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玲看著電腦,逐行讀著說︰「男朋友喝醉,需要女人才能醒酒,最好的辦法就是,月兌光衣服,鑽進他被窩,摟他睡覺,這樣,酒就醒了。」
「我去……這什麼人吶,這是……這從沒有听說,還有這樣的解酒辦法……我再找找。」
我听了,仗著意識還沒完全消失,我擺手說︰「不用找了,就這個法子,行!我沒意見。」
「死醉鬼,大流氓,我有意見!哼!」任玲擰頭朝我撅下嘴,然後又翻了翻網頁。
「哦,看到了,看到了……「
任玲又念到︰「最好的辦法說法是先催吐,然後喝大量的清水,這樣,可以起到間接洗胃的作用……「
「OK!嗯,這個方法嘛,還比較靠譜。「
我揮手︰「不靠譜,不靠譜……「
可我是真喝大發了,說話勉強,大舌頭,手腳四肢略麻。並且,由于海拔高,頭還有點疼。
我只能是任由小玲子擺布我嘍。
任玲反復在地上走,嘴里嘀咕,催吐,催吐,怎麼催呢。
哦有了!
她一轉身兒,不知擱哪兒弄來一根筷子,然後,又弄來一個臉盆兒。
接下來,我就不多說了。
總之,我讓小玲子給我一通禍害,拿筷子,給我深喉了。
我華麗麗地吐,一塌糊涂。
吐干淨了,吐到胃里實在沒東西了,小玲子又弄來幾瓶水,硬是給我灌了下去。
最後,又讓我吃了幾片復合維生素。
這才開始轉身忙活別的。
小醉的人,能見色起意。而大醉,說什麼見色起意根本就扯。
尤其是第一次到高原地區喝酒,這對內陸人來說,你有一斤的量,到這兒頂多是四兩。
我是真醉大發了,吐完,吃了幾片維生素,喝了大量的水,我就倒床上,看著任玲麻碌的小背影兒,我迷迷糊糊地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多久,悠悠醒轉。
先是聞到一股子奇妙的香氣。
接著,我睜眼,看到任玲仿佛一只貓咪般,正蜷縮我身邊甜睡。
我欣慰一笑。
伸手輕輕撥開任玲頭上垂落的發絲,我凝視那張精致、完美、漂亮的小臉蛋兒。
我內心稍有沖動……
我低頭,讓雙唇輕印在任玲額上。
小丫頭,仍舊在睡,沒任何的反應。
我心中一動,起了個小壞心,又去輕輕吻了下她粉紅的小嘴唇。
任玲一皺小鼻子,伸手胡拉一下︰「什麼東西!哼!「說完,翻身,又睡了。
我嘿嘿一笑。
行了,今兒還得走一天的路呢,可不能那什麼呀。
起床,還沒等我去洗手間洗把臉,突然,門砰砰地響起來了。
我過去,拉了門一瞅。
好嘛,三大漢子,一個個地胯了腰刀,筆挺站在門口,正直直盯著我看呢。
我怔了下,呃,這什麼情況啊。
還沒等我回話,一大漢叫來這家旅館的老板一通說。老板笑著對說︰「他們這是在催你上路呢。」
好嘛,要上路了。
大清早的,居然這就要上路了。
我一通比劃,意思是說,容我稍等片刻,我要收拾一下,洗把臉。
對方點下頭,轉身去了外邊庭院里等。
我回屋兒,一拍床︰「小懶貓起床啦,心靈之旅,開始啦。」
任玲打個呵欠,抻個懶腰說︰「這才幾點啊。」
我抱臂無奈說︰「唉,沒辦法,人家要押著我去聖城決斗呢。」
任玲哭喪個小臉︰「不是喝了大酒了嗎?怎麼,還斗啊。」
我苦笑︰「誰知道啊,總之,起床吧!」
任玲發了幾秒的呆︰「好吧!那我們,走起!」
說了話,起身穿衣服,然後洗臉一通忙活,收拾利索,到外面。
康巴兄弟強巴遞給我一個大大的皮囊,意思是讓我喝里面的東西。
我怔了下,這……這什麼情況?難道還要再喝嗎?
我面露難色︰「這個,真不行啊,這個,真的真的,NOT了。」
強巴一瞪眼珠子,然後費半天勁,擠出一個漢字‘喝’!
我咬牙,拼了命,接過皮囊,仰頭,咕咚……
咦,這味兒不對呀,不是酒呀,腥腥的,羶呼呼的,還有一股子奇特的女乃香氣,這……這什麼東西?
我又喝了一大口,往囊里聞了聞,然後我瞬間明白了。
酥油茶!
沒錯,我喝的就是藏區的特產酥油茶。
喝酒,又吐了,傷了胃氣。喝這個酥油茶,在養胃的同時,還能提供大量的熱量。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
一般人喝不太慣酥油茶的味道,不過,我喝著倒是滿可口。
三大漢見我喝了酥油茶,面色一喜,然後紛紛過來拍我肩膀,接著,他們說了一個發音非常生硬的詞︰「朋友!」
我們普通人,把朋友兩字說的太多了。
陌生人,點個頭,握個手,就是朋友了。
可在康巴漢子中,朋友兩字,輕易不出口。而一旦出口,叫了你朋友,他則視為真兄弟,可為你豁出性命,可幫你拿刀子砍人,可在你有難的時候,拿命來幫你。
同樣,如果你惹到他了,觸犯了他做人的尊嚴。他一樣會向你發出決斗和挑戰,然後拼上一場刀子。拼的鮮血淋淋,砍的渾身是傷。
拼過刀子後,只要有口氣,他們還是會拉上你一起喝頓大酒!
然後,再做朋友!
這!就是康巴漢子!
現在,當這三位猛漢,叫出朋友兩字時。我知道我是幸運的,雖然聖城的那場刀子不會因朋友二字而避免,但那無足輕重了。因為,我在**遇到了,能叫我朋友的康巴人!
接下來,我和任玲就近在小旅店用了頓早餐,結了帳,便在三個大漢的押送上,踏上前往新都橋的路。
折多山到新都橋這一段的風景非常贊。在此,強烈建議,去**的朋友,在這段可以選擇徒步。因為一來路況較好,二來在欣賞無限美景的同時,還能讓身體盡快適應高海拔的空氣。
我和任玲速度很快,走走停停,休息一下,欣賞過風景後,再走。
說來也怪,那三大漢不跟我們並肩齊行,只在後邊,看似慢吞吞地走著,有時還會坐下來,一起喝個小酒兒。
可就是這樣,我們始終保持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不變。
而在我們快要走到折多山的頂端時,我體內的高原反應,不可避免地出現了。
還好,我及時模出兩粒配的藥,吞服下去。
又走了半個小時,藥勁上來,把這反應給壓下去了。
再反觀任玲,人家是啥事兒都沒有,輕松自在。
至于那三大猛漢,得 ,不提他們了,這人家地盤,啥子高原反應啊。
我深吸口稀薄空氣,看下脖子掛的氣壓表,好嘛,海拔已經是4300米了。
這個高度,對驢友來說是個小檻,能不能接著往下走,全憑你自個兒的感受,千萬不要逞能。
因為高原反應不是鬧著玩兒,搞不好,會GAMEOVER。
恰在這會兒,我看到前面停了一輛陸虎,然後車四周圍了一圈兒的人。其中,幾個,就有昨天一起在溫泉泡腳丫子的青年男女。
賣呆兒嘛,也就是看熱鬧,咱中國人一大好!我和任玲也不可避免,當下,我倆拔足嗖嗖幾步移到了地方。
擠進人群一瞅,地上靠著車輪子坐著個大男孩兒,男孩兒瞧上去也就二十出頭,長的較瘦。
這男孩兒目前的情況就是,鼻孔里插著個管子,靠輪子上,吸氧呢。
再抬頭,我就看到了雪公子。
雪公子抱臂微笑,一副指點江山,且用過來人的口氣對眾人說︰「他沒事兒,就是有點高原反應,吸一會兒氧,接著走就是了!這個嘛,川藏路,就是一條勇士之路。」
醫生都有職業病,我也不例外。
我只瞟了雪公子一眼,就直接蹲下來,搭了男孩兒的脈,又仔細看了看眼皮,眼袋,完事兒又把他褲子撩上去一點,用手輕輕按了下。
小坑兒!
水腫了!
你妹呀!這還能走了嗎?這不扯淡一樣!高原反應,重的先是皮下小範圍的水腫,接著就是肺水腫,呼吸困難,多髒器水腫,心腎衰竭,直至……游戲結束!
我想了下,馬上跟周圍人說︰「你們誰是跟他一隊的。」
「我們!」有四個男性青年,同時圍上來。
我說︰「他情況不行啊,這路,真的不能走了,得馬上下折多山,然後去村里,找車,盡快到醫院。真的不能再挺啊!」
那幾個青年不解問︰「有那麼嚴重嗎?昨天,還好好的呢。」
我解釋說︰「昨天是什麼海拔,現在是什麼海拔呀。再說了,這個高原反應,它不是你感覺沒事兒就沒事兒。」
我正說著,雪公子︰「哎,哎……那神棍,甭白話啊,高原反應多大個事兒呀,吃兩粒紅景天,吸會氧就過去了。這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就這麼半途而廢,像話嗎?」
我這次,真有點怒了!
這不是開玩笑!再說,醫生有拿病人開玩笑的嗎?
我蹲下,拉起病人的褲腿說︰「你們看,這都水腫了,這能行嗎?」
雪公子︰「水腫,我一開始上來的時候,也有水腫,挺挺就過去了。」
我正色︰「你們當中,誰是醫生?」
雪公子︰「醫生,醫生有什麼用,我擱這條線,跑了幾十個來回兒,我的經驗比什麼都有用,听我的,吸會氧,一會陸虎跟著,放心吧!妥妥兒地!保證啥事兒沒有!再說了,這眼瞅著就下山了,下了山,反應就過去了。」
任玲這時拉了一下我。
「行了,哥,別跟他們廢話了,我們走吧。」
我咬了下牙,我還是不放心那個小子,他的身體,真的不行,不適合。
可是……
「行了,行了,你跟著摻合什麼呀。」病人隊友也上來,意思讓我走人。
我長嘆口氣︰「好!玲子,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