兩個個體,卻因為心心交融早已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看著,也能清楚感覺到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我倒是覺得殷秀越來越成熟了。」以往的殷秀再是翻雲弄雨指點江山,那都是權勢的勾心斗角,而此刻殷秀的成長卻是獨獨為了一個詩艷色。成了一個好夫君,一個好父親,淡去了一身在朝堂上沾染的污穢氣息。
「那是謹哥哥沒有看到他幼稚的時候。」詩艷色淡淡一笑,那笑意越來越燦爛,好似心中的幸福如何也掩藏不住,此刻只想找個人告訴對方她有多麼的幸福,殷秀有多麼的好,而殷桓似乎剛好踫到了這個時候。
殷桓一臉寵溺的淺笑,听著詩艷色淺笑嫣然的訴說著殷秀的百般不是,若然當真是不是,她又豈會對他不離不棄,說到底這個女子心中欣喜太多,已然承載不下,而他剛好提及,剛好順了這個丫頭的心思,對于詩艷色將自己當成訴說的對象也沒有絲毫的不快,若是換成他的話,他如此沉悶的性子定然難以讓她如此的高興,詩靜軒說的對,有得必有失,失了一個詩君雅,至少他還得了一個水畫。那女子縱然有百般不好,卻獨獨稱了他這般沉悶之人。
詩艷色說了許久見殷桓淺笑著並未答話頓時有些窘迫,小手似有些不安的微握成拳頭,她這是怎麼了,竟然對謹哥哥說這些,謹哥哥會不會覺得她是在炫耀,可是她就是一時間被欣喜沖昏了頭腦,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所有人在她心中殷秀究竟是有多好,哪怕是那些任性的幼稚的無賴的,在她心中那都是頂好的。
詩艷色不說話,整個內室瞬間陷入了靜謐,殷桓靜靜的看著詩艷色此刻的懊惱和窘迫,很熟悉的小動作,小時候的君兒每每懊惱窘迫之時便會手握成空拳不安的壓著手掌心,而此刻憶及過往突然沒有了往日里那種尖銳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是因為他也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麼,盡管在他心中依舊深愛著這個女子,或許那份愛早在潛移默化之下轉變為更多種其他的情愫,愛情,親情,友情,難以分辨的清楚。殷桓到底是不舍得那女子繼續窘迫下去,當下抿了口茶水低低的開口,「詩詩,現在謹哥哥可是一國之君,若然殷秀敢對你不好,謹哥哥必派千軍萬馬,任他凌王三頭六臂也得給你將他擒拿下。」
雖知殷桓是開玩笑的話語,可是詩艷色依舊低笑出聲,「謹哥哥,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即便大家都不說,詩艷色也是知曉,殷桓答應殷秀登上帝位,雖然不是全部,可是其中必然有著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這丫頭向來聰慧過人,心思通透,殷桓也未打算隱瞞,大手如同小時候一般輕輕揉了揉詩艷色的發絲,「我承認我答應登上帝位,有一部分是為了你,但是,君兒,沒有結果的等待不是誰都等得下去,我原以為我可以,後來才知曉我也貪心,君兒,我已變心。」若是還有一絲希望他都可以天長地久的等待下去,可是他的等待卻只會給他心愛的女子平添苦惱和憂愁,那麼他何必為難自己舍不得為難的人,守候的方式有很多種,即便成不了愛人,至少還可以成為親人成為朋友。他雖不是什麼心胸開闊的聖人,卻也想在那女子心中英雄一把,哪怕不是如同愛人一樣記著,至少有個位置那是屬于他的,連殷秀也取代不了。
詩艷色怔怔的對上殷桓的眼眸,見那男子滿眼的認真頓時釋懷,唇角的笑意愈發的燦爛明媚,「能得水畫是謹哥哥的福分。」
「這丫頭連句哄人的話都不會說。」殷桓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淡笑道。
「本來就是,水畫是世界上最干淨純真的女子,誰能夠娶了水畫都是誰的福分。」詩艷色有些驕傲的說道,在巫族那一年噩夢般的日子,若不是有著那麼一抹世界上最干淨的純粹,她哪里能夠支撐的下去,仇恨悔恨如同吞噬人心的劇毒,是水畫讓那抹毒素沒有將她吞噬干淨。她何其有幸,在她生命最黑暗,最不堪的時刻先是遇上了水畫,然後遇到了殷秀。
殷桓並未急著答話,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眸光微軟,「她很好……」哪怕是瀏覽群書的五皇子此刻也想不出更加貼切的詞匯形容那個女子有多好。舊場難弄。
詩艷色是真的替殷桓和水畫感到高興,「我只是擔心水畫呆不慣那冰冷的後宮。」那丫頭怎麼看都不像一國之母的模樣。
「我並不需要一個多麼聰慧的女子陪我指點江山,我只需要她知我冷暖,暖我肺腑,伴我孤獨即可,君兒,我並非貪戀美色之人,也享受不慣那後宮三千佳麗的服侍,我只要一個普通的妻子伴我終老。」殷桓低低的開口,冷峻的面容頓時柔軟了下去。
「水畫雖不是合適的皇後必然是最合適謹哥哥的妻子。」詩艷色低聲說道,「看來日後謹哥哥得跟著水畫叫我一聲姐姐了。」13842952
「那我得如何叫秀,我看我們關系復雜著還是保持原來的稱呼就好。」殷桓直接否決道。詩艷色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若然當真要論輩分,桑落那邊豈不是更加的凌亂,其實這輩分又有何關系。
兩人又談了些小時候的事情,大抵都是趣事,惹得詩艷色低笑不已,一直到殷秀回來殷桓方才告辭而去,將那濃情的小屋留給他們夫妻二人。
室外,春寒料峭,圓月皎潔,殷桓看著圓潤的月色想到身在滄祁的水畫,不知道那女子是否也會如他這般思念。
繼續二更,明日大結局,只是正文結局,會先奉上詩詩與秀恩愛小番外,然後再考慮桑落和雁子,希望大家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