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調節一下氣氛,放松彼此緊張的敵我對立關系。♀
吃兩口烤肉,就把事兒給招了,那他們這嘴封的也太不嚴密了吧。
我拿過啤酒。
跟瑞秋小踫一下,我喝了一大口,然後對三個鬼子說︰「我知道你們不會說,根本就不會講出,這個‘芬奇’究竟是什麼人,對吧。也不會告訴我,為什麼,新生命的人,對他這麼感興趣。還有你,原子小姐,玄洋社的社長,也對他這麼感興趣。」
三人看著我,不說話。
我又喝了口啤酒,往前湊合一下,讓暖暖的炭火,慢慢烘烤我的神經。
外面,空曠的廠房外,正在下一場小雨。
空氣微涼。
我閉上眼,把尼爾森的任務,幾個人的不同目地,做了個介入式的分析。
十分鐘後,我睜開了眼。
「嗨,朋友,給這幾位女士,拿兩床毛毯。」我對著一個墨西哥兄弟打招呼。
對方轉身,抱了毛毯過來。
又分別發給了瑞秋,直子,原子,這三個女生。
三妹子,暖和了。
我扭過頭,看著原子,直子。
我說︰「新生命,丟失了一份重要的檔案。」
兩人微驚……
那種細微的表情變化,非常微妙,如果不是專心于此,再加上瞪大眼珠子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什麼。
我心里有數兒了。
我繼續︰「芬奇是新生命的一位資深工程師。他負責的應該是產品的合成渠道。一個醫藥類產品,它的研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將其形成產品。這需要一系列的產品測試,生產,檢查,配方更改,等等非常復雜的流程才能成功。這個芬奇,負責的就是這樣一個環節。」
「然後,某一天,他跑了!」
「帶著新生命全部的研究成果,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不久後,他應該是通過某種媒介,對外說了一個價兒!也就是說,他有意出手,這批檔案。」
「藤野原子,你首先來了。不久後,你又與顧先生的聯絡人,接上了頭。因為在美國,你一個日本人,做事不方便。于是,你要跟顧取得合作。」
「顧先生答應跟你合作,這個得承認,你們的合作是認真的。顧先生可能還給了你一些小小的好處。于是,你們經過排查,發現芬奇在唐人街。」
「這個地方,你們的勢力,可就不好滲透嘍。顧先生不敢派人,你們日本人,更不敢親自來了。于是……」
「原子小姐,你就從喬公子,還有陸維的身上下手了。另外,那個地下的黑拳聯盟,只是滿盤計劃中的一個附屬品,它不是主菜!對你們來說,只是配菜,對嗎?」
我在講述的時候,我注意觀查,這個原子,武田,直子三人面部的細微表情。是的,他們震精了。但很快,又在臉上流露出鄙夷。
原子听到這兒,輕蔑地笑了下︰「一派胡言。」
我喝了口啤酒。
對瑞秋說︰「給芬奇打電話,讓他過來。」
三鬼子,一齊驚!
我又笑了︰「瑞秋,別打了,沒這人。」
三鬼子,齊咬牙。
我笑了下︰「芬奇是個很厲害的人,這家伙具備間諜一樣的頭腦,行為,行事手段。所以,要想在紐約皇後區把他撈出來,這真的非常,非常難。」
「你們嘔心瀝血,布了幾個月的局,為的就是,能借上洪門這個華人最大幫派的力!把這個芬奇找出來。另外,順便再小小地禍害一下這個幫派,如果有可能,最好是掌控一下。呵呵……」
三鬼子不說話了,各自低頭沉思不語。
我伸手,拿過一個串好的牛肉。
放到炭火爐子上。
然後我對莫森說︰「等下,你找人,把這三個人,裝上一輛車,拉到一個距離皇後區最近的地方,給這三個人,扔下去吧。」
莫森一愣︰「先生,你……」
我笑了笑︰「你已經拿到十萬美金了。這個女人,就算殺了她又能怎樣?錢,才是硬通貨,對吧,我的兄弟。對了,那筆錢,你兌現沒有?」
莫森說︰「在我們吃飯前,我的兄弟就已經幫我兌現了。」
我說︰「很好!」
我舉酒瓶子跟莫森小踫一下。
喝過酒,我對三個目瞪口呆的鬼子說︰「你們,現在自由了!請吧!」
三鬼子一愣。
接下來,幾個墨西哥兄弟,不由分說,上來就給這三鬼子架起,然後,直接拉走。
瑞秋十分不解︰「先生,你,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了嗎?你……」
我笑了下︰「來,喝酒,吃肉。」
瑞秋賭氣。
我搖頭微笑。
不一會兒,等到墨西哥兄弟,把這三人架上車,送走了。
我對瑞秋說︰「走,咱們也該離開這里了。」
瑞秋愣了愣︰「先生,我們,要去哪兒?」
我說︰「尼爾森先生的家中。」
瑞秋臉上的表情告訴我,她更加的不懂了。
我起身,跟莫森握了下手,我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有機會,我會再找你的。」
莫森不舍︰「你讓我改變了對一些事情的看法,現在,我很願意結識中國人。」
我說︰「這樣就最好了。好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要跟你告辭了,我的兄弟。」
我跟莫森,擁抱!
接著,我拉上瑞秋,上到我們的雪佛萊,坐下,我說︰「走吧,上尼爾森家中。」
瑞秋賭氣!
「我不去!先生,你要是不告訴我為什麼?我就是不去!」
我搖頭一笑,接著板起臉︰「做為追隨者,你怎麼能違背導師的意願,我命令你,開車!」
「哼!」瑞秋氣沖沖瞪我一眼,結果還是把車子發動,駛離了這個破舊的輪胎廠。
車在下著小雨的紐約街道中穿行。
我在心里,計劃著,要跟尼爾森說的一些話,一些事情。
兩個半小時後。
23︰15分。
我們來到了尼爾森的大豪斯外面。
我下車,摁了下門鈴。
大鐵門開。
我跟瑞秋開車,進院兒,過安檢,又在樓門口停下來。
放好車,下車。
上次見過的黑人大叔,正撐著雨傘,在車旁靜立。
「尼爾森先生,正在書房等您呢。」黑人大叔淡淡說著。
我點了下頭。
跟瑞秋一道,進樓,又在黑人大叔的帶領下,上樓,來到了尼爾森的書房。
書房的門,半掩。
我到了門口,停下腳步。
尼爾森在里面喊了一聲︰「進來吧!」
我推門,走進了屋子。
書房格局,仍舊是我上次見到的樣子。尼爾森坐在書桌後,桌上擺了一部英譯版的黃帝內經,一部英譯版的孫子兵法,另外,還有幾個破舊發黑的竹簡,一台開著電腦。以及,一大壺,濃濃的普洱茶。
「請坐吧,J!」
尼爾森抬了下手。
我拉過一把椅子,在書桌旁坐下。
瑞秋,小腰板,挺直直的,就是不肯坐。
「這里有茶,自便。」尼爾森一指大茶壺。
剛好,我晚上吃了很多的烤肉,正要借這個來消化食兒呢。
我給自個兒倒了一大杯,喝了一口,茶湯熱呼呼的,很是暖人。
尼爾森這時抬頭︰「J,經絡,這個東西,非常的神秘。在現代解剖學上,我們根本沒辦法給它做一個完整的定義,但它又在人休內存在,你能講講,這個經絡是什麼意思嗎?」
我想了下,開口說︰「一顆種子,丟進土壤里,經過一段時間,它會發芽,生長,慢慢地,從一顆不起眼的種子,成長為參天的大樹。這是為什麼?是什麼推動了種子生長,它為什麼會有嚴密的DNA,然後DNA會主動根據現有條件,執行生長這一命令。這個力量,是什麼?」
尼爾森饒有趣味地看著我說︰「是生命力。」
我搖了搖頭︰「中國的道家,稱之為,先天元。」
我手沾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這四個字。
「而我們的經絡,就是元,運行的通道。它的存在決定了,人體這個復雜組織的運行,生長,發生規律。」
尼爾森搖了搖頭︰「這個,看來,用目前的科學,還是沒有辦法定義。對了,J,你把‘芬奇’帶來了嗎?」
我看著他,我笑了笑說︰「帶來了。」然後,我伸手虛張五指,對著空氣,攤開。
尼爾森笑了︰「你識破了?」
我點了下頭。
根本就沒有‘芬奇’這個人存在。
顧先生,非常的狡猾,他做了一個漂亮的局。然後,在不動用自身力量的前提下,小小地攪了一個渾水。
這根線,如果我再繼續跟。
那可就慘嘍!會越陷越深,越套越牢。
但我放出,原子,武田,直子,則意在讓這一條線仍舊存在。
而原子,武田,直子這三個人,已經列上華人的黑名單了。並且,俄羅斯人也在找她。
但是她沒有完成最初的任務,是絕對不會放手。
因此,放她出去,等于無形中,又給顧,造成了一個壓力。
但這件事,我是怎麼識破的呢?
答案還在代入分析上。代入經過,分析出目標人物的特點,再跳出這個分析的結果,縱觀全局,然後就能發現……
以新生命的安全手段,以顧的心思,他會讓這個‘芬奇’攜帶如此重要的資料逃離嗎?
就算是逃離,以顧的手段,會找不到他嗎?
答案是否定!
這,就是顧先生,玩的一個,漂亮的大局!
但不幸,他讓我識破了。
尼爾森面帶微笑看著我說︰「J,你深夜來這里,不會只是跟我說明這一切吧。」
我笑了笑,然後說︰「下一步的計劃,我想跟尼爾森先生,談談下一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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