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滴滴打在詩君雁的臉上,唇上,身上,整個身子好似置身于火焰中一般灼熱的幾乎要令人窒息,還帶著刺骨鑽心的疼痛。舒 盡管渾身已經疲累酸痛到好像整具身體都已經不受自己掌控,可是憑著強大的求生意志詩君雁依舊被那鑽心的疼痛刺激的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半邊身子浸泡在泉水里,水是熱的,此刻在冰天雪地里正冒著潺潺的熱氣。耳邊傳來的是滴水的聲音,細小的竹管連接著地下的溫泉水一滴滴落入泉水中,而自己剛好處于竹管的邊緣,那水便滴打在自己的身上。
費力的想要睜開眼楮,一滴溫熱的水剛好落入她眼里,迫使她不得不再次閉上眸子,沒死啊,悠悠的望著望不到的頂的懸崖,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她並不知曉那密叢之後竟然是懸崖峭壁,也是那樣的身體根本讓她無法去判斷周邊的地形,若非誤打誤撞,她還指不定會抱著必死的心跳下來。因為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詩君雁想要試著檢查一上的傷勢,這冰天雪地若非剛好落入這溫泉水中泡著,就算摔不死只怕也被活活的凍死,命硬啊,老天爺你留著我詩君雁的命就是在替我詩家打抱不平對不對。詩君雁試著動了一子卻發現全身都已經緊繃麻痹,若不是下半身由溫熱的水泡著,說不定肌膚早就凍死,可是即便是如此,受著重傷的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雖然不至于致命骨頭卻斷了好幾根,至少左手骨折,胸前的肋骨似乎也斷了幾根,幸好沒有插到內髒,最致命的還是身上的毒傷和內傷,詩君雁不由得苦笑一聲,老天你既然留我一命,又何苦如此折騰于我。
不能再浸泡下去,這熱水浸泡久了,自己身子也受不住,何況她現在渾身發燙想來是受了風寒。
動不了,詩君雁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試著動一下,依舊動不了,根本就不行,別說是動,根本連挪動一根手指的氣力都沒有。
必須冷靜下來,等死可不是她詩君雁的作風,何況她的命是詩家無數人換來的,爹爹娘親下落不明,大哥和二哥也不知道如今處于何等境地,還有三姐,詩君雁幾乎咬碎了牙齒,她不相信,三姐怎麼會背叛詩家,不可能的,那是她的三姐,天下最聰慧善良的女子,這其中必然有鬼,殷離,你毀我詩家之勢,殺我詩家之人,這筆賬我會好好同你算。
此刻她能夠做的就是冷靜,就是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詩君雁強迫的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方才開始試著掙扎著起身,許是心平靜了下來,詩君雁倒是听到了一陣陣悠揚的琴聲,是琴聲沒有錯,三姐最擅長的便是撫琴,而她偏愛玉簫,她時常給三姐伴奏,對于琴聲自然有著幾絲了解,這樣的曲調她從未听過,細听似乎沒有調子,可是卻偏生生能夠讓人被那琴聲所吸引,好似牽著心捏著肺,透過皮膚的縫隙一點點滲入,又似一張綿綿密密的網,一點點引人入勝,一點點將人包裹其間,模不著看不到,卻在察覺時方才發現自己早已身處其中無法自拔。
有人,詩君雁渾身的氣勢瞬間變得凌厲,幾乎所有的感光都處于高度緊張戒備的狀態,來人是敵還是友,莫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澄淨的眸子淡淡掃過四周,溫泉上方便有一高台,所見景象即便是詩君雁也忘了反應,一時間愣在原地。
雪依舊在下,只是比起昨夜小了很多,紛紛揚揚灑在那男子墨色的發絲,青色的衣袍之上,那是怎樣一個男子,詩君雁有那麼一瞬間錯覺,那是冰雪中無拘無束的天神,擁有人的面貌,卻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與世隔絕的靈氣和溫和,墨色的發絲長及地面,因為他是坐著身子,散在身後鋪了一地,許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許久,及地的發絲大抵都被積雪所掩埋,那男子好似毫無所察,依舊靜靜的坐著,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弄著琴弦,嘴角似笑非笑,面容儒雅清秀,不是極美,卻因著那抹淡淡的疏離淺淺的高傲,美得令人窒息。
他這樣彈奏了多久,是否發現了她的存在,應該發現了吧,可是偏偏是那旁若無人的孤傲模樣,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一樣,又或許與他來講她的存在與否和他一點干系都沒有。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獨特的人,獨特到好似整個世界唯有他一人存在一樣,任何人與他比肩而立都如同是一種褻瀆。
「你是誰?」詩君雁低低的開口,嗓音異樣的沙啞難听,因為高燒的緣故嗓音干的有些難受。
己君打唇。那男子明明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快,可是詩君雁卻偏偏清晰的感覺到了那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一瞬間強大的殺戮氣息,如同利劍扎在心口讓人無法忽視那股威壓著靈魂一樣的壓迫之力,好像她突兀的開口驚擾到了他的興致一樣,不過下一瞬間那氣息散去,快到詩君雁都要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畢竟那個彈琴的男人連看都未看她一眼。琴聲依舊,若不是此刻自己身受重傷,命懸一線,詩君雁會覺得這意境美得讓人窒息,可是身上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撕裂疼痛讓她無心顧及其他。「這是什麼地方。」詩君雁艱難的開口。
詩君雁的嗓音方方落音,那男子驀然站直了身軀,大手一卷,那古琴入了那男子的手腕,他並未偏過頭顱,甚至連眼皮都未掀一下,完全將詩君雁漠視。頎長的身子緩步朝著于詩君雁相反的方向而去,神情淡然姿態優雅,飛雪叢他身旁飄落,他好似從天而降的天神,渾身都透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勢。
詩君雁動彈不得,知曉若是這個男人走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幾乎為零,當下咬了咬牙低低的開口,「救我……」
詩君雁不過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完全沒有料到那天神一樣孤傲的男子會理會她,畢竟先前他的冷漠已然擺在眼前。可是那腳步聲卻頓了下來雖然未轉身,詩君雁依舊可以猜測的出來此刻那男子的表情,必然是一臉的冷傲和旁若無人,即便是笑著,那笑意也過于清冷和淡漠,淡漠到完全沒有一絲人氣。
「憑什麼?」那男子低低的開口,聲音低沉磁性,好似那琴聲一般沒有調子卻分外的魅惑人心。13846285w63b。
微微閉上眸子,詩君雁心底悄悄嘆了口氣,再睜眼,唇角已掛上一抹自嘲而有慵懶至極的淺笑,襯著她讓人不忍目睹的落魄模樣,竟別有一番瀟灑不羈的味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心底快速搜索著能夠讓這個男人感興趣的事情,可是**上的疼痛讓她思緒繚亂盡無,「我想活著。」詩君雁低低的開口,這樣的她實在沒有資格與他談條件,先前開口,只不過憑著一股對生的強烈渴望,詩君雁是驕傲的,那是詩家骨子里的驕傲,驕傲到不允許她低聲下氣。
風雪瞬間大了起來,揚起那男子幾乎長及地的發絲,糾纏著白色的風雪,墨色的發絲沾染上了冰雪的涼意,那男子微微側過頭顱,卻是沒有多看詩君雁一眼,那唯一的淡淡一曬也盡是諷刺和冷然,「與我何干?」
那男子的話語方方落音,一只金雕俯首沖下直直落在那男子的肩頭之上,男子取下那金雕腳上的布條,那金雕有一雙異樣銳利的眸子,此刻正流露著凶猛桀驁的光澤,讓詩君雁覺得那份隱藏的危險便是那個男子身上隱藏的一面。
那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詩君雁然後模了模那金雕的毛發,那金雕突然俯首狠狠朝著詩君雁的方向而去,尖銳的爪子直取詩君雁的脖頸,那尖嘴則是朝著詩君雁的眼眸而去。
詩君雁心中一涼,此刻身子還處于麻痹的狀態動彈不得,金雕乃是肉食動物,被馴養過的金雕更是凶殘好戰,金雕的腿上全部披有羽毛,腳是三趾向前,一趾朝後,趾上都長著銳如獅虎的又粗又長的角質利爪,內趾和後趾上的爪更為銳利。抓獲獵物時,它的爪能夠像利刃一樣同時刺進獵物的要害部位,撕裂皮肉,扯破血管,甚至扭斷獵物的脖子。巨大的翅膀也是它的有力武器之一,有時一翅扇將過去,就可以將獵物擊倒在地,她曾經目睹過金雕捕食狼的過程,狼乃是草原中最凶惡狡詐的動物,可是對上金雕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金雕先將狼追至疲憊,然後爪子扣住狼的脖頸,撕裂狼脖頸上的血管,尖銳的嘴則啄瞎狼的眼楮,活生生將一匹同樣凶殘的狼撕裂成為月復中之食,她曾經有一段時日也想馴養一只金雕,無奈爹爹不準此事方才作罷,此刻見到自己當時極為喜愛的動物將自己當成獵物,詩君雁升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更新的有點慢,思緒要好好整理一下,因為很多情節要串聯到前面,記性不太好,不太記得前面的細節問題了,若是哪里錯了,還請大家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