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上車。浪客中文網
柏靈開她的雷克薩斯,我坐駕駛位,阿旺副駕駛,柏靈在後。
車出費先生家門口。
我扭頭問柏靈︰「這個龍叔,你有印象嗎?」
柏靈木然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又問阿旺︰「你呢有印象嗎?」
阿旺冷笑說︰「听說過,泰國的小幫會,一個性情反復無常的家伙,有些神經質,做事大條,想干什麼干什麼。當初,說過要加羅教,可是我們人不同意,倒不是嫌他的幫會小,而是這個人,太神經了。」
我聳下肩︰「神經病,我喜歡。」
阿旺又說︰「姓季的,不管你什麼來頭,這次你惹下大麻煩了,你私自把羅教藏話人,給藏起來,尤其是這個緊要關頭,你不怕出事嗎?」
我笑了笑說︰「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想著,對我的病人負責。」
阿旺︰「你這樣,你把費先生的詳細去處告訴我,我打電話,給吉隆坡那邊說一下情,他們一定會放過你的。」
我壞笑︰「X灣,綠島,你們找去。」
阿旺冷哼,抱臂,獨自看車窗外的風景不說話。
我專注開車。
五十分鐘後,我們在一幢大廈前停下車子。
大廈的格局跟我會所差不多,就是那種綜合性質的辦公寫字樓。
樓內,什麼都有,教英語的,教武術的,開公司的,總而言之,非常熱鬧。
我按米先生說的,找到了相應樓層。
抬頭一看,居然是個泰式瑜伽館。
這會兒呢,門口沒人,也沒個前台迎賓什麼的歡迎我們。
我們推開大玻璃門,來到前台。
四下打量間,我看到有個干瘦,干瘦,幾乎跟重度營養不良患者沒什麼區別的小個子,一溜煙跑到我面前,上下一陣打量後,對方用濃重的泰國口音,說了一串,非常不標準的廣東話。
大意就是,你們干什麼來的?
我說︰「你好,我們是來找人,一個姓米的男人。」
「哦,這里請。」對方側身,請我們進去。
走進。
繞過一個小回廊,干瘦年輕人推開一扇門。
唰……
呵呵。
好濃厚的殺氣喲。
屋子不小,大概有一百多米,標準柚木地板,一看就是瑜伽教室。
在教室正中央,盤坐了一圈人。
這其中,有兩人,非常的顯眼。
一個是,頭發半白的大胖子。
這胖子,那家伙,渾身上下,長了一圈圈的肥膘,滿臉橫肉,脖子下吊了塊巴掌大的佛牌。
另一人,是個瘦子。
有多瘦?見過古埃及的小木嗎?對,就那模樣兒,並且看上去好像比小木要瘦。
人都月兌相了,大眼眶,黑咕隆冬地安著兩個圓溜地眼珠子。
並且,瘦還不說,這貨的個兒估計還挺高。冷不丁瞅上去,就跟街機‘街頭霸王’里頭那個‘撒卡特’一模一樣兒,什麼?不知道街霸里的撒卡特是誰,那‘來根兒’呢,對,就是那個胳膊一抻老長的泰拳手。
滿屋子人,就數這個來根兒和大胖子相貌最奇。
人長奇相,不是白痴,就是能人異士。
我不免,暗中長了點心。
好吧!介紹完奇人異士,讓我們看下,今天的主角,米先生,米大師的情況。
米大師情況不妙啊。
哎喲,這兩眼楮,怎麼腫的跟金魚似的,並且還用躺這麼個姿勢,。躺在了地板上。
我們幾人一進屋,先是按規矩,把鞋了月兌了。
然後,來到這幾個人面前。
大黑胖子一瞪眼珠子,用生硬的X灣普通話說︰「你們誰是師爺啊。」
我微笑,抱拳︰「我就是!」
砰!
黑胖子,使勁一拍地板說︰「我就是龍叔,這個姓米的人,說你想跟我見一面,可有人告訴我,你想對付我,這個姓米的反水了。我現在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動聲色,一揮手。
領人盤腿兒坐了。
還好,柏靈穿的運動褲,不然盤腿兒,真的不方便呢。
我坐下,對龍叔會心一笑︰「幸會!」
龍叔伸大手,用懷疑目光看我一下說︰「你是費先生家里住進去的那個師爺?」
我說︰「正是。」
龍叔哼︰「手段很高嘛,把費家那小兒了都給騙到了。還哄我說什麼,東西在X灣!我去他媽了個巴子的X灣,那個傷心地方,我是不會回去了。」
說到這兒,龍叔抹下眼楮。
他哭了,這位黑道大哥,強悍的龍叔,一提傷心地,居然淚了。
我無語之中,暗暗驗證了阿旺的介紹,龍叔,果然非一般人也!
淚過。
龍叔說︰「他媽的!羅教人在東南亞江湖放出話了,誰把姓費的搞定,就給誰一個堂主做!我龍根強,在泰國混的不容易啊!我要靠山!媽的!他姓費的搞不定自家兒子,兒子反水,再正常不過啦!」
我听龍叔這麼一說,倒感覺這大哥,真有幾分江湖豪氣在里邊兒。嗯,純純的江湖硬派人物。
江湖也分硬派,軟派。
玩心計,弄陰謀的叫軟派。拼錢,拼刀,拼命的叫硬派。
龍叔,顯然是江湖硬派。
「啪!」龍叔又一拍大地板。
「我龍根生,就要搞定姓費的!現在,一下子又冒出你這麼個,姓季的人出來,我頭好大!你說,你讓我怎麼辦?「
我微微一笑,對柏靈點下頭,然後又向龍叔說︰「龍叔,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合作。「
「怎麼個合作?」
龍叔抬頭看我。
我笑說︰「你只要保護得了我的安全,我答應你,事情結束,給你一個堂主做。」
「你說話有這麼大的份量?「龍叔瞪大金魚眼看我。
我說︰︰「信不信由你。信就合作,不信,我起身走人。」
哈哈哈!
啪!
龍叔又一拍地板︰「你到了我的場子,你能走嗎?」
我微笑︰「龍叔,這里是廣州,不是泰國。」
一句話,給龍叔弄不會了。
我注視龍叔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又何況,龍叔,我季某人雖然不大,但在外面多少有些交際,你動了我,傳出去,黑白方面……你覺得,離開廣州,容易嗎?」
龍叔咬了咬牙。
啪!他又一拍地板︰「你這姓季的,跟那個姓方的小丫頭一個樣兒!我,我不跟你說了,我要上洗手間。」
說完,龍叔起身,轟轟地奔洗手間方向跑去了。
我挪過目光,看地板上的米先生。
「救,救我呀!」
我心中一動,正要說什麼。
突然,洗手間傳出天殺的一聲吼!
然後,又听到砰一記巨響。緊接著︰「干!干!尿不出!讓我死啊!」
我恍然大悟,原來,強悍的江湖硬派,也有一個脆弱的前列腺啊。
我搖頭一笑。
起身。
大高個‘來根兒’目光一橫,那意思是,你要干什麼,你要動手,當心我來根兒了你。
我比劃一下︰「我醫生,我看看龍叔去。」
挪步,走到洗手間,推門,拐到一旁男士方便的地方。
我看到龍叔,正不無悲哀地伸手扶牆,咬牙切齒地嘆氣,在他身下,一個小便池,已經被踢碎了。
我淡淡︰「尿滴留,尿等待,尿不盡,都屬前列腺癥狀,龍叔啊,你這前列腺不是一天半天了吧。」
龍叔︰「干!三四年了,找了不少的狗屁醫生,媽的,全是庸醫。時好時壞,一壞,要命啊!」
砰!他又伸手砸了下牆。
我說︰「如果我能治好你的前列腺,你覺得,這會不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開端呢。」
「干!我龍根生听不懂你的話。這樣,你是醫生,你要能治好它,我給你一個堂主做。」
我說︰「好,一言為定!你的堂主,我不要,我要你,跟我一起干,干好了!我保證羅教給你堂主做!」
龍叔咬牙︰「好小子!有你的!我龍根生,又讓你抓了個把柄!干!行!我跟你合作了。」
我微笑,轉身。
三分鐘後,我們又盤腿坐在了地板上。
龍叔不停咬牙,受著前列腺的折磨。
我說︰「龍叔,給我紙筆,我開個方子,柏靈,你按方拿藥,隨便找家涼茶鋪,讓他們熬好,然後再拿到這里來。」
柏靈回了個沒問題。
這時,龍叔手下把紙筆遞給了我。
我在紙上寫下一方如下。
大黃、半夏、各三十克、琥珀兩克。
煎好藥,放涼,沖入琥珀粉,三次,即可解。
方開好。
龍叔指著這個米先生跟我說︰「姓季的,這個家伙,是不是當你面,把我供出來了。」
我說︰「米先生也是一片誠心,想要跟我合作,所以就把您給講出來了。」
砰!
龍叔狠狠一腳就踢米大師肝兒上了。
「干!你個雜碎!風水騙子!江湖道義哪里去了,打死不出賣兄弟,你當反骨仔是不是!干!去,帶他回泰國!」
龍叔一揮手。
有三個精壯漢子,立馬給米先生架起來。
米先生驚恐地朝我喊︰「季先生,季先生,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呀。」
龍叔這時嘿嘿︰「回去吧,你是風水師,你身上,全是寶貝,阿努古瓦大師父,一定非常喜歡你身上的東西,嘿嘿……」
我听著這笑,可不像是什麼好笑。
泰國的大師父,人身上的東西,有用。
我 了個擦!這口味,真心不是一般重。
拖走了米先生,我問龍叔︰「究竟是什麼人,想在你這兒買我的命?」
龍叔冷笑︰「江湖中人啦!人在江湖走,難免得罪人,還有大把人,想要花錢買我龍根生的命呢!」
我笑說︰「大概,就是一批庸醫吧。」
「哈哈,你個小老弟,聰明。干!要不是庸醫,我這前列腺也不能壞,媽的,讓我補,補你媽個X!干!」龍叔咬牙切齒回答。
我說︰「你這個,用補的不行,你得泄,你的心火,濕熱,都極重,全都聚在下焦了,不泄,還補,那不要命嗎?」
龍叔這時眼珠一轉,對我說︰「想不想知道,誰要殺你。」
我說︰「隨便。」
龍叔︰「哈哈,你說隨便,我偏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