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對白龍和文強說明了今天的事情。i^
兩個人的神情都變得又驚又怒,尤其是白龍。很多時候我覺得白龍比我還天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富家公子,一路過得太順當的緣故。
他馬上站起來,說︰「我去找羅老師,林謄剛才你從哪里回來的,他辦公室在哪兒?」
文強說︰「你去找他干嘛?賄賂他?」
白龍說︰「賄賂個毛,我找他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幾萬塊的事就不叫事了。」
文強說︰「頂個蛋用,別傻了,明顯羅老師也是護著天哥,沒準還得了他什麼好處。」
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有些奇怪的是,身為官二代的白龍,怎麼那時候對官場一類的事情會那麼不敏感,我甚至覺得他很多時候比我還傻,比起官二代,他更像個有錢的文藝青年。
文強想了一下,還說︰「這事還沒那麼容易揭過去,誰知道天哥那邊是怎麼想的,以他的性子,就算我們的說法再溫和,他也一樣會報復我們一下。」
文強顯然比我們兩個都敏感,對這種事他只是听听就能听出端倪來。
白龍說︰「那怎麼辦,到最後算計人沒算計成,自己反倒搭進去了。」
文強說︰「錯就錯在他相信那些老師了,想不到都是些混蛋,根本就靠不住。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想想怎麼樣不會被整得太慘才是真的。」
我說︰「你們怕什麼,這件事你們就是負責聯系人而已,他怎麼整也整不到你們頭上,只要老山不亂說話。」
文強說︰「我不擔心老山……不過你,哎,要是你真的也被他整了,我們以後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我說︰「那只有一個辦法補救了。%&*";」
其實這辦法,我在辦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只是這沒臉沒皮的辦法我想想就惡心。
現在,要繼續呆在這里,要繼續做這個部長,我不得不這麼做,才能息事寧人。
去過羅老師辦公室之後,我有了他的聯系方式,和文強、白龍商量完以後,我又去了個電話給羅老師,對他說這一次雖然我的目的本來不是這樣,出發點本來是希望能夠讓俱樂部更好的運作,各部門更好的團結協作,但沒想到還是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
一堆官話套話空話之後,我向羅老師說明,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開會說明,說清楚這次查賬的本質目的和最後的結果,當然結果是「除了一些小錯漏以外,並沒有出現什麼大錯誤」。
緊接著,我就發信息通知所有參與了查賬的干事和部長開會,並且邀請了天哥。
在去開會的路上,我給張雨打了一個電話,這是我最不想做的事情。
我對張雨說︰「麻煩你跟梁華說一聲這次查賬的情況,告訴他我們的意圖是在于讓俱樂部有更好的團結協作,另外查賬的情況今晚就會整理出來,並且交給社聯備案存檔……」
說了一堆以後,張雨已經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居然嘆了口氣,說︰「當初不是讓你們別亂來了嗎?現在,你看看。」
我听著就來火,但這個時候要求她做事,真是沒什麼辦法,就說︰「我還有事忙,麻煩你幫我轉達了,其他的我自己處理,結果我自己交。」
「不用我幫忙了?」張雨我。
我回答︰「不用!」
一個晚上的會議,我整個人就像是在被強jian一樣,我感覺天哥一直坐在旁邊冷笑,我還要保持著熱情洋溢的表情,整個臉就像是僵硬了一樣。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沒有任何資本和天哥他們斗。有人說,這個時候,你不如直接拿起搬磚了干。是,我可以打他可以殺了他,可以有各種暴力手段,但後果誰來承擔?如果我退學、被開除,我家人給的錢都是白花的麼?更何況,天哥身邊的狐朋狗友,要說能打的地痞流氓,遠比我身邊的多吧?
大概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漸漸學會明白了什麼叫隱忍。
既不是忍氣吞聲逆來順受,也不是一點就著被欺負了立刻反抗,我知道我需要一個更周密的計劃來揭露天哥他們的「罪行」。
當晚回到宿舍,文強和白龍分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說︰「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兩個各自拿出手機,翻出晚上收到的一條條短信擺在我面前。
這些短信,都是監督部和外聯部那些參與查賬的干事們發來的,他們都痛恨天哥,他們都在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主動出擊的「一場戰斗」最後被我演成了鬧劇,他們對我懷疑、謾罵,每一句都像尖刀一樣往我心里戳。
說實話,當時的我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不過,我還是問文強和白龍︰「你們告訴過他們,別去找老師理論了麼?」
文強說︰「能說的都說了,不過那些人,一時很難相信你……」
我說︰「你們說了就行了,他們實在不信,也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只能做這麼多。」
白龍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內疚,說︰「實在抱歉了兄弟,作為同宿舍的,當初還懷疑你……」
我說︰「沒什麼好說的,沒事了。」這時候我真的不想說太多話,這件事結束之後,我突然覺得好累,以前我做好過各種心理準備,在當上這個所謂的外聯部部長後會特別累,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向來就不是個願意偽裝的人,何況是在自己的大仇家面前。
文強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表情,說了句︰「我們最近啊,也別鬧了,安安分分的做事學習吧,過段時間等這陣風過去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不遲。」
睡覺之前,蘇婧給我來了個電話,她顯然是想要安慰我和提醒我的,但估計是比較了解我的個性了,怕自己說太多適得其反,所以也沒怎麼開口說正事,調侃了幾句閑聊了幾句就算了。
算算日子,離月底的大考,其實時間已經不遠了。
之後,我乘著周末,又帶幾個外聯部的干事去聯系了一些商家,多多少少拉了一千來塊的贊助充數,也算是完成了天哥的任務,之後就進入了備考的狀態。
都說大學考前一個星期看的書,會比整整一個學期看的書都多,都有效,我雖然沒有這種做突擊貨的習慣,但這大半個學期以來,我都一直陷在那些爾虞我詐里,根本沒有像上個學期那樣花那麼多心思在專業課上面,所以,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突擊半個月了。
這段時間,我唯一有些期待,也讓我緊張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芹菜即將來我所在的城市了。
平靜的日子,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月末的大考之後,我們大一考試很早,放假卻不早,之後的時間都要進行社會公益實踐,說是實踐,其實也就是發一本小冊子,之後就是大家隨意了,你可以編的天花亂墜,也可以兢兢業業的去做社會實踐,總之沒人會調查。
我和宿舍的幾個人跑到街上去發了三天的傳單,又當了幾天志願者站馬路上指揮,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完成了社會實踐的內容。
不過,因為其他專業還沒有放假,學校是不會讓我們這麼早就走的,指導員還特地發通知說所有人必須和學校的「大部隊」共進退。作為大一學生的我們當然不敢違抗命令,但事實上,直到我上了大二大三,我才明白,我的學長學姐們,遇到這種情況,是完全無視的。
他們做完實踐課的內容後,就紛紛回家了。
我呆在學校里無所事事,知道有一天晚上,芹菜告訴我,她第二天就啟程來找我……